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剛要出去,楊氏卻從她的院子裡出來。
剛剛陳纔去備車時,有丫鬟多嘴問了幾句,轉而就告訴給楊氏。
楊氏聽了後心驚膽顫,立即就從院子裡衝出來,見徐若瑾剛要出門,立即一把將她拽回來:
“你這是要幹什麼?還不夠丟人現眼的,滾回去!”
徐若瑾被拽了一個踉蹌,若不是春草扶住了她,險些摔個大跟頭。
不容徐若瑾再反駁,楊氏橫眉立目,訓斥道:
“已經問到了你的頭上,你出去是應還是不應?張家可是你的婆家,你點了頭,名聲就被污了,你搖頭,反而還成了偏袒樑家,張家還怎麼娶你?還不老老實實的回你院子裡等着!”
楊氏的話倒把徐若瑾給說愣了,“父親已經答應讓我自己出面。”
“老爺?”
楊氏皺緊眉頭不肯信,“你少在這裡糊弄我,老爺怎麼可能會讓你露面?滾回去,我會與老爺商議一下,好生安撫一番張公子,眼瞧着就要過年了,在大門口鬧出這等事,丟人不丟人?”
“他明明就是來找茬的,您還能怎麼安撫?”
“不就是爲了你與那樑霄有瓜葛的事麼?如若實在不成,側室也就側室了,否則誰還肯要你?”
楊氏滿心怨懟,因爲徐若瑾,她已經被自家老爺罵過好幾回了,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
莫家一盆污水潑在她的身上,還不是都因爲徐若瑾這個死丫頭?
老爺雖然不讓她再插手這件事,但楊氏仍覺得把這丫頭嫁去張家最合適。
想着當初大兒子說過的話,張仲恆不肯娶的話,還有誰肯要她?
如今名聲都已經這麼惡劣了……
原本以爲嚴公子到了中林縣,事情會有轉機,誰知道越鬧越兇。
“我早就說過,寧可死,也絕不做妾!”
徐若瑾的突然回駁把楊氏也嚇一跳,拍着胸脯便吼道:
“你嚷什麼嚷?若不是因爲你個死丫頭,我能被老爺那麼罵?我能被外人污衊成惡毒的賊婦人嗎?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滾!當初就不應該留下你,把你掐死纔對,你可別忘了我最早與你說過什麼,嫁不去張家,仔細你的皮!”
徐若瑾心氣極盛,“行啊,那您現在就扒了我的皮好了,我還省了那一根白綾子了!”
“什、什麼白綾子?你個死丫頭,還敢還嘴了?”
楊氏並不知道徐耀輝曾私下給過徐若瑾一條白綾子,心氣急了,上前就擰了徐若瑾的胳膊一把,吩咐着身邊婆子道:
“把她給我捆回去,不許她再出來鬧事,徐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這件事早就應該跟張家妥協一下,鬧成今天這副模樣,都怨你!”
婆子們要上前抓徐若瑾,春草要上前護着,卻被婆子一把推開。
徐若瑾過去扶春草,卻被婆子們上前抓住。
楊氏還要罵時,徐若瑾突然看向門口。
嚴弘文站在那裡,一臉青紫的盯着楊氏……
楊氏順着徐若瑾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嚴弘文在瞪她,“哎喲,是嚴公子,這件事您不要生氣,我們馬上就處理好,絕對不會讓嚴大人丟了面子,唉,都是家教不嚴,您看……”
“你平日裡就是這麼對待她的?”
嚴弘文打斷了楊氏的話,質問起來。
楊氏被問的一愣,“什麼、什麼對待她?”
“我說的是她。”
嚴弘文指向徐若瑾,楊氏立即恍然道:“都是我沒教好,按說嚴大人這門親事絕對是擡舉了她,可這個丫頭不分輕重,還要出去鬧事,嚴公子您大人大量,千萬不要怪她。”
嚴弘文被氣的眼睛充了血,看到婆子們還揪着徐若瑾,“把你們下賤的手都給我鬆開,那是你們家的小姐,容得你們這樣對待?”
徐若瑾一怔,楊氏驚愕的張大了嘴,“嚴、嚴公子……”
嚴弘文走上前,朝着楊氏的臉狠狠便抽了一巴掌,“你個老虜婆的賤人。”
楊氏被打,疼痛已經比不得心驚。
她萬萬想不到嚴弘文居然會爲了這個丫頭出手。
腦子裡恍然一想,她的心思更歪了,跪在地上求着嚴弘文,“嚴公子,都是我腦子不好使,您可千萬饒過我,您是不是看上這個丫頭了?您如若瞧得上儘管帶走,當牛做馬徐家都認了……”
嚴弘文被楊氏氣了個倒仰。
正準備一腳踹開這個女人,卻見徐若瑾直接朝着門外衝去。
嚴弘文當即阻止:“你不能去。”
“我死也要去!”
徐若瑾從不知道自己能跑的那麼快。
一口氣跑出了大門外,她便見到張仲恆與樑霄,還有一衆人都在看着她。
徐府內發生的事,張仲恆自當不知道。
他現在只想馬上讓徐若瑾說出她是被樑霄從水中抱上來的,然後把這對狗男女都定了罪。
“你既然出來了,那就直接說吧,你是不是被樑霄從湖水裡抱上來的?”
張仲恆的咄咄逼人,讓徐若瑾猛看向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只說是與不是,我來爲你伸張正義。”
“用不着,你不配。”
徐若瑾的話讓張仲恆猛吸一口氣,“你放肆,我是你訂了親的夫婿。”
“我死也不會嫁給你。”
徐若瑾的回答讓所有人都驚了!
剛剛還以爲張公子是爲了徐家討公道,纔會登上樑家的大門。
可如今徐姑娘出現,事情好似與衆人想的不太一樣呢?
張仲恆翕動着嘴,咬緊了牙道:
“你別不識好歹!”
“那又怎麼樣?你倒是退婚啊。”徐若瑾的反駁讓張仲恆回不上話。
而此時,樑霄卻突然的開了口,“我承認,是我把徐姑娘從湖水裡抱上了岸,但我前提是救她,卻忽略了徐姑娘的清白,這是我有罪。”
衆人瞪大眼睛看向他,徐若瑾也驚愕的好似被噎住。
樑霄,這個冷麪男,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徐耀輝與嚴弘文此時已走到徐家門口,原本要邁步出去,聽到樑霄的話,兩個人都停駐腳步。
“你、你瘋了?”徐若瑾朝他咆哮大吼,樑霄仍舊那般淡定,拱手抱拳,好似目中只有徐若瑾一人:
“我今日到徐府,一爲正式向徐姑娘致歉,二來,爲了維護徐姑娘的清譽,我樑霄願娶徐姑娘爲妻!”
徐若瑾踉蹌一步,險些摔倒。
嚴弘文在徐府內聽到這個消息,把舌頭都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