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太傅正板着臉訓誡昨兒晚上偷偷翻牆出了學院的兩個學生,雪白的鬍子氣得一翹一翹的,手裡的戒尺打在學生的手心,啪啪作響。
“五庫之書老夫已經不要求你們讀完了,畢竟你們也不是皇室的人,但是四書五經總要會罷?上次科考交白卷的是你們,這次半夜翻牆去什麼怡紅院的還是你們!將來這書院的名聲,遲早要毀在你們身上!”
初見被拎到書院的一個堂子裡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副景象。那白鬍子老頭臉上的神情跟自己的高中班主任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老頭兒是真打啊,手都給人打紅了。她的班主任雖然喪心病狂,但也是不敢體罰學生的。
體罰學生的老師,在22世紀會坐牢。而眼前這樣子看起來,她真的到了一個草菅人命的朝代。沒有公平的人權、亦沒有發達的科技。更可怕的是,似乎也沒什麼好吃的。
想起吃,初見這纔回想起自己依舊被丟在了食堂裡的飯盒,她的牛肉套餐還沒來得及吃啊,現在好餓…
“樓太傅。”沐卿規規矩矩地喊了一聲,那白鬍子老頭兒轉過頭來,看着這三人,外加良辰手上的一團不明物體,皺眉道:“怎麼了?”
良辰慢慢走過去,將初見丟在了地上,嬉皮笑臉地道:“撿到一個人,看着挺好玩兒的。太傅給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可以的話,我便把他留在身邊做書童了。”
餓了的初見有氣無力地想,這個朝代真開放啊,女子也可以做男子的書童麼?那豈不是和現代的老闆小蜜無異?
“哪兒來的?”樓太傅打量了地上那人好一陣子,戒尺戳了戳初見的頭。怎麼跟個浮屍一樣的,渾身溼透就算了,看起來也一副快斷氣的樣子。
“是…在書院的蜻蜓湖裡發現的。”沐卿搖着扇子,半遮了臉低聲道:“公子也在。”
餓了的初見有氣無力地想,公子應該是指那白衣的男子,爲什麼這些人看起來都很怕他呢?
樓太傅乾咳兩聲,揮手示意剛剛站着受罰的兩個學生離開,然後蹲下來看着初見的臉問:“你是哪裡人士?”
餓了的初見有氣無力地回答:“A城的,雖然交通擁擠空氣質量不好,但是也是大城市。”
屋子裡靜了靜,沐卿看着樓太傅瞪過來的眼神,聳肩道:“就是因爲我們都聽不懂她說什麼,所以纔來請教博學多才的太傅您。”
要不然就直接把這小子帶去後院玩了好麼?
樓太傅捻了捻鬍子,沉着臉嚴肅地看着初見問:“你可通四書五經?”
要餓死了的初見有氣無力地回答:“詩、書、禮、樂、易、春秋,我們那兒搞復古文化,這些東西我倒着背都行了。”
“可通什麼樂器?”樓太傅的眼睛亮了亮。
“不會。”初見翻了個白眼。
“你的夫子是誰?”
“林教授。”
樓太傅微微眯了眯眼,心裡直琢磨。這孩子看起來很落魄,應該是窮人家的。但是竟然會四書五經,夫子也不是什麼出名的人,那麼他自身的本事肯定是不錯的了。
雖然這學院是永元皇室設立,向來只收官宦和皇家子弟,但是眼看着這些不爭氣的少爺們一點也不知上進,樓太傅心裡也急啊!恰好有這麼一個人在這兒,說不定將來有什麼成就,也能刺激一下其他人的自尊心,從而讓大家都勤奮學習起來。
念及此,樓太傅立刻換上了和顏悅色的笑容,問初見:“你家裡可還有什麼人?”
初見撇嘴:“我打小父母雙亡,沒什麼親人。”
此話一出,屋子裡幾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良辰便伸手將初見拉了起來,嘟囔道:“身世還挺可憐的。”
沐卿沉吟,搖着扇子道:“你是不是沒地方去了?”
初見一臉悽慘地點頭,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們道:“舉目無親的,我當然沒地方去了。你們要是能收留我的話…”最好還能再給點吃的的話…
“可以!”樓太傅拿戒尺拍了初見一下,像是有了什麼主意一樣高興地道:“打明兒起你便先在後院乾點雜活,等學院的入學考試開始的時候,你就一起去參加,若是合格了,老夫便破例收你入書院。”
旁邊的三人被樓太傅這話說得有些呆愣。收他入書院?一個平民?不會吧,樓太傅腦袋給門擠了?
初見白眼一翻,徹底餓暈了過去。有沒有搞錯,好不容易慶幸逃過了大學的期末考試,這兒又來一個入學考試?爲什麼到了哪兒都擺脫不了考試的命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