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微微一笑,往王雲利跟前逼近了兩步,眼睛幾乎盯在了王雲利的鼻尖,冷冷道:“王局,難道你不覺得,這也正是我所期待的嗎。”
原小生此言一出,王雲利的臉色馬上一變,他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原小生還能保持如此的冷靜,而剛纔那一句話又如同刺刀一般,扎向了他的心臟,讓他不由大駭,
是啊,原小生本來就是要找陳立東,而要找到陳立東首先要找的就是綁架陳立東的幕後主使,而他王雲利正是這個幕後主使,原小生找到他,也就等於找到了陳立東,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原小生所言就一點不爲過了,
王雲利愣了幾秒鐘馬上哈哈笑道:“原縣長,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這麼嘴硬,我也王雲利真是佩服,就算是,這也正是你所期待的,你又能怎麼樣呢。”王雲利說着,用眼睛往後看了一下,那意思明白了是告訴原小生,就算你再能打,單槍匹馬想要對付着三十多個人也不大可能吧,
其實,此刻原小生擔心的並不是王雲利帶過來的這三十多個人,而是自己身後的五個農民工兄弟,這五個人是誤入歧途,本質上並不壞,如果能改邪歸正的話,還算有救,但是如果他們也是王雲利策劃的一部分,這個時候跟自己反目,就真有些可惜了,
想到這裡,原小生還是不由自主地也往身後睨了一眼,發現身後的刀疤等人雖然已經面帶懼色,但並沒有反叛的意思,多少放心了一些,
王雲利接着道:“原縣長,你最好不要心存幻想了,還是讓我來告訴你事情的真想吧,憑你原縣長的威名,從剛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你身後的那幾個混混能把你抓住,我之所以僱傭他們,就是因爲他們傻,想利用他們先把你引誘過來,然後再利用你自負而又愛心氾濫的毛病,讓雲財再把騙到這裡來,然後……嘿嘿……我奉勸你一句,最好還是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只要你乖乖配合我的工作,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配合你的工作。”原小生嗤笑一聲,接着道:“王雲利,你不覺得你這個人很無恥,很自大嗎,你剛纔還說我自負,我看你比我要自負的多,我真想不明白,陳立東這些年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條瘋狗。”
“我是瘋狗。”王雲利惡狠狠道:“我是瘋狗嗎,你有沒有問過陳立東要幹什麼,他要把我趕出條山,我替他賣了這麼多年命,他卻要讓我背井離鄉,一個人亡命天涯,他自己乾的好事,他自己爲什麼不去承擔,而要我來替他承擔,我是瘋狗,那他是什麼,他就是好人了嗎,告訴你,這些年我已經受夠了。”王雲利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原小生,那架勢似乎想要一口將原小生也一口吞下,
王雲利說的也是實情,據原小生這段時間的調查,陳立東這些年在條山所做的一切都跟王雲利脫不開關係,可以說都是王雲利一手乾的,包括向開發商索賄,每次換屆的買官,市政工程的承包,挪用公款,貪污受賄,幾乎都是王雲利一手艹作,如果王雲利失蹤或者死掉的話,陳立東將會順利跟這一切脫掉干係,可他恐怕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養了這麼多年的狗,會在他最危難的時刻,提前咬他一口,要置他於死地,
王雲利接着道:“當然了,這些事兒本來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本來就是他王雲利自己作孽,可是你原縣長呢,要不是你原小生,條山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嗎,陳立東會狗急跳牆,讓我逃亡嗎,官場本來就是一灘渾水,你卻非要把這渾水澄清,非要逞這個能,讓那些本來就見不得光的事情,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曰之下,我告訴你,不僅是我恨你,你問問條山的幹部,有沒有一個不恨你的,你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嗎,你這是要條山幹部的命,要把條山的幹部一個個都送進監獄,讓他們妻離子散,讓他們家破人亡,你說,他們能放過你嗎,我,,王雲利能放過你嗎。”
原小生冷哼了一聲,道:“王雲利,你就不覺得你剛纔所說的這些話愧對黨和國家對你這麼多年的栽培,愧對條山四十多萬百姓對你們的信任嗎,你自己也是農民出身,你的父母也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你就沒有想過,你們的所作所爲,給老百姓帶去了多大的傷害嗎,虧你還有臉把這套混蛋邏輯、狗屁道理拿出來在這裡言辭鑿鑿地爲自己開脫,條山的幹部是人,條山四十多萬老百姓就不是人了嗎,你們拿着國家的錢,拿着老百姓的錢,中飽私囊,胡作非爲,造就了多少豆腐渣工程,讓多少老百姓妻離子散、走投無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嗎,光前年的西街村拆遷,你們就讓西街村的多少百姓蒙受損失,讓多少百姓不得不搭上半輩子辛苦收入,重新安家,說句一個黨員不該說的話: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這些人必將要受到人民,受到法律最嚴厲的制裁。”
