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趙鑫知道站在他面前的這位,是王雲平的前任秘書,大鬧桃園小區的原小生的話,他也就不會感到如此跌分了。跟馬繼成、馬繼武兄弟還是沒辦法比的。可惜的是,趙鑫只聽說過原小生這個名字,卻從未謀面。那他今天挨頓揍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原小生記得自己小時候父親在院子裡教自己練功休息的時候,自己就用木製的手槍,對準父親的腦袋,跟父親鬧着玩。當時因爲年齡還小,只有十歲左右的樣子,對倫理道德觀念還比較模糊,把木製的手槍對準父親的腦袋,也沒有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不想還是被父親,迅速反手一扣,捏住了自己的小手,一陣鑽心的疼痛之後,手中的木製手槍滑落在地。事後自己好長時間都不跟父親說話,爲此母親好把父親好一頓數落,說父親沒輕沒重,太狠心了。父親就反駁說,他這還是輕的,要是遇到真正的敵人,手腕早就給折斷了。
那個時候,按照父親的心願,是想要讓原小生長大以後,跟自己一樣,去部隊上當一名特種兵的。不過,很多時候,總是造化弄人。父親費了很大的心血教原小生搏擊功夫,把原小生幾乎培養成了一個完全的特種兵,原小生卻偏偏學習成績一直不錯,上高中,考大學,再考公務員,一路順利地走了。父親的心願也就沒辦法實現了。
當然連原小生自己也想不到,從小就對打架非常反感的自己,參加工作之後,卻要不時地揮舞拳頭,發揮一下父親教給自己的本領。
“趙鑫。”原小生淡淡地笑了笑,同時覺得這個趙鑫也是狗急跳牆,竟然不考慮光天化日之下,持槍威脅人的後果,“我要是兩條路都不走呢?”說着用額頭頂着趙鑫手中的手槍,硬生生地往前略微邁了半步。
原小生如此舉動,馬上讓趙鑫慌亂了起來,目光中閃爍着不可思議的神色,他怎麼也想不到,面前這個看起來並不怎麼起眼的年輕人,會有如此的膽識,抖了一下嘴脣,還是硬撐着道:“那你就試……”
沒等趙鑫的話說完,原小生早就迅速出手,一拍一捏,在將趙鑫的手槍打離自己額頭的同時,已經抓住了趙鑫手腕了手掌的連接的部位,往反方向一擰,趙鑫還未來得及反應,手槍已經在原小生的手中了。速度之快,讓站在一旁的馬悅和展鵬,還沒有來得及擔心,就已經順利完成了。
被奪了槍的趙鑫,一臉木然地站在那裡,半天才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究竟是誰?”
“原小生!”原小生淡然答道,同時把手槍的彈倉給卸了下來,才發現裡面連一顆子彈也沒有。估計趙鑫也是拿出來嚇唬人的。
一聽原小生這三個字,趙鑫先是愣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應,隨後就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臉色幾乎是瞬間變成了奉承的笑容,又激動萬分的樣子道:“早就聽說原哥的大名了,真想不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認識原哥。栽在原哥手裡,不算丟人!”說着又轉身對那幾個剛剛捱了打的傢伙,厲聲呵責道:“你們幾個***是聾子嗎,還不過來叫原哥。”
原小生做了個制止的動作,把那位剛纔被自己一腳卸了下巴的傢伙招了招手。那傢伙急忙託着下巴跑了過來。原小生一伸手,捏住那傢伙的下巴,那傢伙還以爲原小生又要對他怎麼樣,嚇得眼珠子都快崩了出來,嗷嗷地叫着,讓原小生住手,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原小生也不理會他,找準了位置,往上猛的一推,只聽咔嚓一聲,那傢伙疼的媽呀叫了一聲,下巴也重新被裝了回去。
目睹了原小生的伸手,趙鑫就在那傢伙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腳,罵道:“還不快謝過原哥。”那傢伙腰部負痛也不敢吭氣,急忙點頭哈腰地一口一個謝謝原哥,說了幾遍。
馬悅雖聽說過,原小生打人的事情,卻從來沒有見過,今天親眼目睹,不由得也有些詫異。展鵬更是大跌眼鏡,又想起剛纔還在原小生跟前顯擺自己的肌肉,就更加羞愧難當了。躲在吧檯裡的老闆娘,也是一臉意外,不過生意人,畢竟以逐利作爲第一目的,見這邊不打架了,就跑過來,笑呵呵地道:“這真是不打不相識,想不到這位就是咱河灣縣大名鼎鼎的原主任。我今天也算是正兒八經地開了眼界了。”說着話,可能是意識到這話不免有小瞧趙鑫的意思,又道:“趙總,原主任,既然今天這麼有緣,不如我做個東,就在小店用最好的酒菜請幾位,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鬧了半天,也耽擱了不少時間,原小生還急着跟馬悅說投資的事情,哪裡有閒情在這裡跟一幫地痞流氓吃飯,便擺了擺手道:“就不麻煩老闆娘了。”說着跟趙鑫握了握手,算是言和了,將手槍交給趙鑫的手中,道:“趙總,真是不好意思,我出手重了。今天我正好還有些事情,改天有時間了,一定請客謝罪。”也是一句場面上的話。
趙鑫似乎有些失望,卻也不好勉強,只好客氣了兩句,將原小生三人送出飯店。
上了馬悅的寶馬,沒走多遠,馬悅就有些埋怨之色,對原小生道:“你怎麼挑這麼個地方吃飯呢。你不知道這一片是鑫馬娛樂城的地盤嗎?”又埋怨展鵬道:“展鵬,虧你還在局裡混,怎麼連趙鑫這種人都不認識呢?”
