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淑妃娘娘的雙生子……當日不是徹查出來是蕙貴妃娘娘所爲,爲何聖上突然又會說是嵐妃娘娘?
但是李德勝不敢將心中所想問出來。
這些宮裡的陰私和鬥爭不是他該過問的。
只是,既然聖上知曉此事爲嵐妃娘娘所爲,爲何……爲何還會將錯就錯的處罰了蕙貴妃娘娘?
李德勝心裡默默的想着,腦海中又想起了四個字“功高蓋主”。
怕是,林將軍當時已經惹了聖上的忌憚了吧。
一整日。沈安容都未用什麼飯,心裡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就覺得整個人狀態都不對。
雖然向來與徐零露也不對付,她的離去沈安容不會替她難受,頂多有些惋惜。
可是她沒有說完的話,還有自己還沒搞明白的那些意思。
這些事情就像是魚刺卡在喉嚨裡一樣難受。
咽不進去也吐不出來,還攔着你什麼也吃不了。
沈安容知道。徐零露怕是這個皇宮裡目的最明確的女人了。
不敢說她曾經是否對蕭瑾瑜動過心,但是至少,從沈安容與她接觸以來,她向來清楚自己的要的是什麼。
也會爲了自己的目標去討好蕭瑾瑜,偶爾看着她與蕭瑾瑜笑意濃濃的說着什麼時。
仔細看去,就會發覺。兩個人的眼裡都毫無情意。
突然又想起徐零露那句話。
“你果然是這後宮裡最會做戲的”
輕笑了一下,沈安容心裡想着,這皇宮裡誰又不會做戲呢?
最會做戲的?這個名頭她可擔當不起。
第二日一早起來。吉祥瞧着自家娘娘明顯不如從前的面色,開口擔心的問道:
“娘娘,您可是身子不適?昨日一整日您幾乎都沒怎麼用膳,不去奴婢去讓喜貴將李太醫請來給娘娘您瞧一瞧。”
沈安容搖了搖頭,不過就是昨天晚上一直在想事情,沒有怎麼睡罷了,這些人總是大驚小怪的。
當然,這些話沈安容只是在心裡想一想。
因爲她知道,吉祥她們都是真正的關切着自己的。
“不必了,本宮無礙的,不過是有些餓了罷了,先去準備些吃的東西來。本宮用上些再去皇后娘娘宮裡請安。”
“是,娘娘。那奴婢下去準備吃食,喚如意來替娘娘您梳妝。”
吉祥應了一聲,沈安容點了點頭,她便急急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如意就進來了,小心翼翼的替沈安容更完衣,扶着她往銅鏡前走過去。
“娘娘,一會兒去皇后娘娘那裡請完安回來。奴婢再去內務府讓他們做些新的衣裳來。”
如意扶着沈安容落了座,開口說着。
“娘娘您這肚子越來越大了,往日那些衣裳都有些小了,該做些大的了。”
被如意這麼一說,沈安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果真是又大了一圈,身上這一身兒衣裳確是有些略貼身了些。
唉,沈安容心裡嘆息了一口氣,女人懷孕真是不易啊。
尤其是在古代這種環境下,生一個孩子就跟從鬼門關走一趟一般。一不小心便會送了命。
“娘娘,娘娘?”
如意見着沈安容沒有開口,又喚了兩聲。
沈安容被她的叫聲拉回神兒來,開口應了一句:
“本宮知曉了,吩咐他們少做兩身,過些日子怕是又得做更大的了。”
如意瞧着自家娘娘的狀態,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娘娘,您可是還在想着嵐妃娘娘一事?”
沈安容一愣,隨即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
“她選擇自縊那是她自己的決定,左右與本宮又無何關係,本宮整日想着此事作何。”
開口平淡的說了一句,沈安容擡眼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
姿色雖好,卻算不得這後宮中最貌美的。
然而能走到今日,沈安容在想,可是真的應了徐零露那句話?
“可是娘娘,嵐妃娘娘生前見得最後一人就是您了,娘娘您那日去的時候也未遮掩,這事怕是後宮裡也有不少人知曉,若是想拿此事做文章,娘娘您可要當心着些。”
如意的擔心不無道理。在雍華宮休息了幾日,沈安容今天又要重新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怕是宮裡不少的主子娘娘都等着娘娘有些什麼呢。
這一次,這件事情。至少在明面上,熙淑妃是嵐妃生前最後見着的人。
而娘娘與嵐妃娘娘向來不睦衆人都知曉。
而嵐妃娘娘又加害了娘娘腹中的皇嗣,若是說娘娘爲了報復而逼得嵐妃娘娘自縊也無甚不可……
如意越想越覺得這些一定會發生,臉上都忍不住掛上了一絲愁容。
沈安容從銅鏡里正巧看到如意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忍不住開口笑了笑。
“如意,你這般表情是作何?本宮若不是知曉咱們這是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還以爲要去奔赴刑場呢。”
開口無所謂的打趣了一句,沈安容又笑了笑。
看着自家娘娘一臉平靜的笑意,如意突然一下就開朗了。
娘娘這般聰慧之人,怎會沒有想到這些呢。
瞧着娘娘的神色,必是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自己還在這裡瞎擔心什麼呢。
一下臉上的神色就放鬆了下來,如意開口回了一句:
“娘娘,這每日去鳳棲宮內向皇后娘娘請安,同奔赴刑場又有何分別呢。”
沈安容倒是有些意外,如意說話想來謹慎小心,從不說這樣的話。
看來方纔她是真的有些擔心自己所想的事發生了。
沈安容明白她心裡的擔憂,她自己也知曉今日一定會有人將徐零露自縊一事與她扯上關係。
其實昨日聽聞徐零露自縊後。沈安容就明白了一些。
若是徐零露真的想要告訴她什麼,斷可以私下裡吩咐人來請她過去。
然而她光明正大的吩咐了自己身邊的宮女,還在那個時刻來雍華宮。
就是想要讓衆人都知曉。她沈安容去了長信宮。
看來她心裡早就做好了準備和決定,然後開始一步一步的謀劃。
沈安容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思。
若不是這一次因着爲了護住徐徽音,沈安容相信,徐零露一定是那個在這個後宮裡,能走到最後的人。
“娘娘,鳳棲宮到了,奴婢扶您下來。”
如意說了一聲,伸手將沈安容扶下了轎輦。
沈安容看了一眼鳳棲宮的大門,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擡起頭在太監的通傳聲中,走進了鳳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