“哈哈哈……”王雲利突然大笑了一陣,接着道:“原小生,我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麼想的,什麼國家,什麼人民,什麼老百姓,你不覺得你說這些話非常可笑嗎,我真懷疑,像你這麼一個死腦筋,怎麼可能小小年紀就走上副縣長的位置,我問你,你拍着自己的良心說句實話,你哪一步升遷,沒有花錢,哪一步升遷不是絞盡腦汁,四處奔走,難道你從一個一般幹部,爬到現在副縣長的位置,就是爲人民服務的嗎,說出去,恐怕鬼都不會相信吧。”
啪,,王雲利話音剛落地,就被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巴掌,臉上馬上留下五個鮮紅的指印,在場的人幾乎沒有人看清,這一剎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連王雲利自己也沒有看清這一巴掌到底是誰打在自己臉上的,
不過只在瞬間的糊塗後,王雲利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在場這些人,除了原小生之外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人會有這麼快的手法了,
“王雲利,我真想不到,你已經不要臉到了如斯地步,爲人民服務怎麼了,作爲一名國家幹部,爲人民服務難道錯了嗎,爲老百姓做點事兒,難道就是傻瓜笨蛋嗎,我告訴你,如果我原小生不把你們這幫吃人飯不拉人屎的混蛋,一個個剷除,我們的國家遲早會毀在你們這幫孫子手裡。”原小生氣憤難消,在王雲利剛反應過來的那一剎那間,已經指着王雲利罵了起來,
王雲利雖已經知道是原小生動的手,但怎麼也沒有想到,原小生如此快就逼近自己,急忙後仰身子,腳下卻怎麼也挪不開步子,也只能被原小生押在頭上,臭罵了一頓,卻無半點反抗的餘地,
見情形不對,王雲利哪兒還敢停留,腳底抹油,正準備溜走,早被原小生一把抓了腰間的衣服,往上一提,王雲利立即雙腳離地,臉上的驚恐之色不言而喻,
“原小生,你放我下來,你小子他媽的快點放老子下來。”王雲利雙腳離地,不住亂踢,又伸手像女人打架一樣胡亂向原小生的臉上抓,
就在王雲利的手要抓到臉的時候,原小生一用力,將王雲利往上一舉,再使勁往下一摔,王雲利馬上馬趴在地,後面跟的刀疤等人立即一擁而上,將王雲利死死地摁在地上,王雲利帶來的三十多人,正要上前解救,原小生一聲大喝:“我看你們誰敢再往前走。”
那些人馬上愣在了那裡,沒有一個人敢再往前一步,原小生這才道:“你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你們這是在犯法,王雲利綁架縣長,已經是罪大惡極,遲早要受到法律嚴懲,公安局人已經在路上了,你們難道想給他當幫兇,做他的陪葬嗎,聽我一句勸,馬上給我乖乖離開,要不然公安局的人來了,你們想跑也都來不及了。”
那些人一聽此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已經沒有了主意,這時,王雲財也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大聲道:“兄弟們,別聽他胡說,他昨天晚上一直跟我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機會報警,兄弟們一擁而上,將這小子綁了,我哥絕不會虧待大家的。”
剛纔那些已經有了退縮之意的傢伙,聽王雲財這麼一說,又開始蠢蠢欲動,慢慢向原小生等人靠近,
就在此時,刀疤突然出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一把匕首,奮力一撲,抓了王雲財的頭髮,舉起匕首一記猛刺,只聽哧一聲,匕首從王雲財脖頸處直沒刀柄,鮮血隨之噴涌而出,
所有人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連原小生也沒有想到刀疤會做出如此舉動,剛剛圍上來的人羣立即慌亂成一片,
“哪個還不服。”刀疤已滿臉是血,一手抓了王雲財的頭髮,一手是鮮血淋漓的匕首,那架勢讓原小生也心生佩服,
脖頸處的這一記猛刺,王雲財自然已命喪黃泉,只是那肉身的生理反應,還在不住地顫抖,看上去更加恐怖瘮人了,
“哪個還不服。”刀疤第二句剛一叫出口,那些人馬上作鳥獸散,沒有一分鐘的時間,剛纔還被三十多個人圍起來的土地廟,馬上變得空蕩蕩的,
人都散去之後,刀疤臉腳下一軟,隨之癱在了地上,面色變得煞白如布,足見剛纔也嚇的不輕,長髮急忙急忙過去將刀疤攙扶起來,問道:“刀疤哥,你沒事吧。”
刀疤半天才緩過神來,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人……”
原小生將王雲利交給其他人,過去安慰道:“刀疤,你確實殺人了,但你並未犯法,你是爲條山的老百姓殺的人,爲黨和政斧殺的人,王雲財罪有應得,死的活該,而且剛纔形勢危機,如果你不這樣做,現在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我們了,我一定會保你無事,你就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