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整日的泡在仁心堂裡,看孟靈湘一直不鬆口答應收她做徒弟於是就決定進行迂迴戰術,一邊跟在諾諾娘身後學着認識各種草藥,纏着諾諾娘去勸說孟靈湘答應收她做徒弟。
一日,孟靈湘正在坐診,往常她坐診之時還有另外一個大夫跟着一道坐診,看些普通的病症,若是有棘手的病症就交給孟靈湘,可那日另外一個大夫正巧肚子疼,一趟趟的跑肚,孟靈湘看他實在難受就讓他回去歇着。
可他回去之後就只剩一個孟靈湘坐診,這病人又多,一個人耐不住就在仁心堂鬧了起來,孟靈湘正看着病呢,就聽到有人在外頭吵吵嚷嚷,看那架勢是要把仁心堂砸個底朝天。
孟靈湘心裡擔心,可手上的病人正看到一半,手裡的針纔剛剛紮下,只能按兵不動,專心把手上的病人看完。
一施針孟靈湘就忘了剛纔的事,一心一意的把手上的活幹完,等把病人送出去纔想起來剛纔的吵鬧聲,急忙拉住路過的夥計問情況。
從夥計口裡孟靈湘才知道剛纔有人鬧事,他正準備砸仁心堂裡的東西,店裡的夥計都出去攔着了,可那人橫的很,夥計不敢上去,蘇小姐一看有人在仁心堂鬧事就豎起了眉毛。
蘇小姐朝着那人就是破口大罵,直言讓那人滾出去,那人知道蘇小姐的身份,放下手裡的東西就灰溜溜的滾了。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
“孟大夫,我瞧着蘇小姐挺好的,人還熱心,和之前可真是大不一樣了,您就收了她做徒弟吧,您看她日日都來咱們仁興堂,這都半個月了,到的比我都早。”夥計湊到孟靈湘身邊,勸說着。
孟靈湘本以爲蘇小姐只是一時起意,堅持不了多久,沒想到她竟然一堅持就堅持了十幾天,這十幾天裡蘇小姐每日都跟着諾諾娘認草藥,幫忙打包藥包,雖然經常犯認錯藥草,幾次差點犯下大錯誤,可每次都能及時發現。
蘇小姐在醫術上還是有些天分,諾諾娘教了十幾日她能把基本的草藥都認齊了,這讓孟靈湘對於她可真是刮目相看,畢竟藥草長的都差不多,要是沒有下功夫,一時半會可真不能認清楚。
蘇小姐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孟靈湘雖然嘴上不說,可心底還是有了些認同。莫北霄也難得誇了誇蘇小姐。
“既然她有這樣的心思你不妨就收了她做徒弟,你不是一直想收割弟子,好能有更多像你一樣的大夫去治病救人,怎麼這蘇欣怡上門來了,你反倒有些不樂意了?”莫北霄問。
孟靈湘托腮回答他,“我是想收個小弟子,可醫術這一門事關人命,若是有半點閃失那害的可是一條命,我不收她是怕她吃不了苦,不能認真做事。”
“但是你現在對她有些改觀?”莫北霄笑着說,孟靈湘現在這般糾結正是因爲蘇欣怡的執着和天分,可偏偏蘇欣怡是個大家小姐,學醫是個累身累心的活,孟靈湘不敢收她怕她半途而廢。
“沒錯,”孟靈湘嘆了口氣,“她倒是有些天分,看上去也想是真心要學醫。”
“收她做徒弟吧,”莫北霄說道,“難得有個有天分的徒弟,你不也是個大家小姐,你能成爲神醫,你教出來的徒弟也差不了多少。”
孟靈湘一想也是,蘇欣怡是有天分的,那些小毛病素日裡仔細教教,也能改上大半。她心裡有了主意,臉上也露出笑,準備明日就跟蘇欣怡說這件事。
卻沒想到孟靈湘準備收蘇欣怡做徒弟的第二日,蘇欣怡就沒有再來仁心堂,孟靈湘以爲她是終於膩煩了,心裡有些慶幸可也有些失落。
一連幾日蘇小姐都沒有出現,孟靈湘心裡就犯了嘀咕,這十幾日蘇欣怡和諾諾娘還有孟靈湘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孟靈湘多少有些瞭解蘇欣怡的性子,一連幾日的不出現實在有些反常。
她派人去街上打聽消息,發現蘇欣怡不僅沒有到她這兒,連家門都沒有出。這下孟靈湘有些急了,蘇欣怡不過二八,性子還有些跳脫,被關在家裡幾日她是斷斷受不了的,於是就有些擔心的準備去蘇宅看看。
蘇宅的門童還記得孟靈湘,雖然詫異她怎麼會來,可還是請她進去了。孟靈湘好不容易見到了蘇欣怡,卻發現幾日未見蘇欣怡臉色慘白的可怕,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哭了好幾日的。
“孟姐姐……”蘇小姐一看到孟靈湘,眼睛裡的眼淚就止不住了。
“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孟靈湘微蹙雙眉,安撫着哭泣的蘇欣怡。
蘇欣怡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下哭泣,她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把這幾日的事情講了,孟靈湘皺着眉頭從她顛三倒四的話語裡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原來蘇欣怡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情以後,與蘇家差不多門第的人家都不願意娶這樣一個名聲有礙的女子回家,蘇老爺雖然疼愛女兒,可終不能一直把女兒養在家裡,就四處託人找人家,要把蘇欣怡嫁出去。
前幾日有個人家願意娶蘇欣怡過去做正房夫人,家世也不差,與蘇欣怡結親的那位公子年紀與蘇欣怡也相配。
蘇老爺喜出望外就派人過去和那戶人家商量結親之事,可這商量之中才發現那家的公子不是個好人,不過是弱冠之年就已經是煙花之地的常客,年紀輕輕就落的一身的花柳病。
雖然家世出衆,人長的也不差可知道底細的人家哪裡願意把自己的好女兒嫁給這樣的人,蘇老爺也是糊塗了,沒打聽清楚就和人家商量結親的事情。
偏偏這人家來頭不小,饒是蘇老爺也不能和人家說半句不好,這親事只能硬着頭皮的成了。
但蘇欣怡怎麼肯,她還是如花的年紀就要嫁個這樣一個人,半輩子就要毀了,知道消息的她宛如晴天霹靂,砸的她全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