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給皇上請安。”
沈安容剛準備福身,便被蕭瑾瑜攔了下來。
這纔看到,不僅蕭瑾瑜來了,身後還跟着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的九王爺。
沈安容有些不悅的側過頭避開他打量的目光。
站在那裡的蕭瑾玧心裡一愣,彷彿這位熙妃娘娘對自己有些不喜啊。
並未多在意,也跟着蕭瑾瑜在那軟椅上坐了下來。
沈安容也被蕭瑾瑜賜了座,坐在那裡,也不知蕭瑾瑜突然出現所爲何事。
因此,也不敢輕易的開口。
“朕聽聞容兒方纔狩獵中受了傷?”
蕭瑾瑜剛坐定,便開口,強忍着焦急,開口問道。
沈安容一怔,他這是怎的知曉的?
沈安容本欲福身作答,但是瞟到蕭瑾瑜緊皺着的眉頭,還是最終坐在那裡。輕鬆的答道:
“嬪妾多謝皇上掛念,是嬪妾太過愚笨,不料馬兒今日也不聽話,便不慎傷了腳。”
看了一眼上首坐着的蕭瑾瑜,沈安容繼續開口說道:
“方纔已經請了李太醫瞧過了。所幸只是些皮外傷,過不了幾日便會痊癒。”
說完,沈安容輕笑着看向蕭瑾瑜。
聽了她的話,蕭瑾瑜的眉頭才微微舒展了些。
一旁的蕭瑾玧這時接下話,開口說道:
“本王那裡有些專治這些皮外傷的膏藥,不若便拿來給熙妃娘娘用,許是能好的快些。”
沈安容卻並未看向蕭瑾玧,而是向着蕭瑾瑜的方向,低眉答道:
“多謝九王爺掛心,太醫已爲本宮開好了方子,便不必再麻煩九王爺了。且皇上也曾賜予本宮不少藥,想來藥效也是不差的。”
蕭瑾玧瞧着人家拒絕的這般明顯,便也未再自討沒趣。
只是,想起方纔一聽到下人稟報熙妃受傷一事,皇兄面上的慌張他看的真真切切。
他太瞭解自己的這位皇兄了。方纔那一刻的慌張,已經出賣了熙妃在他心中的份量。
不過,他目前實在是還未瞧出這熙妃有何特別之處來。
要說美貌,這後宮中還會缺了貌美之人?
再看着聰慧,蕭瑾玧是真真兒沒看出來她有何聰慧之處。
剛說完,就又聽到了營帳外傳來的聲音。
“皇后娘娘到?蕙貴妃娘娘到?”
沈安容一愣,這麼快這就都來了?人倒是來的挺全啊。
待到兩人走了進來,沈安容趕忙起身,福身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嬪妾給皇后娘娘、蕙貴妃娘娘請安。”
皇后眼裡滿是關切,趕緊開口應道:
“熙妃不必多禮,聽聞你受了傷,便別再這般多禮,快些坐下吧。”
沈安容也不矯情,順着皇后娘娘的話便坐了下來。
看着二人向蕭瑾瑜請完安,面兒上都是萬般心疼的看向自己的模樣,沈安容心裡冷冷的笑着。
不知此番二人來,又是要演一場怎樣的戲來。
待到都落了座,皇后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沈安容的身上。
“熙妃腳上的傷可否嚴重?可傳隨行的太醫瞧過了?本宮方纔聽聞,甚是擔心,便趕緊過來瞧瞧你。”
沈安容適時的表現出一絲受寵若驚來,而後,開口趕忙應道:
“嬪妾惶恐,勞皇后娘娘掛念,都是嬪妾太過愚笨,不慎受了些輕傷,太醫說了,不礙事的,幾日後便可康復。”
皇上點了點頭,似是聽了她的話才放下心一般。
而一旁的林燕婉也適時的開口:
“今日也怪本宮。忘記了熙妃妹妹不甚擅長騎術,也未曾多顧着你些。”
沈安容心裡一陣惡寒,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來。
“蕙貴妃姐姐言重了,此番因着嬪妾,還勞蕙貴妃姐姐掛心。嬪妾實在無顏面。”
蕙貴妃像是嗔怪一般的輕瞪了沈安容一眼,而後纔開口:
“你與本宮同是姐妹。何故這般多慮。”
其實林燕婉根本不願意來的。
她一個小小的妃位,何需自己屈尊來探望她?