展鵬就有些委屈地反駁道:“我是農村人,剛來城裡沒有多長時間,在警局上班也就是不到半年,整天就是跟老太太、寵物狗打交道,哪兒會認識趙鑫這樣的人物呢。你倒是城裡人,怎麼也不認識呢,還說我呢。”
其實趙鑫這個名字,就像原小生的名字一樣,大家都聽說過,只是沒有見過面罷了,猛然間面前站一個叫趙鑫的人,誰也不會一下子想到就是鑫馬娛樂城的老闆。
三岔路口,展鵬說下午還要上班,就要下車。原小生又跟他落實了一下,去灣子鄉協助調查告匿名狀的事情。展鵬今天算是真正見識了原小生的身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有些推脫道:“小生,你這麼好的身手,我要是去幫忙,不是在關公門前耍大刀嗎。還是算了吧。”
原小生擺了擺手道:“調查案子,跟身手是兩碼事。再說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方面要是沒有個人幫忙,也不行。你就不要推辭了。算我求你了,總可以了吧。”
展鵬雖說面子上有些推脫之色,其實心裡也是巴不得能跟原小生去灣子鄉,一來是,原小生這個年齡就已經是一個鄉鎮的黨組書記了,跟着原小生,或許今後能給自己混個編制,也算是把這一輩子的吃飯問題給解決了;二來是,展鵬也是個爭強好勇之人,今後讓原小生教教自己拳腳功夫,也方便多了。他之所以推遲,也是擔心,原小生只是隨口說說,並沒有多少誠意,聽原小生這麼一說,自然高興地應了下來。
送走展鵬,原小生又跟馬悅找了一間茶館,把灣子鄉最近修路的事情說道了說道,然後問馬悅道:“馬悅,修路的事情,現在已經沒什麼問題了。我是有些擔心,一旦我們向縣裡申請,開發灣子鄉的礦產資源,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會從中搗鬼,要求競標,到那時候恐怕就麻煩了。今天把你叫過來,就是想給你說一下,讓你提前有個準備。”
原小生說着不由嘆了一口氣道:“有些事情,我本來是不想說的,但是現在的社會……”停頓了一下接着道:“你也知道,就是那麼回事。你走正途,別人只會說你自命清高。這裡面的事情,你恐怕比我更清楚。”
馬悅聽着,就呵呵笑了起來道:“真想不到,我們的原大書記,也由無可奈何的時候。是不是最近受了什麼刺激了?”
要說受刺激,莫過於那位市扶貧辦那位尹主任對原小生的刺激了。但是這種事情,原小生也不想給馬悅說,只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要是連這點見識也沒有,就別在官場混了,也跟你一樣,做個生意,倒也清靜。”牛飲了一口茶水,繼續感慨道:“在官場混,不僅要能吃得了虧,更要能吃得了髒。”
聽原小生這麼說,馬悅就笑不出來了,幽幽道:“小生,你這麼說,真的讓我很失望。這根本就不符合你的性格。”
原小生也沒有想到,馬悅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怔怔地眼神看着馬悅,半天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官場雖然混亂,但是正如你所言,終有一天,中樞會下大決心整頓。”馬悅見原小生不說話,繼續說道:“我……真不希望,你隨波逐流!”
馬悅的話,一下子觸動了原小生心中一根最爲敏感的神經,不禁深沉地激動了起來。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沒有十全十美的女人,但是像馬悅這樣善解人意的女人,真的會讓人感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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