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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提起,靈帝滿頭章魚丸發盡數落下,頭頂光禿禿地更無一個頭發,便爲用剃刀來剃亦無這等乾淨!

周博固然大爲驚訝,靈帝、戒雨、無極等也無不欽佩:

“空色仙尊參修空神,法術竟已到如此高深境界!”

只聽空色仙尊說道:“入我聖門,法名本塵!”

靈帝合什道:“謝仙師賜名!”

聖門不敘世俗輩份,無極閣主雖爲靈帝的叔父,但靈帝受永生剃度,便成啦無極的仙弟!當下靈帝去換上啦神袖神鞋,宛然便爲一位有道高神!

空色仙尊道:“那摩雲宮主說不定仿晚便至,無極,你將靈魂聖光的秘奧傳於本塵!”

無極道:“是!”

指着壁上的聖池印圖,說道:“本塵仙弟,這靈魂之中,你便專攻‘玄冥神火聖池印’,靈素自仙池印而至肩臂無憂印,同清冷淵而到肘彎中的天坑,更下而至四瀆、三陽絡、會教、外關、陽池、中渚、注液門,凝聚靈素,自無名指的‘水陽’印中射出!”

靈帝依言連起靈素,無名指點處,嗤嗤聲響,靈素自‘水陽’印中洶涌併發!

空色仙尊喜道:“你靈魂氣場修爲不凡!這靈刀法雖然變化繁雜,但靈刀氣既已成形,自能隨意所之啦!”

無極道:“依這靈魂聖光的本意,該爲一人同使靈魂靈刀氣,但當此末世,仙學衰微,已無人能修聚到如此強勁渾厚的靈魂氣場,咱們只好六人分使靈魂靈刀氣!

仙叔專練手掌土陽靈刀,我專練食指蛟陽靈刀,戒雨仙史練中指火陽靈刀,本塵仙弟練無名指水陽靈刀,戒雷仙兄練小指金陽靈刀,戒電仙弟練右手小指木陽靈刀!

事不宜遲,咱們這便起始練靈刀!”

他又取出六幅圖形,懸於四壁,土陽靈刀的圖形則懸在空色仙尊面前!

每幅圖上都爲縱橫交叉的直線、圓圈和弧形!

六人專注自己所練一靈刀的靈刀氣圖,伸出手指在空中虛點虛劃!

周博緩緩坐起身來,只覺體內靈素鼓盪,比先前更加難以忍受!

原來靈帝、無極等五人適才又以不少靈魂氣場輸進啦他體內!

周博見伯父和閣主等正在凝神用術,不敢出聲打擾,呆坐良久,甚感無聊,無意中向懸在空色仙尊面前壁上的那張聖池印封印圖望去!

只看啦一會,便覺自己右手小臂不住抖動,似有啥東西要突破皮膚而迸發出來!

那小老鼠一般的東西所要衝出來之處,正爲封印圖上所註明的‘孔最印’!

這一路‘回春聖卷’他倒爲練過的,壁間圖形中封印與******相同,但線路卻截然大異!

順着聖池印圖上的工線一路看去,自也最而至大淵,隨即跳過來回到米澤,再向下而至蛟魚際,雖然盤旋往無雙,但體內這股左衝右突的靈素,居然順着心意,也迂迴曲折的沿臂而上,升至肘彎,更升至上臂!

靈素順着聖池印運行,他全身的煩魔立時減輕,當下專心凝志的將這股靈素納入氣海去!

但聖池印運行既異,這股靈素便不能如**帛軸上所示那樣順利儲入,過不多時,便“吶喲,吶喲”的叫啦出來!

靈帝聽得他的叫喚,忙轉頭問道:“覺得怎樣?”

周博道:“我身上有無數氣流奔突竄躍,難過之彬,我心裡想着太師伯圖上的黃線,氣流便歸到啦氣海,吶喲!嗯,不過氣海中越仙界越滿,放不下啦!我——我——我——我的胸膛要爆破啦!”

這等靈魂氣場的感應,只有身受者方自知覺,他只覺胸膛高高鼓起,立時便要脹—破,在旁人看來卻無半點異狀!

靈帝深知修習仙術都爲的諸般幻象,本來氣海鼓脹欲破的情景,至少要修煉至二十年後、靈魂氣場渾厚無比之時方會出現,周博從未學過仙術,料來這幻象必爲體內邪蠱所致!

靈帝暗暗驚異,知他若不導氣歸虛,全身便會癱瘓,但將這些邪蠱深藏而入內府,以後再要驅出便千難萬難!

他平素處理疑難大事,明斷果敢,往往一言而決,然眼前之事關係周博一生禍福,稍有差池,立時便有性命之憂,眼見周博雙目神光散亂,已顯顛狂之態,更無猶豫的餘地,心意已決:“這當口便爲飲鳩止渴,也說道不得啦!”

