巍峨而壯闊的宮殿前,墨炎涼一襲繡着五爪金龍的明黃色正袍,挺直着脊背,昂首而目視前方。後面跟着的則是一衆深色官服的大臣,皆是正視着前方。
原來,那正方正有一對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十里外蜿蜒而來,不是別人,正是方纔在城外的西堤國隊伍。
“皇上,微臣已將西堤國太子殿下與公主殿下及各位親貴引到,前來複命。”恆親王拱了拱手,向着墨炎涼行了一禮,說道。
墨炎涼點了點頭,微微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退下。
那西堤國的太子身着深藍色衣袍,眉目清秀,整個人遠遠望去如浸在一片冰藍色之中,讓人陡生幾分好感。
跟着他後面的女子則是一身緋紅色的衣袍,頭飾則也以紅色爲主,卻以粉白色的紗巾蒙面,可只看彎彎的娟秀細眉和如同剪水一般的雙眸,也可以想見那面紗下的花容月貌。
而再後面,則是陪同着前來的西堤國的一些親貴或者是丫頭、小廝和武士等等了。
“參見唔使國主。”一衆人以西堤國的禮儀向墨炎涼行了最崇高的一禮,墨炎涼便下了臺階,親自去扶了那太子殿下。
雖說唔使國與清遠國國土相當,國力也相當,算得這片大陸上的兩大強國了,其餘皆是屬於邊陲小國。可這西堤國一貫來都是每年的朝貢不斷,也向來與唔使國交好,人家既然給了極大的尊重,墨炎涼又豈有不給面子的道理呢。
“太子免禮,有貴客遠道而來,我國上下自然是喜不自勝。早已在內殿布好盛宴,只等款待貴客了。”墨炎涼也是難得一見了就露出了一臉的笑意,那精緻的眉眼彷彿在此刻都染上了點點的溫和,讓一衆的小丫頭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以往唔使國也來朝拜過,但很少有公主跟隨過,所以這些小丫頭自然也沒有想到,這唔使國的君主竟然是這般的俊朗少年,讓人不由得心生幾分小女兒的嬌羞。
可唯有那西堤國的公主,只看眉目到覺得是個溫和的人兒,可在此刻即便是含着笑意,卻也叫人覺得哪裡不對勁。
“國主,這是小妹紫晴。”西堤國太子並未直接答墨炎涼的話,而是直接地將紫晴公主引薦給墨炎涼。
這一看,衆位大臣心裡都是明鏡似的了,看來,這唔使國的後宮可是又要添上一位新人了。
“紫晴見過唔使國主,願國主安好。”如黃鸝一般清脆的聲音緩緩地流出,只讓人覺得心脾都沁得舒適。
西堤國太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紫晴是他最小的妹妹,也是他們家從小的驕傲。從出生時便有五彩霞雲相迎,是一家人都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後來長大了更是容貌傾城,聰明伶俐,才藝雙絕。若紫晴是個男兒身,只怕自己這太子的位置也是要拱手相讓了。
墨炎涼卻並未有多驚訝,只是眉眼平靜地虛扶了一把,便再未打量紫晴公主一眼。
西堤國太子卻是有些不解了,這紫晴雖是面紗蒙面了,可那容貌卻依舊可以想見是如何的傾國傾城。這自古以來,男子不都是愛着女子的容貌秀麗,身段嬌嬈,溫柔可人的嘛,這紫晴可是樣樣都佔着了,他怎麼就沒什麼反應呢?
