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傷口漸漸的在癒合,說實話,沈安容不覺着這傷有多嚴重。
之前暈了過去,主要是因爲失血過多罷了。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養,再加上各種藥膳的進補,沈安容早已恢復的差不多了。
只是。手臂上留下的疤痕,她有些懊惱的看着。
任由哪個女子也不願光潔的皮膚上,留着這麼一道傷疤,瞧着多難看啊。
再說,若是再讓蕭瑾瑜看見了,還不知他會不會嫌棄呢。
吉祥和如意在一旁,看着沈安容嫌棄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疤痕,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就這般沉默了許久,如意纔開口說道:
“娘娘,奴婢聽聞,民間有一種藥方,祛疤修痕最爲有效,待奴婢去打聽打聽,娘娘您不必憂心,這疤痕。奴婢定想了法子給您醫治好。”
沈安容擡眼看了看如意,眼神裡摻雜了一絲希望,開口問道:
“如意,本宮便將希望全放於你這裡了。”
一旁的吉祥,看了一眼自家娘娘手臂上的傷疤,又看到她期冀的眼神,默默記在了心裡。
稍稍用了些清淡的早膳,又喝了好幾碗苦的無法形容的藥湯。
沈安容皺着眉,吩咐道:
“吉祥。你讓喜貴快些去傳轎輦,如意,你趕緊替本宮收拾一番,隨本宮去鳳棲宮。”
“是。”兩人領了命便各自開始忙碌。
因着早晨的一些耽擱。即使是乘着轎輦,沈安容趕到鳳棲宮時,還是有些遲了。
不過,衆人面兒上誰也沒有露出絲毫的不喜來。
畢竟,沈安容當日救駕有功。
不論她們一衆人說着有多愛皇上,可是那日,衝到聖上身前,替他擋下一刀的,只有沈安容一人。
“臣妾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沈安容跪了下去,低眉恭順的開口說道。
皇后今日,一刻也沒有停留,便趕忙開口:
“熙妃快些起身吧,你還有傷。對本宮無需這般多禮。”
沈安容向着皇后又叩了一首,才緩緩起身。
她一直深知一個道理,不要恃寵而驕。
而現在,跟蕭瑾瑜的感情有了些不同,她更不能再給自己、給蕭瑾瑜添些麻煩。
況且,如今這後宮掌握在皇后娘娘的手中。
自己近日裡本就夠打眼了,甚至都快越了蕙貴妃去。
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爲,皇后是真的對她溫和善良。
穩坐後位十餘年,這位皇后,怎可能是個簡單的。
臉上不顯出任何的喜色或得意,沈安容平靜地落了座。
“熙妃妹妹手臂上的傷可好了些?前些日子,本宮本想去雍華宮探望一番,不料太醫說,妹妹需要靜養,莫要其他人打擾,本宮也就回去了。但是,心裡卻一直記掛着妹妹的傷勢。”土帥歡亡。
見沈安容落了座,常佩玖才慢慢開口詢問道。
沈安容向着常佩玖笑了笑,低了低首,纔開口回道:
“妹妹多謝嫺淑妃姐姐掛念着,前些日子傷口還有些深,現下已經基本癒合,已無甚大礙了。”
皇后坐在上首,看着兩人言笑晏晏的模樣,也開口接了話:
“本宮這裡還有些醫治刀傷劍傷的良藥,熙妃便拿些回去用吧,早些痊癒了,也好叫本宮放心。”
皇后娘娘開口說話,沈安容便起身,低首應道:
“嬪妾多謝皇后娘娘賞賜與關懷。”
蕙貴妃坐在那裡,看着今日異常謙遜有禮的沈安容,冷冷的笑着。
她今日的謙遜這般刻意,莫不是忘了有一詞,叫做“矯枉過正”。
這樣低眉順眼的對着這一羣人,只會讓她們覺着虛假與做作。
越看着沈安容越覺着不順眼,林燕婉乾脆把頭扭向了一旁。
正在說過的皇后娘娘注意到了林燕婉的動靜,餘光瞥了一眼她,當下,眼神兒便變得冷了些。
莫不是這位蕙貴妃已經容不得自己說話,急着取而代之了?
沈安容倒未曾注意到她們之間的情緒變化,她思慮着的,是方纔皇后娘娘的話。
蕭瑾瑜下了旨意,雖不將南宮青婉葬於妃陵,但是卻也給她在歸元寺後的遠山上單獨修了一處華麗的陵墓。
並且以北辰國公主的身份下葬,並未給她定任何罪。
這也算是保存住了她死後的顏面。
這樣也好,左右南宮青婉從來也不願成爲這個妧貴姬。
能讓她最後以北辰國公主的身份下葬,對她來說,想來反而是更開心的吧。
沈安容心裡有些自私的想着,會不會是因着自己的那番話,蕭瑾瑜才下了這樣的旨意。
而朝堂之上,看着跪在中央的林非煜,蕭瑾瑜開口問道:
“林統領說要向朕請罪,不知林統領罪在何處?”
林非煜向着蕭瑾瑜拱了拱手,低眉答道:
“回皇上,前些日子妧貴姬行刺皇上一事,末將自覺末將有失職責,特向皇上請罪,還望皇上降罪責罰。”
“那林統領便說一說你何罪之有吧。”
蕭瑾瑜開口淡淡的問道。
林非煜並未思考,便直接開口朗聲說道:
“其一,末將未曾細細盤查,竟未發現有人帶了兇器進去交泰殿;其二,皇上遇刺,末將護駕來遲,讓皇上受了驚,且讓熙妃娘娘受了傷;其三,末將當時思慮不周,直接便刺殺了妧貴姬。此番三條,末將自覺無顏再面對聖上,還請皇上責罰。”
蕭瑾瑜聽完林非煜的話,並未急着應答,沉默了許久。
久到候在一旁的孟初寒都出了冷汗,纔開口說道:
“朕倒覺着,林統領不僅沒有任何的罪過,而且是救駕有功。朕不但不會降罪於你,還要賞賜你。若不是林統領救駕及時,怕是朕與熙妃都不會傷的這般輕了。”
說完,沒等林非煜的反應,便朝着一旁吩咐道:
“李德勝,將朕差人準備好的的那兩箱賞賜送予將軍府去。”
沈安容從鳳棲宮出來時,已經快到了巳時。
方纔,在鳳棲宮內,沈安容明顯感覺到了皇后今日對蕙貴妃似是有些不滿。
不過她倒是不知是爲何,兩人從來都是最會做戲的,今日這般,倒叫沈安容有些猜不透了。
“喲,這不是熙昭儀妹妹嗎?”
一陣聲音從身後傳來,沈安容不用轉頭,都知道身後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