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太過嚴厲,猶如冷血的蛇死死的盯着她,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胸口起伏,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透着幾分惶恐。
不由的猜測着,這個男人不會跟冷家有什麼恩怨吧?不然爲什麼滿眼惡狠的盯着她?心底又是鬱悶,都說樹大招風,她直接報了一個冷家,真的遇到仇家她也的確是找死。
“爲什麼去哪兒?”
“找我朋友。”她抿了抿脣,臉上露出警惕之色,直覺得這個人不是好惹的。
冷逸風眼鏡後的眸子眯了一下,直接逼問,“你叫什麼名字?你的那個朋友又叫什麼?”
她眼神眨了眨,臉不紅心不跳的撒着謊,“我叫沐阿花,我是去找男朋友的,他給冷家做保鏢。”
冷逸風見她飄忽不定的眼神就猜到她肯定在說謊,不然以她一個小女人,怎麼可能引得起冷寧宣的注意?而且還親自動手抓她?
他越來越好奇這個女人的身份了,一個滿嘴跑火車,沒禮貌,沒涵養的女人究竟是誰?
“去冷家。”
“可是我們……”
司機突然覺得後背一冷,從觀後鏡裡對上他那凌厲的視線,將剩下的半句話吞進去,他們可是才從冷家出來啊,現在又回去。
“沐阿花,很特別的名字。”他突然感嘆一句。
沐小白的臉瞬間紅了,不敢搭他的話,沐阿花,爲什麼他叫這個名字的時候她覺得寒毛都豎起來了?
而被車子甩在後面的冷寧宣氣惱的低咒了一聲,眼睜睜的看着她上了車子跑了,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從他的眼前溜走!
淅淅瀝瀝的雨直接衝了小米臉上的妝,白色的粉料刷刷的往下流,遠遠望去就跟女鬼一樣,“主人,這是她的手機。”
冷寧宣將手機搶過來,氣急敗壞的罵道,“撿到這個破手機有什麼用?”
沐小白猜測的很對,自負的冷寧宣及時的叫住了要追上去的小米,兩人悠閒的乘着電梯下了一層,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躲了起來,就等着沐小白出現把她抓住。
誰承想沐小白根本沒到樓下,而是從二樓的通道去了後門,等了很久的他才醒悟過來,急匆匆的喚小米去後門圍堵。
最後眼睜睜的看着她坐上別人的車逃跑了!冷寧宣簡直要氣炸了,手用力的握着手機,低吼,“有沒有看清楚那輛車的車牌!”
最好別讓他知道是誰載走了沐小白,不然的話他不會給那人好果子吃!他拿着礦泉水擰開瓶子喝了一大口,像是在泄憤。
小米一臉嚴肅的看着他,“是大少爺的車。”
噗……他直接將嘴裡的水吐了出來,粗獷的臉上染上幾分錯愕,“你沒看錯吧?大哥的車?不會這麼巧吧?”
“的確是大少爺的車。”小米一本正經的回答。
冷寧宣的臉上染上玩味的笑容,狠狠的一捏瓶子,瓶子發出刺耳的聲音,他爽朗的吼了一聲,“走,我們回去!”
車廂裡的暖氣很足,沐小白低着頭看着自己溼透的衣服不斷的升起透明的煙兒,看的出神,還一副樂此不疲的摸樣。
冷逸風在打電話,似乎在聊生意上的事兒,說的都是一些數詞,反正她是聽不懂的,因爲淋了雨她的頭髮一縷一縷的,身上的衣服潮潮的,很難受。
一滴水珠緩慢的從發生滑落到她的臉頰上,隨後順着臉頰緩緩往下滑,她伸手擦了擦臉頰,向外看了一眼,很陌生的地方,心情很忐忑,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轉頭看向冷逸風,卻發現他也在觀察她,快速的轉頭目光直視,雙手板正的拜訪在兩側,乖巧的猶如小學生摸樣。
他掛斷電話,嘴角稍稍勾起,丹鳳眼裡透着幾分好奇,幾分玩味。
車子不緩不慢的開着,天也越來越黑了,她的小臉上終於佈滿了焦急的表情,冷家居然還沒到?還是他根本就是在騙她的?
滿腔的疑惑,又不敢直接問,問了之後他們變了臉對她下手怎麼辦?
又坐了一會兒車子終於停在了一個別墅區的門口,電子門緩緩打開車子駛進去,庭院很大,中央有一個小型的噴水池,周圍種滿了花草。
別墅的外形如城堡,整體都是用暗紅組合,氣勢宏大卻又透着幾分神秘,這兒就是冷家?她獨自下了車,很快就有人撐着傘下來。
那人穩穩的將傘撐給了冷逸風,他站在車旁,臉上露出幾分神秘的笑容,這一笑倒是讓沐小白有些發毛了,咬着脣問道,“謝謝你,這裡就是冷家嗎?”
“還沒介紹。”他駐足微微頷首望着她,“我叫冷逸風。”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裡盛滿驚訝,他姓冷?那也就是冷家的人?要不要這麼巧?
“咳咳咳,我要進去找人了。”她轉身悶頭往裡走,還沒到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她擡頭看向守在門口的保鏢,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將求救的眼神投向冷逸風,他慢悠悠的走過來,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走了進去。
她緊隨其後想要進去,卻又被攔住了,“小姐,冷家不是隨便誰都能進的。”
“讓她進來。”
她的眼睛一亮急忙追着冷逸風走進去,“冷逸風,你是冷家的大少爺還是二少爺?你跟那個冷寧宣是一夥兒的嗎?”
