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鍾沐陽很熟悉,沒錯,他是故意把李琪琪往這邊帶,就爲了能和李琪琪多說說話,平時能像現在這樣的很少。
“你看這裡連個人影都沒有,說不定還有鬼冒出來,你說你不是故意的還能是什麼。”說着,李琪琪的神經開始緊繃起來,呼吸也逐漸放輕,怕驚動了什麼東西。
手指拉着鍾沐陽的衣角不肯放開。
“這條路我經常走,離回家的路最近。”
“真的?”李琪琪有些不信。
誰沒事會走這條看起來陰深深的路,當然了,除了鍾沐陽這腦回路奇怪的人。
“琪琪,你是怕黑?”鍾沐陽開起玩笑來,俊臉輕鬆自在,雙手插着口袋,流侃的看了一眼李琪琪。
聽聞,李琪琪立馬挺直腰板,翻白眼說:“你才怕黑,我怎麼可能會怕黑,你見我怕過什麼東西。”
還嘴硬。鍾沐陽笑笑搖搖頭。
“請問這位不怕黑的小姐,爲什麼要死死抓着我衣服,這件衣服是我新買的,本少爺有潔癖,有一點皺褶就不想再穿。”鍾沐陽怪模怪樣,壞笑地說。
李琪琪放開了鍾沐陽的衣服,博尤其是拍拍手,撇了一眼,早已被她抓成皺成團的那角,撇撇嘴,“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賠你一件就是了。”
李琪琪再次環顧了黑漆漆的四周,逞強地往邊上走了走,爲了證明自己不怕黑,爲了不讓鍾沐陽看扁她。
鍾沐陽掃了一眼明明很害怕,卻還裝作若無其事。
他怎麼給忘了,這小丫頭就是死要面子的人,鍾沐陽起了後悔的心思,剛剛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小女人樣,多好,自己沒事廢什麼話。
“喵~”慘烈攝人的貓叫聲。
立即,一聲慘人的女聲也響起,“啊!”
李琪琪飛速的抓住鍾沐陽的手臂,“鍾沐陽!”
好一會兒,李琪琪才漸漸恢復平靜,小臉因爲剛剛的驚嚇,蒼白無力,嘴脣紫青,緊緊抓着鍾沐陽的手,隱隱顫抖。
鍾沐陽換了後悔之意,不該把她帶到這小巷裡來。
“沒事,沒事,是一隻貓。”鍾沐陽輕拍着李琪琪的手,安撫道。
兩人走得很緩慢,李琪琪腳是軟綿棉的,要不是鍾沐陽拖着,她是走也走不動。
鍾沐陽想要背李琪琪,都被李琪琪給拒絕了。
似非似笑的掃着害怕的直囉嗦的李琪琪,聲線飄忽,“你就不怕,冒出一個……也不奇怪這裡爲什麼沒有人?會不會是……”
鍾沐陽說着停頓一下,引起李琪琪遐想漣漪,嚇得叫出聲:“你不要再說了。”
鍾沐陽見李琪琪真的被嚇得不輕,眼睛依舊清澈明白,與這黑暗格格不入。
隨口說了一句,“我不說了,要是你不信我,就往後看一看,是不是有有一團黑色的東西,看我有沒有欺騙你。”
李琪琪是不想看的,十分抗拒,但還是好奇心過大,不爭氣的回頭看了幾眼。
不料想,真的看到一團東西,走動的東西,李琪琪發抖的更厲害,黑燈瞎火,她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只看到月光照射的牆壁上有一個影子在移動,而且是朝他們的方向在移動。
“我是開玩笑的,別看了。”鍾沐陽淺笑的掰回李琪琪的腦袋,“趕緊走吧,很快就能到家了。”
“鍾,鍾沐陽,後,後面。”李琪琪結巴地說。
鍾沐陽在李琪琪的鼻子上,颳了一下,寵溺地說:“以前也沒見你這麼聽話,後面什麼都沒有,是我糊弄你的,這條街很安全,沒事。”
“不是,是真的。”李琪琪着急起來。
鍾沐陽疑惑,放開李琪琪,兩人同轉後看。
確確切切看到一個人,李琪琪緊緊抓住鍾沐陽的手。
牆壁和影子還有黑夜融爲一起,漸漸的,走過那段簡短的黑暗,一個人,一個男人現在他們兩面前。
很邋遢的一個人男人,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有洗澡,頭髮又長又亂,身上破破爛爛的,幾乎看不出哪一處是好的。
這條小巷很狹小,李琪琪拉着鍾沐陽偏了偏,輕聲說:“我們讓他過去吧。”
鍾沐陽輕點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男人慢慢走進,鍾沐陽警戒的護着李琪琪,畢竟在這偏僻的地方冒出來一個人,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在男人靠近時,李琪琪看清楚了眼,腦袋有些蒙圈,這這,不是,今早她無意中看到的新聞上逃出來的囚犯嗎?
在今早她還跟安欣然開玩笑來,說一定要小心,沒事別出門,像她們兩個運氣不好的人,說不定就遇上了。
李琪琪欲哭無淚,這是禍從嘴出的原因嗎?
