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邵勳的臉色鐵青,印康的崇揚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恐怖的傅邵勳,他的整個臉現在都和岩石一樣堅硬,緊緊地盯着前面被封住的路。
“爲什麼這麼慢!”傅邵勳站在那裡,身上全部都是黃色的泥土,他的眉頭緊緊地皺着,朝着那些石頭吼着。
天上的大雨好像根本就沒有想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來越來,傅邵勳的頭髮已經全部都淋溼了,衣服在他的身上貼着,傅邵勳站在雨中一動不動。
印康和崇揚看着自己手機上的通話記錄,他們已經每隔三十秒就會打一個電話催正在敢來的起重機,但是泥石流還在不斷的發生,起重機沒法在極短的時間裡趕過來。
傅邵勳的額頭上全都是汗和雨的混合,他的眼睛裡傅邵勳看了一眼那個比他要大幾倍的石頭,他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裹住手,走過去開始用手開始搬動着石頭。
欣然,他覺得不會讓欣然一個人在裡面無助地等待,那些笨頭笨腦的機器不來,他就自己來!他一定要儘快到達裡面,把欣然救出來!
“起重機來了!起重機來了!”印康來到了遠處轟隆隆而來的巨大機器,他連忙在傅邵勳的身邊對傅邵勳喊到。
幾個紅色的龐然大物開到了傅邵勳的身邊,傅邵勳轉過了頭,他那顆提着的心終於稍稍放了下來,“快點讓他們開始!”傅邵勳對印康喊到。
印康給那些在起重機裡的人打了一個手勢,幾個起重機同時開始了工作,它們在坎坷不平的石頭路上碾過,直衝着那些堵住路的大石頭駛去。
傅邵勳墨黑的眸子盯着那些石頭在起重機的搬運下快速地被移開,很快,整條路上的石頭都被清理開了,傅邵勳一秒都等不及地衝進路里。
“老大!老大!”崇揚在後面喊着,大雨還在下,現在裡面的山區實在是太危險了,傅邵勳在這樣的環境下進去,簡直是送死。
崇揚轉過頭對印康吼到:“不要開車進來!我去跟着老大!”雨聲把一切的聲音都變得吵鬧和不清晰,印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安欣然,你在哪?到處都是石頭,可是安欣然,你到底在哪裡?傅邵勳的眼睛裡全部都是焦急,山裡喊着:“安欣然!你在哪裡!安欣然!”
背後的崇揚看到了傅邵勳在雨中的身影,他從來沒有見過老大這麼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就好像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被奪走了。
也是,傅邵勳從來沒有如此在乎過一個人。
傅邵勳的拳頭握緊了,靠他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在這個已經被幾次泥石流掩蓋住的地方找到安欣然,必須要動用其他的力量了。
雨水在底面上拍打着,滴滴答答,傅邵勳看了一眼天上,陰沉的烏雲在天上翻滾着,明明是白天,但是卻好像是晚上一樣的暗。
印康站在了傅邵勳的身邊,他看出了傅邵勳的意圖,想出口阻攔,但是傅邵勳一把奪過了印康手裡的手機。
傅邵勳盯着手機,撥通了一個特殊的號碼,這是他們家企業的內部緊急電話,如果傅邵勳沒有記錯,他們家在機場有一架直升機。
那架飛機因爲某種原因被封存,許久沒拿出來開,也成爲傅家的默契,絕不去動那架飛機。
最大的問題是,還不能確定那架飛機的性能是不是還完好,傅邵勳已經顧不上這一切了。
電話接通了,傅邵勳面無表情,只有聲音裡有一絲的顫抖,“帶上搜救犬,來山上找我,立刻,起飛。”如果這樣可以救安欣然,傅邵勳願意付出代價,就算是拿他的命去換。
旁邊的印康聽到了傅邵勳的話,他不敢擡頭,沒有通過傅父的允許直接啓用直升機。老大真是爲嫂子一切都不在乎了。
傅邵勳站在那裡,他的眼睛盯着天上,他現在只能等待,憑他自己的力量是沒有辦法找到安欣然的,欣然,等我,就算是付出一切,我也會救你。
“怎麼了?”一個機場的地面執勤人員看到了那架停在機場一直沒有啓用過的私人飛機突然間全員裝備好,還把機場安檢的搜尋犬帶上了飛機,問到旁邊的人。
“泥石流,傅家的大少爺在山裡,讓直升機過去找他。只是這樣的天氣……”旁邊的那個人看了看天色,搖着頭,看着外面還在下的暴雨。
整個機場事實上只有一架直升機在做起飛準備,機場裡的航班全都是延誤,這樣的惡劣天氣下,根本沒有辦法起飛任何的飛機。
滿機場裡的人看着那架直升機在狂風暴雨裡起飛,搖搖晃晃地想着山區的地方開去,在這樣的天氣裡起飛,下達起飛命令的那個人是瘋了吧?