冷逸風的腳步停下,而她一直低着頭也沒注意到,直接撞到了他的後背,輕微的衝擊力讓她敏感的彈開,後退了兩步保持距離。
“沐阿花,你認識冷寧宣?”
她這才恍然想起自己暴露了,之前她可是說冷寧宣是人販子來着?嘿嘿傻笑了一聲,“冷寧宣?是誰啊?我只是看新聞知道冷家的少爺,有個叫冷寧宣的。”
“冷家的少爺可多了個去了。”他眼神裡透着幾分灼熱,神秘而冷漠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看穿。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乾澀的嘴脣,見瞞不下去了索性開口,“我只是知道他叫冷寧宣,他抓我是爲了拍照片,我的確不認識他,是他莫名其妙的纏着我。”
他顯然不信這話,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她,鏡片後面的眸子閃過一絲尖銳,“沐阿花,你覺得自己的魅力有多大?能讓冷家的二少爺滿街追你?”
他的話一下子提到了點子上,倘若不是因爲蘇逸痕的話,冷寧宣又怎麼會找上她?說白了,冷寧宣不過是覺得她是軟柿子好捏。
在一個就是,她是蘇逸痕的軟肋,是他的致命缺點,想到這兒眼睛一暗,別開臉不悅的回答,“我怎麼知道?”
而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匆匆的從二樓走下來,待看到站在客廳裡的沐小白之後,眸子一亮,“你怎麼來的?”
“蘇逸痕!”她驚喜的喊着他的名字,但是卻見周圍的傭人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摸樣,瞬間放輕了聲音,“我來找你。”
冷逸風的嘴角微微勾起,打量着沐小白,就猜到了這女人的身份沒那麼簡單,原來她是蘇逸痕的女人。
蘇逸痕是接到了被電暈過去一個小時之後才醒來的暗夜的電話,說沐小白被冷寧宣抓走了,所以才匆匆的下樓準備去救她。
沒想到居然在樓下就看到了她,不過她爲什麼跟冷家大少冷逸風在一起?眉頭瞬間皺起,把她拽到身後有些驚覺的看着冷逸風。
冷逸風輕哼了一聲眼神裡透着幾分不屑,“我在路上把她撿來的。”
說完轉身要離開,一副並不樂意搭理蘇逸痕的摸樣,蘇逸痕的心一緊,轉頭仔仔細細的把她觀察了一遍,果然發現她此時狼狽不堪,頭髮一縷一縷的,白色的衣服此時變成了灰色。
“謝謝。”
冷寧宣的腳步頓了下,淡淡的開口,“沐阿花,以後別隨便上男人的車。”
沐小白的臉上染上幾分尷尬的表情,她完全是被冷寧宣追的沒轍才上了他的車好嗎?不然她肯定要被那個變態抓去穿那種衣服拍照了。
蘇逸痕的眉頭一皺,薄脣緊抿並沒有多說什麼,拽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我們現在回去?你跟冷家談妥了?”
蘇逸痕的眸子一暗,似乎並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淡淡開口,“沒被冷寧宣抓住?”
“沒,我跑樓梯,那個笨蛋做電梯下了一樓以爲能甕中捉鱉,沒想到我從二樓的安全通道去了後門,他沒抓到我。”她洋洋得意的敘述着,完全沒注意到把自己形容成了鱉。
蘇逸痕的眸色一暗,下意識的看向她打着石膏的右腳,上面髒兮兮的,顯示着她跑了很久的痕跡,臉色瞬間黑了。
“你的腳不能跑,知道嗎?”
“特殊情況嘛,難不成我要傻傻的站在那兒等着冷寧宣抓?”沐小白嘻嘻笑着討好的勾住他的手臂,“你又不是不知道冷寧宣多變態。”
他的薄脣用力的抿着,或許根本不該來倫敦,不然也不會惹上冷家,也不會把她再次放入危險當中,直接把她打橫抱起,語氣透着幾分霸道,“回去之後,你只能坐輪椅。”
“我的腿又沒瘸。”她窩在他的懷裡小聲嘀咕着,透露着直接對輪椅的幽怨,她不喜歡坐輪椅,那種感覺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他的薄脣用力的抿着,輕哼一聲,“沒商量。”
“你不能這麼大男子主義。”她鬱悶的開口,直接被他丟進了車子座椅上,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我不亂動就是了。”
“你能保證自己不亂動?”
一個瘸着,腳打着石膏的女人還敢瘋狂的跑樓梯?真的是不想要腳了?
“沐小白,你有自制力纔怪。”他毫不客氣的在她的胸口補上一刀。
她氣呼呼的扭頭不理他,好,既然吵到這份上了那兩個人就打冷戰吧!車子緩緩行駛,她一副氣嘟嘟的摸樣,刻意把車窗打開。
淅淅瀝瀝的雨撲面襲來,冰冷的感覺讓她清醒了不少,而就在車子離開的時候,另外一輛車子緩緩駛進來,坐在後座的婦人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眼眸倏地緊縮,驚慌的看向跟他們錯過的車子。
“夫人,怎麼了?”坐在前面的管家有些驚訝的詢問,他可從來都沒看過接人待物一向平和淡定的夫人臉上出現這種表情。
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夫人重重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美目中透着幾分猜測,“管家,麻煩你明天幫我訂一張去a市的飛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