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的病情本來都得到了控制了,卻不想在前兩日卻開始漸漸的惡化,太醫們極力地研究新的藥方,可卻是藥石無靈。眼看着一日日的連藥湯都喝不下去了,整個人也瘦下去了好多,即便是連日常簡單的動作,也越來越艱難了。
墨炎涼這幾日政務繁忙,卻還是抽身來伺候左右,可卻並未有半點的好轉。皇后,墨倩染,淑妃和韋洛然,韋妙然姐妹也是衣不解帶的一直在照顧着,任勞任怨的。
可這次上天好像並不垂簾,愣是半點也不見好。就在太醫們一個個地都硬着頭皮說了不行了之後,韋妙然卻突然提議了一句,讓樑寒霜來試試。
墨炎涼也不知曉樑寒霜會不會岐黃之術,但是知曉她大約是跟過一個江湖郎中學過一些什麼,所以會些簡單的診斷。連普天之下醫術最好的太醫都已經束手無策了,只要樑寒霜來看過就可以了嗎?
衆人無疑也都是打的這個想法,可是韋妙然卻說,樑寒霜前幾日還給了自己一個方子養身,她只吃了幾服藥之後,便覺得整個人都好了不少。只怕是,樑寒霜手中有什麼流傳民間的秘方呢。
墨炎涼一想也是,太醫也都是束手無策,不妨就讓樑寒霜來試一試,或許還有什麼轉機呢。可是,其他的幾個人可都不這麼想呢,比如皇后和墨倩染。
這太后分明是向着韋家姐妹的,從前最不待見的就是樑寒霜了,若是樑寒霜歪打正着,救了太后一命,那這後宮裡豈不是更沒有自己立足的地方了。
但是,所能勸說的理由也只不過是太后娘娘鳳體金貴,那樑寒霜又沒有半點行醫的經歷,如何能救治太后呢。
可這些理由無疑都是薄弱了,墨炎涼早已做好了決定了,務必讓樑寒霜一試。皇后和墨倩染也是知曉墨炎涼的脾氣,便閉了嘴。
墨炎涼現在只期盼樑寒霜又一次藏拙了,能夠再一次讓自己“驚豔”。雖然與太后從小不在一處,可那畢竟是自己的生母,血脈相連,哪裡能不關心呢。
“民女可以一試,只是還請諸位都移步別殿,只留端木公主給民女做個幫手。”樑寒霜上前一步,只微微低着頭,沉穩地說道。
“這恐怕是不妥吧!太后貴體,豈容你一個民女放肆,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你能擔負得起嗎?”皇后第一個便是不同意,她倒是真害怕這樑寒霜能夠給太后治好了,那自己可就是腹背受敵了啊。
即便是拉攏了一個墨倩染了,可她到底只是一個公主啊,再過幾個月便滿了十五了,指婚還不就是太后一句話的事兒。儘管皇上疼惜她,可若真是一個好人家,墨炎涼也只怕不會不同意的。到時候,自己的處境,只怕是更窘迫的。
“皇后,看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想讓母后身體好了?”墨炎涼皺了皺眉,這皇后從前也是賢良淑德、與世無爭的國母典範的,如今也不知是怎麼了,竟然如此糊塗了。有些老毛病,更是一犯再犯了。
果然,墨炎涼神色一不對勁,皇后就乖乖地退後了一步,不再說話了。
“都出去。”墨炎涼吩咐了一句,幾個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就都跟着出去了。韋妙然倒是在離開的時候深深地看了一眼樑寒霜,那眼神之中的怨毒卻是很是明顯。
樑寒霜這才聯繫起來,想必蘇策上次威脅她也是用了這同樣的手段吧?她大概也能聯想到他們是同一個陣營的了,所以纔會怨恨的如此咬牙切齒。
“樑姐姐,你有把握嗎?”等到殿內只剩下了樑寒霜和端木紫晴兩個人,端木紫晴纔有些沒有底氣地問道。
樑寒霜的醫術她不知曉,但是自己這點子淺顯醫術,又能幫得上什麼忙呢。她看了一眼太后的樣子,眼窩有些深陷了,那脣色也開始漸漸不正常了。
這會兒她纔有機會碰了碰太后的身子,不僅僅散發着點點的寒氣,甚至還有些僵硬,連那脈細都微弱都幾乎捕捉不到了。
樑寒霜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便讓如眉拿了自己專用的醫藥箱過來,先取出的便是一套銀針。
端木紫晴也定了定心神,跟在樑寒霜的身邊專心致志的觀察起來,以便於她有什麼不時之需,自己可以及時地幫忙。
