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蘇逸痕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將兩個人尷尬的場面打破,他低頭看着手機上的號碼,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她瞟了一眼,是蘇東海的電話,心底升起一股擔憂,他不會知道這件事兒了吧?
“回家吧。”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握住她的手向停車場走去。
“蘇逸痕,爸爸打電話來是不是因爲這件事情?”沐小白小臉上帶着試探,她跟蘇東海沒怎麼接觸,但是卻也清楚他的脾氣火爆。
“應該。”
“爸爸很疼你,應該不會對你怎麼樣吧。”
蘇逸痕的表情頓了一下,臉上染上自嘲,沒有開口,發動車子向蘇家大宅駛去。
蘇家大宅此刻氣氛詭異,客廳裡安靜的不像話。
蘇東海跟葉琴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放着兩杯茶,嫋嫋的熱氣往上散着。
“逸痕,小白,你們回來了。”葉琴揚起頭臉上掛着一層擔憂。
“媽,我們回來了。”沐小白偷偷的看了一眼蘇東海,他的臉色格外難看,像是在跟誰慪氣。
“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就回了,小白啊,很晚了你上樓休息吧。”蘇東海端起茶,抿了一口。
“爸,我還不累。”
“小白啊,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跟你爸解釋解釋啊。”葉琴對她使了一個眼色。
說到底今天的事兒還真是她引起來的,讓她來說明也無可厚非,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張嘴,蘇東海就啪的一聲把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茶杯的碎片四散開來,熱水綻開濺到她的腳上,但是也沒敢吭聲。
“混小子!你要把我氣死?今天怎麼回事兒,你給我說清楚!”
蘇逸痕沉着一張臉,淡淡的回答,“事情你不都已經清楚了嗎?還讓我說什麼?”
他的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果然他的話音才落,蘇東海便氣憤的站起來拿起旁邊的藤條衝着他的背狠狠的抽了幾下。
“你還有臉回來?那個該跳樓的是你!蘇家的臉面都要被你丟光了!”
“我沒臉活着,那誰有臉活着?”蘇逸痕眼睛瞪得通紅,眸子裡散發出冷漠的光,“既然覺得大哥哪兒都比我強,那還要我幹嘛?你完全可以把我驅除出去,宣佈你從來沒我這個兒子,就沒人給你丟臉了!”
“逸痕,你說的什麼混蛋話!”葉琴一把將蘇逸痕推到一邊,語氣帶着幾分焦急,“東海,逸痕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你自己瞅瞅,你哪裡比得上浩然?”
“我的確比不上他,他纔是你兒子!我不是!”
“你這個不孝子!你要氣死我!”蘇東海氣的拿起藤條,下一秒臉色一白,用力的握住胸口的位置。
“老爺子,你怎麼了?”葉琴嚇得血色全無,連忙扶住蘇東海,“老爺子,你別嚇我,逸痕,打電話叫救護車!”
蘇東海大口大口喘息着,人直直的倒了下來,蘇逸痕這才察覺到不對勁,顫抖着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場面一片混亂。
急救室門口,沐小白攙扶着葉琴,她眼圈紅紅,滿滿的擔憂,而蘇逸痕則站在較遠的位置,腦袋略微低下,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逸痕,要是你爸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葉琴哽咽着,眼淚又掉了下來。
“不會的,爸不會有事兒。”蘇逸痕眼底帶着懊惱,眉頭緊鎖。
沐小白走到他的身邊,注意到他襯衫上的血痕,“你後背的傷也去上點藥吧。”
“不需要。”
“蘇逸痕,別這樣,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都是我……”
他猛地擡頭,眼神直直的望着她,讓她完全忘記了下面要說什麼了。
“是我的錯,笨木頭。”
“是我叫你去魅澀的,不過那羣媒體是怎麼來的。”沐小白蹙着眉頭,怎麼都想不通,哪怕真的有人看到程穎要跳樓報了警,媒體也不至於來那麼快吧?
而且還來了那麼媒體,難道她被人涮了?
眼皮一跳,瞬間想通了,難怪蘇逸痕一直罵她是笨木頭!她被程穎算計了!
這次程穎就是想要藉着媒體對蘇逸痕試壓,不管他承認不承認兩人的關係,都會被報道出來,到時候哪怕蘇逸痕執意要跟程穎分手,程穎也大可以將他們的事兒公之於衆。
這些媒體一定是程穎找來的。
想明白這些她心底的慚愧更深了,程穎給她下了圈套她還傻傻的往裡鑽!
不然的話今天怎麼都不會鬧出這檔子事兒。
“蘇逸痕,對不起,都是我。”
“我說了跟你沒關係。”蘇逸痕有些疲憊的開口,眼睛不時的看向手術室。
蘇逸痕還是很擔心蘇東海的吧?剛纔說的恐怕也都是氣話,不過看樣子他跟他大哥的關係並不好。
他大哥在蘇家又扮演着一個怎麼樣的角色呢?
三個人在手術室門外守了三個小時,直到醫生說搶救成功三個人才算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深秋,夜風很涼。
沐小白跟蘇逸痕一前一後走出醫院,她忍不住抱了抱肩,冷的發抖。
他沒有開車來,兩個人打了車駛向蘇家,一路沉默無言,誰都失去了想要說話的想法。
回到蘇家,客廳還保持着離開時候的混亂樣子。
房間裡,蘇逸痕脫掉襯衫,嘶,他的眉頭緊鎖,疼的臉都繃緊了。
“讓我看看。”
沐小白走過去,他卻猛地轉身,臉色平靜,“不。”
“我幫你上藥。”
他一臉的警覺,眉頭緊皺,搖頭拒絕,“不必。”
“好吧,隨便你吧。”沐小白沒了耐心,向浴室走去,“藥箱我拿上來了,你自己上藥好了。”
這個傢伙上藥而已,她又不會把他吃了,至於怕成這樣嗎?難道他是不想讓她看到他的傷痕?
實在搞不懂,一個大男人到底在怕什麼?
蘇逸痕眉頭緊緊蹙在一起,背部的傷疤有的還在滲血,而在這些傷疤下明顯還有些痕跡很淡的疤痕,不仔細看的話不會發現,不過這些傷疤應該是以前就存在。
他熟練的拿起藥膏,輕輕的在背上抹着,額頭上敷了一層冷汗,但是卻沒吭半聲。
“你的背上怎麼還有別的傷疤?”
冷不丁,一道充滿驚訝的女聲從浴室的方向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