不過一衆寒暄之後,衆人便都移到了內殿去了。
因爲這一次紫晴公主來了,所以唔使國自然也是要有女客相迎的,太后和皇后身子不適,所以只來了淑妃、墨倩染以及樑寒霜。
樑寒霜本是不願意來的,奈何這墨炎涼和墨倩染都是鐵了心地讓她過來,她也拗不過,便想着過來看看了。
可一打量着一行人進了正殿,樑寒霜的心裡便明白了些許了,那跟着的女子八成是個西堤國的公主吧。而公主前來的目的,八成就是聯姻了。
這兄妹兩人到底是想做什麼呢?按照自己的身份,也總不該是想拿自己做幌子吧,又或者讓自己心裡添堵?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樑寒霜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淑妃和墨倩染的下首,但作爲墨炎涼的貴客,也是同在第一排的,所以剛好能打量到這幾個人之間的一舉一動。
“紫晴公主,好久不見。”墨倩染微微一笑,只舉了一杯清酒,向着對面遙遙敬了一杯。
那被喚作紫晴公主的女子,也微微地點了點頭,受了這杯酒。只是她先側了身子,解了面紗,讓丫頭拿下去了才喝了這滿滿一杯酒。
樑寒霜這纔看清了那公主的容貌,彎彎的眉眼,倒是透着一股子的靈氣,瑤鼻櫻脣,肌膚勝雪,身段婀娜,不自覺流露出一股子的嬌嬈之態,叫人傾心。她的美,不似麗妃的那般奢靡而豔麗,也不似墨倩染的貴氣而清澈,更不若淑妃的娟秀而端莊,卻有着一種特別的感覺,讓人見之忘憂。
“多謝惜朝公主的美酒。”不過甜甜一笑,那小小的兩個梨渦倒是顯現出來了,多了幾分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嬌憨可愛。
樑寒霜沒想到的是,這墨倩染竟然和這個紫晴是認識的。
“怎麼,唔使國的國主也不給紫晴介紹一下麼?”西堤國的民風與唔使國的講究不同,所以說話也沒有那麼多的計較了。可這紫晴公主既然是王室的女子,肯定在來之前也是受到過特別交代的,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倒是讓正在喝酒的墨炎涼和西堤國太子端木毅然都愣住了。
端木毅然有些歉然地衝着墨炎涼一笑,瞪了一眼端木紫晴,那眼裡的意思卻是分明,在家裡不是都教過你了麼,怎麼現在還來說這些無禮的話。
可端木紫晴卻好像沒看見過他的示意一般,只饒有興趣地側了頭,朝着墨炎涼欠了欠身,說道:“唔使國主既設宴款待我們,紫晴一等自當是分外感謝的。可國主大概是不知,在我西堤國女子與男兒向來是平等的,國主豈有隻陪哥哥的道理,卻連這幾位女客都不爲紫晴引見呢?”
所謂的女客不過是爲了這紫晴公主而增設的,唔使國的國宴上,向來是不會有女子的,所以此番也只能說是個擺設罷了。可是,這現在倒是被這個紫晴公主給拿住了話柄了。
“小妹年紀尚小,不懂禮數,還望國主恕罪。”端木毅然悄然地拉了拉紫晴的衣袖,目光中卻含着幾分警告的意味。
可那紫晴公主卻並未有半分認錯的態度,只微擡了擡目光,剛好觸到墨炎涼那墨黑卻冰冷的雙眸,卻沒有半分的退縮。即便是這般俊美的容顏,她似乎也很是瞧不上眼。
“太子殿下多禮了,公主言之有理,是寡人的不當,竟一時忘了,自罰一杯以敬紫晴公主。”正在氣氛尷尬之時,墨炎涼卻已朗聲說道。
不過一抹徐徐如春風的微笑過後,便已經豪氣地滿了一杯酒,盡數喝下。
那紫晴公主也不是矯揉造作的女子,目光中卻存了幾分閃爍,便也跟着喝了一杯酒,算是接受了這份道歉。
端木毅然倒是舒了一口氣,朝着墨炎涼充滿歉意地笑了笑,打量了他幾眼,見他並未見氣,倒是好了許多。可暗中卻仍舊是瞪了好幾眼那紫晴公主,叫她好好收斂一些。
“本宮乃是淑妃,紫晴公主有禮。”雖然墨炎涼說是自己忘了引見,可也真不能讓一個帝王來爲別國的公主一一引見,也是太不合常理了。
“淑妃娘娘安好。”紫晴也回了一禮,微微地點了點頭,卻不經意間多看了她幾眼。
樑寒霜在這幾人之間流轉着目光,只覺得那紫晴公主有些許的不對勁,可具體卻又說不上來。總之,這幾個人之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的。
“紫晴公主別來無恙,想必倩染是不用介紹了吧。”
“這個自然。”
兩個妙齡少女相視一笑,似是多年的朋友,但那目光隔着距離讓人看着總有一點點的疏離,卻不知是爲何。
墨倩染和端木紫晴是在幼時相識的,私交還算不錯,後來去了盛京,這紫晴公主還去看了幾回的墨倩染呢。
當然,這是樑寒霜方纔聽到墨倩染身邊的小宮女說的。難怪這一開始墨倩染就先跟端木紫晴打了招呼,原來竟是認識的。
看來,這其中的關係更是不淺了,真是讓人費解……
“敢問這位貴人是?”端木紫晴見這女子似乎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彷彿神思並不在此處,便先開口問道。
其實,方纔她一進了內殿便已注意到了。
這女子生的容貌倒是分外扎眼,遠山眉如畫,彎彎杏眸如清水,暗藏幾許清波,挺直的鼻子也如瓊,粉嫩的脣畔更是叫人顧盼生姿。平時裡自己總是被人誇得跟天仙一樣,可到底是見了這般傾城的容貌,才能感受到什麼叫做天姿國色。
只那般普通的煙嵐色衣衫,裝扮也是普通,甚至是半點脂粉不沾。年齡雖不大,可那股韻味卻讓人怎麼也學不來,總是讓人第一眼便不由得多看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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