把脈,診治,下針,拔針,下藥,樑寒霜幾乎都是一氣呵成的,並沒有半點的猶豫。看她那如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只怕所有人都要以爲她是什麼深藏不露的神醫呢。
可只有在近處的端木紫晴和如眉,才能感覺到她時有的緊張和顫動,那額頭上透明的汗珠便也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等到這些事情終於都完成了,太后的脣色開始恢復了一些血色,那臉頰上的顏色也好看了一些,彷彿有一股寒氣從體內緩緩地抒發而出了,整個關節都漸漸地開始“復甦”了。
端木紫晴有些驚訝了,樑寒霜的醫術原來這麼高超呢。只是可惜了,樑寒霜曾說過自己的醫術是跟着一位高人所學的。看她醫術如此的出色,那高人想必也很是厲害的,那就一定爲她診治國的,如此看來,那斷然花的毒這世上只怕是無人可解了。
自古紅顏多薄命,難道都是這個道理麼。端木紫晴現在只盼着自己和樑寒霜的“交易”能夠順利地成功,這樣天山雪蓮也許可以救她一命呢。
“樑姐姐,這是沒事了嗎?”樑寒霜接過了端木紫晴從如眉那裡拿過來的汗巾,擡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
“還差一點。”樑寒霜吐了一口濁氣,彷彿把方纔的緊張都給釋放了。韋家既然能用這樣的毒,只怕是背後也有高人在指點的。
所以,她這一次用的青衣郎獨門秘製的毒藥,除了青衣郎本人和蘇策,還有自己,只怕世上也沒有人知曉這解法了。
這也就是這一次會如此順利的原因,她早已是料到了,前兩日這韋妙然必定還會是努力一番的,但如今太后的已快不省人事了,韋家也不得已選這個辦法了。
若是在後宮裡失去了太后這個得力的身後,那麼他們韋家日後的路也會非常難走的,畢竟如今在朝堂上墨炎涼已經開始各種打壓韋家的勢力了。
“還差什麼?”端木紫晴似乎是有些不解,問道。
樑寒霜並未答她的話,只淺淺一笑,故作了一個神秘。
“太后的情況已經好轉了,只是還欠缺一點兒火候。”樑寒霜一行人出來了,緩緩地稟告道。
衆人似乎都有些詫異,尤其是那幾個太醫,想不到只是一個年輕的姑娘,竟然就這麼半個時辰就解決了他們這些國醫聖手都束手無策的問題嗎?
“你們進去看看吧。”墨炎涼似乎也有些驚訝,便吩咐了那些太醫去看看,可是太后只診治片刻之後,得到的結果卻是與樑寒霜別無二致的。
身體的僵硬狀況漸漸的好轉,那一股寒流彷彿也在緩緩的消散了,整個人的神色也好了不少,但是仍舊有一股不明的毒素在身體裡未完清楚,所以只能說是好轉了,並未脫險。
“樑小姐實在大才,在下佩服,還請樑小姐能告知後續,能讓微臣等戴罪立功,好爲太后的鳳體祥和稍稍出力。”那新晉的太醫院元首在稟告完了墨炎涼之後,便朝着樑寒霜鄭重其事地拜了一拜,說道。
在他們醫學界裡,向來都不是按資歷排行的,一貫來都是能者居之。他的年紀也還輕,卻很快地就被上一任老元首給提拔了,最大的原因便是醫術高超,衆人也心服口服。
樑寒霜也微微還了一個禮,說道:“大人,民女不敢當。只是,這最後一點兒火候,只怕是還要求一求端木公主割愛了。”
她一面說着,眼光卻飄忽到了端木紫晴這邊,端木紫晴有些疑惑,卻在心中幾番思索,大抵是想到了什麼可能。
“樑姐姐,你別賣關子了,只要是紫晴能夠幫得上忙的,那紫晴一定會不遺餘力的。”
“天水丹世間只有三顆,而端木公主卻恰好是有一顆的。”樑寒霜只說了這一句話,所有的情況便都是豁然開朗的。
幾個太醫一聽,心裡都更爲驚訝了。看來,這端木公主也是一個奇女子,這天水丹可是都在那無影無蹤的青衣郎手中,也只有人在清容國見過一顆。卻是從未聽說這天水丹有在西堤國出現過,不想她手中竟然有一顆。
而端木紫晴卻是隻聽說過那天水丹是可以解除百毒的,並且延年益壽,可自己卻並沒有。可樑寒霜既然這般說了,那就一定是在爲自己打算的,所以她還是硬着頭皮答允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這天水丹雖然是在江湖上聞名,可青衣郎手中卻捏着許多的,但對外只稱只有三顆罷了。所以,樑寒霜自然就移花接木把這東西給了端木紫晴了,這也算是對得起那天山雪蓮的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