李琪琪記得新聞上寫着,這男人,曾經殺了好幾個人,警察廢了很大力氣才把他給抓住,近日,不知從哪裡得到一把利器,傷了兩名警察,跑了出去。
李琪琪收到極大的驚嚇,想提醒鍾沐陽,手更囉嗦的輕輕拉扯着鍾沐陽的衣服,怕走進他們的男人看出破綻。
不敢太大動靜,李琪琪的腦袋嚇得一壺漿水,忘了鍾沐陽有沒有看新聞的習慣,知不知道那男人是誰。
會不會……李琪琪不敢再想下去。
突然李琪琪被推了一把,往邊上踉蹌幾步,緊接着鍾沐陽怒吼一聲,“跑啊!”
李琪琪下意識的就往外跑去,什麼也沒有想,直到跑到路口,她硬生生停下腳步。
不行,如果她就這樣跑了,那鍾沐陽怎麼辦,難道她要這樣丟下鍾沐陽不管嗎?她做不到。
在理智的提醒下,李琪琪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管家,然後報了警,兩電話,都只是草草說了大概的情況。
緩緩轉身看轉身看向鍾沐陽,見他已經跟囚犯對峙起來,不知何時,囚犯手上還有一把光滑的刀,而鍾沐陽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
李琪琪更加着急,又不敢上前,怕拖累鍾沐陽,她知道鍾沐陽是練過的,可這囚犯也是殺過人,一定身手不凡。
容不得李琪琪多想,囚犯拿着刀撲向鍾沐陽,鍾沐陽一手摁着囚犯的肩膀,一隻死死抓着囚犯握着刀的手臂。
兩人似在比力氣,僵持不下,李琪琪見囚犯根本佔不了什麼便宜,提着心,稍稍放下,四顧看看有沒有可以作武器的東西,以防萬一。
突地,囚犯看到鍾沐陽的視線轉向李琪琪時,一腳踢到鍾沐陽的膝蓋上,誰都知道,膝蓋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鍾沐陽腳下一軟,兩手也握不住。
囚犯抽出握着刀的手,朝着鍾沐陽滑出一刀,恰好滑到鍾沐陽的手臂上,冒出一橫觸目驚心的傷痕。
李琪琪看着驚叫出聲,鍾沐陽急中生智,翻了一個身,躲過了囚犯再次划來的一刀,抓住機會再次抓住囚犯的兩隻手,同時弄掉了囚犯手上的武器。
“琪琪,你快跑啊!別管我,快點跑!”
有李琪琪在,鍾沐陽就會是不是分神,真怕李琪琪也會受到傷害。
李琪琪的雙腳像是被立住,一動不敢動,傻愣地看着鍾沐陽手上的那道傷痕,腦海中一片空白。
囚犯急了,幾次在鍾沐陽手上討不到好,隔着頭髮,都能看出他眼睛的怒火,整個身子往鍾沐陽身上撞。
鍾沐陽不得不鬆開了囚犯的手,連連往後退,扶住後面的牆才勉強站定身子,囚犯手握着刀直逼鍾沐陽,鍾沐陽什麼也沒有,只能靠手護住頭,看向李琪琪站的路口的方向,李琪沒有蹤影。
鍾沐陽不由得放下心,只要李琪琪沒事,怎麼樣都行。
就這麼再次走神的功夫,給了囚犯一次機會,囚犯高高舉起刀,以極速射向鍾沐陽,鍾沐陽在瞬間做了最壞的打算,拿手去擋無非就是廢掉一條手。
今晚上的事情,是他搞出來的,要是不帶李琪琪走這條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後果就應該由他自己來承擔。
好半天,鍾沐陽等不到想象中的頭痛感,只聽到一聲巨大的撞擊聲,睜開眼睛看,李琪琪手上拿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棍子。
囚犯筆直的倒在上,一動不動,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李琪琪慌神的把棍子也丟在地上,發出更大的聲響,六神無主,雙手比前面還要囉嗦,臉色蒼白得嚇人,嘴脣沒有血色。
整個人像張白紙,隨時都能倒下,鍾沐陽緊忙上前扶住她,“琪琪。”
李琪琪人倒在鍾沐陽的身上,雙手冰冷的攀着鍾沐陽的胸膛,清澈乾淨的眼眸佈滿恐懼,鍾沐陽看在眼裡着急不已。
鍾沐陽半聲不敢出,怕再度嚇到李琪琪。
直到,李琪琪身上的體溫回升,有暖度你,鍾沐陽纔敢輕輕問一句,“琪琪,壞人被你打到了,沒事了。”
李琪琪反手抓住鍾沐陽的衣領,“鍾沐陽,我是不是殺人了?我怕是不是傷害人了?”
鍾沐陽緊緊摟着李琪琪,好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胸膛裡,他怎麼給忘了,他的小丫頭,是個善良的人,就算眼前這個人十惡不赦,在李琪琪眼裡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就不應該傷害。
“沒有,他好好的,沒有死。”鍾沐陽磁性聲線的嗓音安撫着李琪琪不安的心,“你想啊,要是你不找來棍子把他給打暈,那現在受傷的來了就是我們兩個,有可能躺在這地上的來了也是我們兩個。”
鍾沐陽安慰了李琪琪一會兒,防止囚犯醒過來,再次行兇傷害,想找根繩子,把他給綁起來,這附近空蕩的,李琪琪能找到跟棍子都已經不容易。
李琪琪看了眼自己肩上的外套,脫下。
“用這個吧。”
“不用。”鍾沐陽大力扯,把囚犯上身的衣服給撕下來,將他的兩手綁在身後,扔在一旁。
李琪琪小心翼翼探了探他的鼻子,厚厚的氣息還在,暫且先放下了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