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願與薛延有關?”鳳蘭眼中劃過一抹失落。
竹三笑了笑:“小姐有很多心願,但眼下最要緊的卻是與薛公子有關。”
薛延問:“她有什麼心願,請竹三老先生仔細說來。”
“小姐最大的心願是您當上當今的皇上,她也一直在暗中籌劃。”
薛延與鳳蘭聽着這話,臉色齊齊大變。
“竹三你確定?”鳳蘭道。
竹三頷首:“薛公子當上皇上,我們這些人才能堂堂正正的走在陽光下。即便沒有您大婚之日發生的那些事,不論是太子還是十三皇子當上皇上,我們這些人的下場都是如此。所以,小姐纔會一心想讓您當上皇上。”
“老夫不知薛公子是否還想當皇上,但眼下的情況您不得不當,即便不爲我們這些人,也該爲了天下的黎明百姓。”
鳳蘭將竹三的一席話仔細揣摩了一番,心中雖還是對薛延又諸多不滿,但他也是個深明大義的人,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幫助薛延奪回皇位。
竹三瞧着鳳蘭臉上不斷變換的神色,知道他大概是想通了,接着道:“小姐早先就與我說了,她命不久矣,若是她出了事或者是燕公子出了事,你們都不必去相救,所有活着的人都要全力幫助薛公子奪回皇位。”
“不可能!”這下,反倒是薛延先沉不住氣了,站起來,道,“無論她如何,我都要救她出來!”
鳳蘭瞧着竹三一臉淡定從容的模樣:“竹三,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
竹三笑了:“老夫知道的也都與你們說了。”
“那爲何你會如此淡定從容?”
“這些事急也急不來,而且小姐都已經將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我們要做的就是聽小姐的話,而不是意氣用事。”
薛延不贊成:“她是將所有事都安排好了,可是她唯獨忘了她自己,我不能不管她。”
“小姐,雖是個講義氣的,但也是個貪生的,如何會不管自己?”竹三眨了眨渾濁的雙眼,瞧着兩人,“小姐讓我與你們說這些,無非是不想讓你們打斷她的安排。”
薛延與鳳蘭快速的對視一眼,似乎都在尋問對方的意思,而後又覺得兩人是勢不兩立的,又快速移開。
竹三將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嘴角勾起一抹笑,最後道:“二位對小姐都是情深義重,希望二位能夠看在小姐以往的情面上,好好想想是否替小姐完成心願?”
“南晚就沒有其他心願了?”鳳蘭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着。
他心中多少還是有點不滿,想着要幫着薛延奪皇位,以後指不定還要聽他的指揮,心中就一陣彆扭。
竹三點頭,鳳蘭心中頓時升起一抹希望:“你快說。”
“小姐還希望蘭公子能帶着賞雨樓衆人齊心協力幫助薛公子奪回皇位。”
“你說了如同沒說一般。”鳳蘭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難道就沒有其他的了?”
“自然是有的,但是所有心願的完成都是以這個心願爲前提的。”
薛延自然沒有將那些東西看在眼中,他一心只想着燕南晚是否能安安穩穩的出來,身體是否能撐到那個時候:“竹三老先生,晚兒她的身體到底還能撐到何時?”
竹三面露難色:“實不相瞞,我並不知曉。”
“那……”
竹三擡起手打斷了他的話,道:“我知道你們擔心小姐,但請你們相信小姐。”
從竹三院子裡出來,薛延與鳳蘭好似都變了一個人一般。
凌聲留在了前廳等着,瞧見薛延來了,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看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下意識的去看了眼鳳蘭,發現鳳蘭好像也有點不對勁,這下,心中更疑惑了。
“主子,你怎麼了?”
薛延搖了搖頭,沒吭聲。
鳳蘭看了眼薛延,冷哼一聲,瞧着前廳中坐着的人,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不用去劫獄了,也不用去劫法場,南晚不用我們救。”
“老大自己能出來嗎?”李光滿臉興奮,“老大簡直太棒了,竟然能自己從刑部天牢裡出來!”
鳳蘭看白癡一樣的眼神剮了李光一眼,繼續道:“以後賞雨樓以及以前南晚手下的人都全力協助薛延。”
“爲什麼?”暮書氣不過。
成希冷靜的問道:“是樓主的意思?”
鳳蘭知道暮書對薛延敵意極大,性子也是個易於激動的,道:“這些都是南晚的心願。我知道你們放不下心中的成見與怨憎,但是這是南晚的心願。”
“既然是樓主的意思,我自然會帶着賞雨樓的所有人幫助薛公子。”成希道。
豐索越顧老頭也跟着點頭應道。
唯獨李光與暮書不言不語。
鳳蘭掃了兩人一眼:“別忘了南晚以往做的那些事。”
最終,李光與暮書也點頭應了。
燕南晚籌劃了那麼多,總不能因爲他們二人的不配合最後功虧一簣,這樣他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更加對不起她了。
刑部天牢中,燕南晚坐在牀上,擡頭看着上面的天窗,估摸着時辰。
燕南晨與她不關在一間牢房裡,也離得遠,擺明了就是怕有人來劫獄。
燕南晚對薛增林自是瞭解的,早先就偷偷讓秦照去給竹三傳了話,讓他們不要來救她。
她不需要別人來救,燕南晨也不需要,他們燕家的人除了身爲史官的特殊身份,還有一門絕技。
“不好了,不好了,罪犯燕南晨死了,罪犯燕南晨死了……”一個小衙役急急慌慌的跑到牢門口去找老頭。
天牢裡死個人尋常事,這裡關着的囚犯都見慣了,可從未見過死個人衙役如此慌張,都小聲議論起來了。
“喂,你知道出什麼事了嗎?”燕南晚隔壁牢房的一個女人大着嗓子喊她。
燕南晚回頭,瞧着那個蓬頭垢面,眼神高傲又帶着些絕望的女人,笑了笑:“我哥哥死了。”
“你哥哥死了,你怎麼這麼高興?”
“死了不就解脫了。”
女人點點頭,深以爲然:“你說得對,死了也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