但是聽聞是哥哥救了這個熙妃,她怕又被皇后或他人拿去做了文章,因此。不得不跟着過來了。
沈安容笑的明朗,彷彿真的有被姐姐關懷的感動一般。
還未從這虛假的感動中緩過來,皇后開口,還是那般笑盈盈的模樣。
“本宮聽聞是林統領將熙妃護送回來的,本宮記着不是孟侍衛負責護着你們四人的。”
說完,故意停頓了片刻,才繼續開口溫和的說道:
“不過,林統領搭救了你,是該賞賜一番纔對。”
沈安容心裡這纔算是徹底明白過來。
就說皇后既然知道了她受了傷,肯定也聽聞了林非煜將她護送回來之事。
只是。沈安容有些擔心,皇后可否看見了她與林非煜同乘一匹馬的場景。
一時,她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一旁的林燕婉看了一眼沈安容,心裡滿是厭惡。
怎的何事總是與她有染,且每次哥哥都會因着她無端被人猜疑。
越想越看着沈安容不順眼。可是現下,爲了哥哥也是爲了自己,她不得不替她說話。
得抽空跟哥哥好好說一下此事。
林燕婉心裡默默的想着。
回去得然後陳太醫加大些那藥的劑量了。
不過,皇后娘娘更是令人煩躁,就知她不會輕易放過此事。
面兒上掛上了笑意。林燕婉開口:
“林統領的職責本就是護着聖上、皇宮與宮裡衆位娘娘的安全。且此番冬獵一事,皇上交予林統領全權負責。皇后娘娘覺着,若是見着了熙妃受傷,莫不是林統領該不管不顧才應該。”
林燕婉臉上還是那副明朗的模樣,說出的話卻讓皇后有些無言以對。
待林燕婉說完,許久未曾說過一句話的九王爺也接下了話。
“皇嫂在這營帳中待着,怕是不知,皇兄與臣弟二人想要好好賽上一番,皇兄便遣了林統領去護着各位娘娘。”
說完,看了一眼蕭瑾瑜。而後繼續說道:
“不過,依着本王的見解,這林統領不該賞,該罰纔是。”
林燕婉一聽,心下一驚。
方纔聽九王爺這般說話,本還有些感激,怎的突然就變了。
“林統領既是受了皇兄之命去護着各位娘娘,結果還是使得熙妃娘娘受了傷,便是他失職之過,怎能不罰反倒賞賜呢?”
蕭瑾玧淡淡的說着。
蕭瑾瑜一直望着衆人。但是始終一言不發。
誰也猜不出他究竟在想着些什麼。
“九王爺此言差矣,林統領見着熙妃受了傷,便迅速護送她回來,若是因着這般,便要罰了。且。九王爺彷彿……也做不了這主吧。”
林燕婉有些着急,但是語氣卻是輕飄飄的說道。
沈安容聽着蕭瑾玧的意思是要處罰林非煜。
心裡當下便對此人更是厭惡了幾分。
“啓稟皇上、皇后娘娘,嬪妾今日幸有林統領搭救,才得以能回來,若不是林統領。怕是此刻嬪妾身在何處還不能確定。”
說完之後,瞥了一眼九王爺,而後淡淡的說道:
“九王爺也是常年征戰沙場之人,本以爲九王爺是個明理之人,原不知,王爺心裡都是這般對待有功之人的。”
蕭瑾玧沒想到這個熙妃最後竟然把自己埋怨了一番。
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蕭瑾玧不再說話。
正在這時,李德勝從帳外走了進來,先向衆人行了一禮,而後走到了蕭瑾瑜的身邊,低語了幾句。
聽完他的話。蕭瑾瑜涼涼的看了皇后一眼,然後纔開口:
“熙妃此次受傷一事,還需從長計議。但是,林統領護救有功一事毋庸置疑,李德勝。”
“奴才在。”李德勝趕緊低頭應道。
“回去後,便傳旨,林統領護救有功,特賞黃金百兩,還有朕前日裡寫的那副字,也一同賞給林統領。”
李德勝應了一聲,便候在了一旁。
次首的皇后卻因着文瑄帝方纔的那一眼,膽戰心驚。
“皇后日後也要弄清楚事端了再開口,你爲我玄毅的一國之母,也該清楚自己的言語。”
皇后趕忙低下頭,應道:
“臣妾知曉。還望皇上恕罪。”
蕭瑾瑜並未再應下,只是又囑咐了沈安容幾句,才離開。
從沈安容的營帳中出來林燕婉有些得意的朝着皇后盈盈一拜:
“皇后娘娘,臣妾有事,便無法再陪皇后娘娘了。先行離開,還望娘娘莫要怪罪。”
說完,臉上的笑意不減,婷婷嫋嫋的走開。
走到自己的營帳附近,看見哥哥正在那裡站着,林燕婉加快了步伐,走了過去。
“婉兒,熙妃娘娘瞧着可還好?”
看到林燕婉走了過來,林非煜急急的迎上去,開口有些急切的問道。
林燕婉看着他這般着急的模樣,更是有些心煩了。
“哥哥,你怎的對那個女人這般關心?她每次總是連累你被無端被疑,我現在巴不得她趕緊沒了命……”
“婉兒!你再胡說些什麼!我之前便同你講過,不要再對熙妃娘娘作何,你不要忘了。”
林非煜有些急躁的大聲說道。語氣裡帶着些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