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雲公主理了理髮上的步搖流蘇,昕兒伸了手去扯,熙雲公主便乾脆將流蘇摘了下來遞給了昕兒:“你這小調皮的,平日裡盡喜歡這些玩意。”
誰料這昕兒一轉手就將這步搖給了悠悠。
熙雲公主是膛目結舌:“這小沒良心的!”
徐若瑾不由失笑:“沒想到昕兒真是個機靈的。”
軟轎停在了楚雲秀的舊宮門口,徐若瑾一干人等下了轎,悠悠歡喜的朝着宮裡頭蹦,脫僵的野馬一般。
熙雲公主哭笑不得:“你瞧這丫頭,倒真是將這兒當成自個家了,來去自如的。”
那頭葉荷匆匆稟了楚雲秀,楚雲秀正放下手裡頭的花,徐若瑾與熙雲公主一干人便進了殿。
“你倒是好雅興,什麼時候開始學起了插花了?”徐若瑾瞧着那瓶花,插的極富藝術感。
楚雲秀接了葉荷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溫聲道:
“打發時間罷了,你們怎麼得空過來了?我還想着待搬去新殿的時候再通知你們來聚一聚呢。”
徐若瑾拉了她的手與她到正廳坐下,熙雲公主朝楚雲秀笑道:“咱們今兒來可是有要緊事找你的。”
楚雲秀拂衣坐下,望向徐若瑾,狐疑道:“你們這風風火火的進了宮,這是怎麼了?”
徐若瑾坐於下首第一個,朝楚雲秀嗔斥道:“你這未來的皇后娘娘當的,可真是不地道。”
楚雲秀是一頭霧水:“你平白無故的這樣說我,我可冤枉。”
徐若瑾接了宮女遞來的茶盞,朝楚雲秀笑道:“連方子華這樣的臣子竟然不曾賜婚?這怎麼行?”
熙雲公主笑道:“可不是嗎?這旁的人到時候還以爲是對方大人有什麼不滿呢,話說起來,方大人的年紀也不小了,正所謂成家立業,這一把年紀了,身邊連個可心伺候的人都沒有,實在令人擔憂呢。”
徐若瑾將大殿打量了一番,在殿內插了好些梅花,使得整個在殿泛着一股子清冽的香氣,宜人得緊。
擎兒與悠悠以及昕兒這三個孩子難得聚在一起,奶孃將他們帶去了偏殿耍玩,也是好讓這幾個人放心的溝通。
徐若瑾擱了茶盞,朝楚雲秀道:“熙雲公主的話在理,若不替方大人擺平了他這後院的事情,方大人怎麼有心思好好爲國效力?你這貴妃娘娘,你瞧着稱不稱職?”
熙雲公主端着茶盞聞了聞,朝葉荷道:“想來本宮與皇上也許久不曾好好聚過了,既然今兒都在這兒,葉荷姑姑,還勞你去通傳一聲,就說本宮如今在貴妃娘娘這兒。”
葉荷望向楚雲秀,楚雲秀點了點頭:“去吧。”
葉荷這才匆匆去通傳。
見人走了,楚雲秀這才瞧着徐若瑾笑道:“你還是與我實話實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她們之間這麼多年的交情,她難道還不瞭解徐若瑾嗎?
徐若瑾這才正色道:“梁鴻將姜必武給打成了重傷,這件事情不知道方子華是怎麼知道的,如今正聯合了朝中的大臣讓皇上給姜必武做主,樑霄今日原在府裡,也是臨時讓吉安給喚上朝的,如今也不知朝堂是個什麼情況了。”
楚雲秀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青爭,你去朝堂外邊候着,若是有什麼情況馬上來報。”
熙雲公主擰眉,朝楚雲秀道:“這方子華,似乎也是一直在針對樑家與郡主府。”
楚雲秀溫聲道:“這件事情急不得,一切還須得等散朝之後看情況,不過方子華的事情,你們放心,我必與皇上一同爲他擇一位賢妻。”
徐若瑾端了茶盞笑道:“近來擎兒的身體可好了?”
楚雲秀望向那正在側廳陪着悠悠玩的擎兒,笑道:“這孩子,也不知怎的,懂事得有些嚇人,每日起身就要去殿外健身,回來就是看書,他倒只比悠悠小几個月,可是那模樣我瞧着,跟個小大人似的,如今他已經在看四書五經了,皇上近來正琢磨着替他尋位先生了。”
徐若瑾側頭想了想:“悠悠也快四歲了,這些日子在府裡不是練箭就是習字的,想來也是該找個先生了。”
熙雲公主哭笑不得:“難道是我家昕兒的資質不足?成日裡不是玩就是睡的。”
楚雲秀瞧着昕兒,忍不住想笑:“昕兒好,總是像個孩子的樣子,這幾個孩子都差不多大小,可就覺得昕兒才正常。”
幾個女人在廳裡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好不快活。
徐若瑾捧着茶盞,心思卻飄到了朝堂,如今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發。
雖然這樑霄說是有把握的,可是徐若瑾的心裡實在沒個底,朝堂上瞬息萬變的,誰又能真正的捏得準。
那頭樑霄剛上朝,原本議政的衆人便消停了。
衆大臣瞧着樑霄,神色各異。
方子華見樑霄出現,當即上前斥道:“樑大人如今身爲鎮國公,更是樑家嫡子,卻不好好管教梁鴻,如今梁鴻莽撞,毆打主帥以致重傷臥牀不起,着實該罰!”
樑霄凝着方子華,眉宇微擰:“樑家家教如何,方大人未免管得太寬了些。”
方子華被噎了一記,瞧着樑霄沉聲道:“梁鴻公然毆打主帥,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鎮國公都要給衆臣一個交待吧?”
樑霄垂眸,理了理衣袍。
楊萬勇瞧着樑霄,一副無奈的架勢:“鎮國公,無論如何,這梁鴻都不該打了那姜大人啊,姜大人好歹也是皇上親自指派的主帥,如今可不是打了皇上的臉面嗎?鎮國公身爲樑家人,怎麼也得給一個交待纔是。”
大殿裡生着些碳,只是如今朝會的時間有些久了,這些個碳的溫度也消減了不少,大臣們裡頭,有些畏冷的如今正哆嗦着。
陸凌楓與嚴弘文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架勢,這方子華簡直就像一個戲子,一個人在自導自演一場戲。
就憑這幾個人就想扳倒樑家,或者讓樑霄難堪?不存在的。
陸凌楓與這嚴弘文自是坐等這些個大臣自己打臉。
夜微言凝着方子華很是頭疼:“此事樑愛卿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