印康在傅邵勳的身邊,一句話都不敢說,傅邵勳的手裡緊緊地握着手機,手機裡進了水,現在已經不能用了,要不然,印康覺得傅邵勳會給那個飛行員打無數個電話。
“老大!”印康指了指天上,直升機終於過來了,在那些傾盆大雨下,直升機搖搖擺擺地停在了傅邵勳的幾十米之外。
山區沒降落,直升機只能是一直在空中不停地盤旋,巨大的扇葉傳出的風力把周圍的雨全都吹了起來,一瞬間,直升機的聲音在整個山區迴盪。
“傅總,需要我們做什麼?”一個男人走到了傅邵勳的面前,直升機的聲音太大,他們必須要靠喊才能聽到彼此的聲音。
“帶着搜救犬,找到安欣然!”傅邵勳大吼着說到,他指着山區的方向,眼神焦急,又補充到:“我要你們用最短的時間發現她!就算把這片山翻過來!”
“是!”那個男人回到了飛機裡,他安排着手下的人員,每人配了一條搜救犬,他們整齊有序的向着山區裡走去。
“老大!老大!”印康在後面喊到,“他們已經去了!你應該待在外面!還在下雨!老大!老大!”
印康的聲音根本就沒有穿到傅邵勳的耳朵裡,他緊緊地跟在那些人的後面,他不允許自己躲在後面,那是懦夫!傅邵勳要在他們發現安欣然的第一時間,救出安欣然,讓她知道,他在。
只是安欣然的那一點氣味被源源不斷的大雨沖刷碾,再加上石頭掩蓋了大多數安欣然的氣味,搜救犬的速度慢下來很多。
傅邵勳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每在外面多待一秒鐘,安欣然被救出來的機會就會減少很多,傅邵勳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每一條搜救犬的身影。
一定要快,他怕安欣然撐不了多久。
突然間,山上又有一塊石頭從高處滾落了下來,還帶着泥流和夾雜着數不清的小石頭,傅邵勳大喊:“注意泥石流!不要被泥石流砸到!”
剛剛還是井然有序的隊伍在泥石流來的那一瞬間就被衝散了,訓練有素的搜救犬帶着那些牽着他們的人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傅邵勳緊緊地咬着自己的牙關,縱使傅邵勳當過兵,在這種滿是碎石還要隨時躲避泥石流的山間行走,傅邵勳也覺得自己的體力在慢慢地下降。
在他們手忙腳亂地躲避中,泥石流終於停止了下來,那些人回頭看了一眼在山腰上七倒八歪的石頭,如果剛纔沒有躲開,那恐怕他們早就被那些石頭埋在山裡了。
但是正是因爲那些泥石流,讓山上的石頭重新被翻開了,幾條搜救犬突然朝着一個方向狂吠,那些人根本就拉不住那些搜救犬。
傅邵勳跟在了搜救犬的後面狂奔着,搜救犬一定是發現了,它們一定是發現了安欣然的氣味,所以纔會反應這麼強烈!
傅邵勳的心跳得很快,呼吸急促,他馬上就要救出安欣然了,欣然,等我,傅邵勳的腳步變得更加快速,幾乎是快要飛了起來。
什麼!傅邵勳看着自己面前的這一塊巨石,在石頭的底下是一條縫,搜尋犬朝着那條縫在不停地狂吠着,彷彿底下有什麼東西一樣。
安欣然,一定是安欣然在底下,傅邵勳看着那塊巨大的石頭,可是傅邵勳怎麼才能進去把安欣然救出來?底下是什麼?
“老大,嫂子就在這個底下?”印康氣喘吁吁地趕上了傅邵勳,剛纔的傅邵勳和發了瘋一樣的向前面跑去,周圍的泥濘濺的四處亂飛,印康趕了好久才趕上。
傅邵勳低着頭,他一言不發,傅邵勳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這塊石頭太大,如果不把石頭搬開,縱使傅邵勳義無反顧,他也根本沒有辦法下去。
“直升機”傅邵勳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他的手緊緊地握在了衣服上,儘管衣服上全都是泥濘,傅邵勳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全部都是堅定。
“老大,這麼重的石頭,這樣的天氣,很有可能會墜機的!本來私自啓用直升機就。太危險了!老大不能這麼做啊!”
“我去開。”傅邵勳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不是在徵求印康的同意,他是在通知印康,把直升機叫過來,他會上去操縱直升機。
印康在旁邊焦急地勸着傅邵勳,老大真的已經爲了救嫂子連命都不要了,老大是傅氏公司的總裁,怎麼能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讓他去冒險?
傅邵勳轉過了頭,他的眼睛裡血紅,和一頭憤怒的獅子一樣,傅邵勳捏着印康的肩膀,咬着牙齒,:“快!去!”
傅邵勳不能再等了,他已經知道安欣然就在這個縫口的底下了,可是他沒有辦法進去,傅邵勳心急如焚,他一拳打在石頭上,他要自己來。
印康看着在那裡發怒的傅邵勳,手上已經被石頭磨出了鮮血,印康連忙呼叫直升機,讓機長把直升機開到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