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小小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沐小白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語氣低沉,“蘇逸痕,你特麼的倒是說話啊!我怎麼了?我哪兒犯錯了?”
蘇逸痕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將面前的女人推開,甩門而去。
他又何嘗不心痛?他等了她五年,難道等到的卻是一個大大的笑話嗎?走到客廳內,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開口,“紅姐,熬點粥給她,粥裡記得放百合。”
“是,先生你要出門了?”
蘇逸痕的脣緊緊抿在一起儘自走出別墅,上了車,司機跟暗夜都感受到了來自蘇逸痕身上的怒氣,誰都不敢開口。
車子一路前行,沒有開空調氣溫卻很低很低,暗夜不時的打量着後排座上的男人,他閉着眼睛,嘴脣抿的很緊,難道是跟沐小白吵架了?
蘇逸痕猛地睜開眼睛,語氣低沉冷漠,“來根菸。”
“先生,你不是戒菸了嗎?”暗夜問了一句,待對上蘇逸痕那張冷冽的臉之後立即不敢再多說什麼了,掏出煙遞給他。
熟練的點燃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下顯得他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神秘氣息,一連吸了兩根之後他淡淡的問出口,“暗夜,我交代你的事兒辦好了嗎?”
“你說昨天壽宴上那個侍應?”
“找到了嗎?”他的語氣低沉冷漠,說出的話都像是透着一層寒氣。
暗夜坐正身子回答,“沒找到,我問了其他人,他們都不認識那個侍應,他的出現好像就是爲了先生你。”
他的臉色冷漠如冰,眼皮微微顫了一下,“去調冷家老宅的監控,我要找到那個人。”
光盤自然不是偶然,哪怕錄音是真的,他也要查出來是誰刻意讓他聽到那對話的,哪怕不是陷害,他也要把那個人揪出來。
沐小白縮在牀上,本想補補覺的,但是腦袋一片混亂根本睡不着,肚皮跟後背很疼,低頭看了一番,昨天咯的皮膚都青紫了。
兩個人之間到底又出了什麼事兒?蘇逸痕到底怎麼了?
在牀上趴了三個小時還是睡不着,爬起來換上衣服走出去,身體痠疼痠疼的,她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倒了一杯水喝。
“沐小姐,早點準備好了。”
“哦,謝謝。”她淡淡開口,本不想吃,但是真的很餓很餓,坐在餐桌上有些意外的看着桌子上擺着的白粥。
紅姐忙解釋,“白粥是先生離開前提前吩咐好的。”
近幾年她吃飯不規律,有的時候一整天也就吃一頓飯,所以胃口很差,除了米奇關心她,每天換着花樣給她做飯以外,還是第一次在別的地方吃到白粥。
他不是討厭她了嗎?爲什麼還吩咐紅姐給她熬粥?蘇逸痕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冷不丁的發火,現在又拿白粥來討好她?
雖然心底依然生氣,但是還是覺得暖暖的,他還是關心她的吧?
簡單的吃了早點便回了工作室,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了,一路做出租車她都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到了工作室走進去。
門關着,她按了按門鈴,隔了好久冷寧宣纔打着哈欠開門,見到門口的沐小白忍不住挑眉,“回來了?”
“米奇呢?”
“不知道,在房間吧。”冷寧宣坐在椅子上,用力的抓了抓頭髮,一臉睏倦的摸樣,“怎麼一大早纔回來?去蘇逸痕哪兒了?”
沐小白抿了抿脣瞪他一眼,“身爲一個男人還這麼八卦!”
“男人就不能八卦了?對了,我這幾天跟白玲聊了聊,這姑娘我感覺還不錯。”冷寧宣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只可惜她似乎對我不感興趣,倘若她穿上海盜服的話,美爆了。”
沐小白的嘴角抖了抖,“冷寧宣,你的腦袋裡除了拍照還有別的嗎?”
“拍照是個美妙的過程,尤其是看女人擺出各種姿勢,很美妙。”冷寧宣一臉幸福的樣子。
她毫不客氣的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有些不在意的問道,“喂,你是不是有病啊?或者心理疾病?爲什麼會那麼喜歡拍照啊?而且不惜掠各種美女?”
冷寧宣揉了揉腦袋,神色越發的凝重,不似之前的摸樣,“這年頭誰沒個故事啊?沒故事誰敢在大街上混啊。”
“所以你有病?”她一陣見血的問道。
冷寧宣的臉色尷尬了一下,咳嗽了幾聲不回答,而恰好這個時候門從外面打開了,米奇大步走進來,待看到沐小白的時候,臉上染上了幾分不自然的表情。
“米奇?你一大早去哪兒了?”