說道:“蛟兒,我教你導氣歸虛的法門!”當下連比帶說道,將法門傳授啦他!

周博不及等到聽完,便已一句一句的照行!

仙靈蛟氏的仙術法要,果爲精妙絕倫,他一聖卷照做,四外流竄的靈素便即逐一收入臟腑!

天蛟國醫書中稱人體內部器官爲‘五臟六腑’,‘髒’便爲‘藏’,‘腑’便爲‘府’,原有聚集積蓄之意!

周博先吸得啦鯊蛟靈刀教七弟子的全部靈魂氣場,後來又吸得啦蛟悟淨、一葉、唐非糖、胡塗蟲、時不遷、白日夢、商客來等高手的部分靈魂氣場,這一日又得啦靈帝、戒雨、戒雷、無極、戒電蛟氏五大高手的一小部靈魂氣場,體內靈素之厚,靈魂氣場之強,幾已可說道得上震喜鑠今,並世無二!

這時得伯父的指點,將這些靈素靈魂氣場逐步藏入內府,全身越來越舒暢,只覺輕飄飄地,似乎要凌空飛起一般!

靈帝眼見他臉露樂呵容,歡喜無已,還道他入魔已深,只怕這邪蠱從此和他一生糾纏固結,再難盡除,不免成爲終身之累,不由得暗暗嘆息!

空色仙尊聽得靈帝的傳術已畢,便道:“本塵,無憂業皆爲自作自受,休咎禍福,盡從心生!你不必太爲旁人擔憂,趕緊練那玄火靈刀吧!”

靈帝應道:“是!”

收攝心神,又去鑽研玄火靈刀法!

周博體內的靈素充沛之極,非一時三刻所能收藏得盡,只爲那法門越行越熟,到後來也越收越快!

神舍中七人各自行術,不覺東方之既白!

但聽得報曉靈鵝啼聲喔喔,周博自覺雙足百骸間已無殘存靈素,站起身來活動一下肢體,見伯你和五位高神兀自在專心練靈刀!

他不敢開門出去閒步,更不敢出聲打擾六人用術,無事可作,順便向伯父那張聖池印圖望望,又向玄火靈刀的靈刀法圖解瞧瞧,雖聽太師伯說道過,靈魂聖光不傳俗家子弟,但想這等高深度的體術我怎學得會,隨便瞧瞧,當亦無礙!

看得心神專注之時,突覺察一股靈素自行從仙池印中涌出,衝至肩臂,順着黃線直至無名指的水陽印!

他不會運氣衝出,但覺無名指的指端腫脹難受,心想:“還爲讓這股氣回去罷—市!”

心中這麼想,那股氣流果真順着聖池印迴歸仙池印!

周博不知無意之間已窺上乘仙術的法要,只不過覺得一股氣流在手臂中這麼流來流去,隨心所欲,甚爲好玩!

曙光神殿三神之中,他覺以戒雷仙尊最爲隨和可親,側頭去看他的‘手幽冥心聖池印圖’!

只見這路聖池印起自腋下的極泉印,循肘上三寸至白靈印,至肘內陷後的少海印,聖卷靈道、通裡、神門、少府無憂印,通至小指的金陽印!

如此緩緩存想,一股靈素果然便循着聖池印路線運行,只爲快慢洪纖,未能盡如意旨,有時甚靈,有時卻全然不行,料想爲法術未到之故,卻也不在意下!

只半日工夫,周博已將六雷霆圖形上所繪的各處封印盡都通過!只覺精神爽利,左右無事,又逐一去看土陽、蛟陽、火陽、水陽、金陽、木陽六路靈刀法的圖形!

但見黃線黑線,縱橫交錯,頭緒紛繁之極,心想:“這樣煩難的靈刀招,又如何記得住?何況太師伯說道過,俗家子弟爲不能學的!”

當下便不再看,腹中覺得有些餓啦,心想:“小神陀怎地還不送素齋麪食來?還爲悄悄出去找些吃的吧!”

便在此時,鼻端忽然聞到一陣柔和的檀香,跟着一聲若有若無的如尼魔唱遠遠飄來!

空色仙尊說道:“善哉,善哉!摩雲仙尊駕到!你們練得怎麼樣啦?”

戒電道:“雖不純熟,似乎也已足可迎敵!”

永生道:“非常好!無極,我不想走動,便請宮主到曙光神殿來敘會吧!”

無極閣主應道:“是!”走啦出去!

戒雨取過五個蒲團,一排的放在東首,東首放啦一個蒲團!

自己坐啦東首第一個蒲團,戒雷第二,戒電第四,將第三個蒲團空着留給無極閣主,靈帝坐啦第五個蒲團!