米奇不自然的將視線挪到旁邊,語氣很冷淡,“我沒去哪兒啊,就四周走走,鍛鍊鍛鍊。”
她幽深的看了米奇一眼,總覺得兩個人之前似乎有些隔閡,尤其是米奇被打的事情發生之後,米奇對她很冷淡。
她很想跟米奇談談,但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這種尷尬讓人說不清道不明,卻很奇怪,很難受。
米奇走到兩個人旁邊,眼神淡淡的瞥了沐小白一眼,“對了,昨天咱們工作室的郵箱收到了來自星裳的邀請,設計圖入圍了。”
“是嗎?”沐小白意外的開口,臉上難掩喜悅之色,但是米奇的神色卻很怪,她的表情不冷不淡的,像是這件事兒跟她毫無關係。
但是之前是她投的設計圖,她的臉上總該有些表情纔對,但是此時什麼表情都沒有。
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抿着脣看向米奇,“米奇,你好像不高興。”
“沒有,我很高興。”她快速回答,隨後打了個哈欠,“有些累,我去房間休息。”
就在米奇要進房間的時候,沐小白開口,“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米奇的手停留在門把手上,回眸看向沐小白,表情依然淡淡的,“什麼事兒?”
“你們兩個知道誰動過我放在辦公室裡的禮品盒嗎?”
話語一出米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眼神更是不自然的飄向一旁,抿着脣遲遲沒有說話,而冷寧宣則快速的將視線放在米奇的臉上。
見她沒打算說話,他無所謂的回答,“沒有啊,發生什麼事兒了?”
沐小白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嘆了一口氣,“我要送給爺爺的狼毫筆被人折斷了。”
冷寧宣的眼睛瞪大,誇張的開口,“什麼?那你送出去了?我去!你是怎麼活着回來的?”
她白了冷寧宣一眼,“當然沒送出去。”
“那還好,老爺子很迷信的,你的筆折了,就是寓意着在折老爺子的壽,沒送就好,不然你死定了。”冷寧宣輕輕的拍着她的肩安慰。
沐小白無語的看着他,“有你這麼安慰的嗎?”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她聳了聳肩,看來究竟是誰折了筆短時間是沒辦法查明瞭,只不過這件事兒像是堵在她心口的一塊大石頭,很難受。
畢竟她不願意看到人性的黑暗面,很不願意看到。
“我去查一查關於星裳的信息去。”沐小白站起來向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門關上,冷寧宣倏地將目光投向米奇,眼神變得格外銳利,前天晚上他半夜醒來喝水,恰好看到辦公室有些微亮。
他以爲是小偷,便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卻發現米奇站在辦公室裡,擺弄着禮品盒,結合着今天小白說筆折了,那麼很明顯米奇有很大的嫌疑。
但是他實在想不透米奇爲什麼要這麼做,倘若小白真的稀裡糊塗的把折斷的筆送出去,恐怕就連蘇逸痕都護不了她的周全。
“你不想解釋一下?”
米奇冷淡的撇嘴,眼神散發着冷漠,“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
做了錯事還理直氣壯?冷寧宣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了下來,“你險些害死小白,你知道嗎?”
“你怎麼就知道是我做的?我那天只是好奇拿起來看看而已。”
面對着米奇的理直氣壯冷寧宣的表情更加嚴肅了,這還是他認識的包子臉嗎?爲什麼他覺得不是?她自從經歷了那件事兒之後像是換了一個人。
好奇?半夜跑到辦公室裡拿小白的禮盒說只是覺得好奇?米奇當他是腦殘嗎?
“呵,那我現在就去把你前天晚上的所作所爲告訴小白。”
米奇的臉上露出幾分諷刺,一副瞭然的表情,“倘若你真的想要告訴的話,剛剛爲什麼不說?冷寧宣,就算你真的跟小白說了又如何?你猜猜小白是信你還是信我?”
她這番話說的很對,他跟小白接觸不到一個月,而米奇卻跟在小白身邊很多年,她當然會相信米奇而不信她。
米奇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機了?冷寧宣的表情立即凝重起來,米奇到底是怎麼了?
“包子臉,你到底是怎麼了?小白是你的朋友,你險些害死她知道嗎?你恨小白?”
米奇的臉上露出幾分諷刺的表情,狠狠的把他的手甩開,言辭冷漠,“冷寧宣,跟你沒什麼關係,你少插手。”
“所以你恨她?”冷寧宣低沉着嗓音質問,握着米奇的手腕微微用力,“是不是?”
米奇低頭,臉上露出一抹嘲弄的表情,用力的把他的手甩開,繼續撒謊,“沒有,我不恨她,我也沒有理由恨她,冷寧宣,你猜錯了,筆也不是我弄斷的。”
說完她匆匆的進入房間,嘭的一聲關上門,靠在門板上低下頭,一滴眼淚掉下來,反正她也沒有什麼自尊,沒氣沒囔,撒謊也無所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