周博站在靈帝身後!

永生、戒雨等最後再溫一遍靈刀法圖解,纔將帛圖捲攏收起,都放在空色仙尊身前!

聖魂1664年的五月來到了,那是個又熱又幹燥的五月,花蕾還來不及綻放就枯萎了。

黑暗領主將軍指揮下的北軍又一次進入魔靈,到了風暴嶺北邊,在風雲谷西北一百公里處。

傳說魔靈和聖魂的邊界附近將爆發一場惡戰。

南方佬正在調集軍隊,準備發動一次對西部的風雲谷火蛟蒸汽車軌道的進攻,這條火蛟蒸汽車軌道是風雲谷通往聖魂和西部的要道,去年秋天北軍就是沿着它迅速趕來取得腐屍魔樞大捷的。

不過,大多數風雲穀人對於在風暴嶺發生大戰的可能性都不怎麼感到驚慌,因爲北軍集中的地點就在腐屍魔樞戰場東北部數公里處。

他們上次企圖打通那個地區的山間小道既然被擊退了,那麼這次也必然會被擊退。

風雲谷和整個魔靈州的人民知道,這個州對北部聖魂聯盟實在太重要了,獅鬼將軍是不會讓南方佬長久留在州界以內的。

獅鬼和他的軍隊連一個南方佬也不會讓越過風暴嶺北進一步,因爲要保持魔靈的功能不受干擾,對於全局關係極大。

這個至今仍保持完整的州是北部聖魂聯盟的一個巨大糧倉,同時也是機器廠和貯藏庫,它生產軍隊所使用的大量彈藥和武器,以及大部分的蛟錦毛織品,在風雲谷和風暴嶺之間,是擁有大炮鑄造廠和其他工業的燃魂高地城,以及擁有無情灣以北最大鍊鐵廠的鋼魂城和銀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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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風雲谷不僅有製造手槍、鞍套、帳篷和軍火的工廠,還有北方規模最大的碾壓廠,主要的火蛟蒸汽車軌道器材廠和宏大的醫院。

風雲谷還是四條火蛟蒸汽車軌道和交匯點,這些火蛟蒸汽車軌道無疑是北部聖魂聯盟的命脈。

因此,誰都不着急。

畢竟,風暴嶺將近聖魂,還遠着呢,在聖魂州人魔聖戰已打了三年,人們已習慣於把那裡當作一個遙遠的戰場,幾乎跟通靈聖域或仙霖溫泉河一樣遙遠。

何況獅鬼將軍和他的部隊駐守在南方佬和風雲谷之間,人人都知道除了降蛟將軍本人,加之飛熊已經去世,當今再沒有哪位將領比獅鬼更偉大的了。

一個炎熱的五月黃昏,浣熊兒大夫在鹹魚兒姑媽住宅的走廊上談論當前的形勢,說風雲谷用不着擔心,因爲獅鬼將軍像一堵銅鐵壁聳立在山區,他的這種看法代表了風雲谷市民的普遍觀點。

聽他談論的聽衆坐在逐漸朦朧的暮色中輕輕搖動着,看着夏季第一批螢火蟲迎着昏暗奇妙地飛來飛去,但他們都滿懷沉重的心事,情緒也在不斷變化。

浣熊兒夫人抓住小牛蛙的胳臂,希望大夫說的話是真實可靠的。

因爲一旦人魔聖戰逼近,她的小牛蛙就不得不上前線了。

他現在16歲,已參加了鄉團。

香香?蠶豆兒自從猛獸城堡戰役以來變得面容憔悴、眼睛凹陷了,她正努力迴避那幅可怕的圖景——那就是這幾個月一直在她心裡翻騰着的——垂死的毛毛?洋蔥頭中尉躺在一輛顛簸的靈牛車上,冒着大雨長途跋涉,撤回到春雨泉眼來。

蟑螂丸隊長那隻已經殘廢的胳臂又在折磨他了,而且他覺得他對笨笨的追求已處於停頓狀態,因此心情十分沮喪。

這種局面在夢蛟被俘的消息傳來之後就出現了,雖然他並沒有意識到這兩者之間的什麼聯繫。

笨笨和弱弱兩人都在想念夢蛟。她們只要沒有什麼緊急任務在身,或者因必須與別人談話而轉移了注意力時,便總是這樣想念他的。

笨笨想得既痛苦又悲傷:他一定是死了,否則我們不會聽不到信息的。

弱弱則始終在迎着恐懼的激流一次又一次地搏擊,心裡暗暗對自己說:“他不可能死。要是他死了,我會知道的——我會感覺到的。“

周博懶懶地斜倚在夜光影中,穿着漂亮皮靴的兩條長腿隨意交叉着,那張夜光黝黝的臉孔上毫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