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江靈兒冷眼看着她眼前的硯臺被江靈兒擡起摔到了地上,眯眼危險的道:
“這方硯臺是老太爺給小女子的,聽老太爺說,這也算是一方很有價值的硯臺,既然被江夫人給摔壞了,看來江夫人要去老太爺那裡解釋一番了。”
“你放肆!”江夫人強硬的道,只是到底覺得摔了江老太爺給江靈兒的硯臺,有些不佔理,她底氣明顯不足的道:“你難道不知道長者賜不可隨意拿出來用的嗎?!竟然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放置在桌子上,你這個逆女,簡直是目無長輩。”
“哼,江夫人這頂帽子扣的可是一點也不心虛啊。”江靈兒擡起手來連拍了三聲。
--啪啪啪--
江夫人正要鼓足士氣,再接再厲的訓斥江靈兒呢,見她這樣,反倒是一下子氣短,皺眉不明所以的道:
“你陰陽怪氣的說的是什麼意思?”
江靈兒冷冷一笑,道:“我只是在提醒江夫人,如今對外,你還是我的母親,而你動不動就說我忤逆,我倒是想請教身爲母親的江夫人,我這個女兒少教,你這個當母親的難道就覺得面子上有光了?”
“放肆!”江夫人的臉色可謂是難看到了極點。她就知道,只要一見到這個女兒,她就別想心平氣和得了。
隨着江夫人的怒喝,外邊一直密切關注屋內情況的姚嬤嬤再也忍不住了,掀開簾子慌忙走了進來,“小姐,夫人?”
江靈兒看她一眼,沒有什麼表示。
江夫人卻怒了,看着這個曾經是她身邊貼身伺候,如今卻在靜心苑做狗的姚嬤嬤,她怒罵道:
“狗東西,誰讓你進來的?!”
“回夫人的話,老奴如今是小姐貼身伺候的人,小姐的安危,對老奴來說很重要!”姚嬤嬤面上不顯,心裡到底是有些傷心的,這些年,難道她在夫人眼裡始終是一個狗嗎?
江夫人眯眼,眼底是滿滿的怒火,聲音聽起來讓人發寒的道:“哈哈哈,沒有想到,以前是我身邊的一隻狗,如今反倒是對她搖起來尾巴,這可真是一大諷刺啊。”說着她直衝衝的對着江靈兒道:
“她以前可對我很是忠心耿耿,如今卻背叛了我,這樣的人你也敢用嗎?不怕哪天她也同樣的背叛了你?”
這樣明顯的挑撥離間,江靈兒還沒有什麼反應,姚嬤嬤卻嚇的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聲音不穩的道:
“小姐,老奴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鑑。”
“嘁,這話說出來,你自己相信嗎?”江夫人冷笑,眼底的得意顯然易見,在她覺得,她已經成功的挑撥了江靈兒和姚嬤嬤之間的主僕關係。
姚嬤嬤心裡真的惱怒了江夫人,只是畢竟江夫人是主子,她不敢有什麼微詞,只能衝着江靈兒猛的磕頭,以表示她的忠心。
江靈兒冷冷地看了江夫人一眼,對姚嬤嬤道:“好了,你起來先退下吧。”
這是不相信她,還是相信她?
姚嬤嬤一時拿不定主意,但是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再多說反而不好,只能帶着忐忑不安的心出去了。
焦急守在外邊的綠影一見姚嬤嬤出來了,她立馬就驚慌失措的迎上前,連聲問:
“嬤嬤,怎麼樣?夫人同大小姐都還好吧?”
姚嬤嬤這會兒哪裡有心思同她說話,擺了擺手,讓她不要再多問,她卻趴在門口,期望能聽到一絲半點動靜。
綠影正巧看到她額頭上的一塊淤青,身爲下人的她,實在是太熟悉這樣的淤青了,一時間她也跟着忐忑不安起來。
屋內,江夫人看着姚嬤嬤走了,顯然還不甘心,繼續挑撥道:“我該說你愚蠢呢,還是說你不知道輕重呢?這等背主的東西,你竟然還敢留在自己的身邊,難道就不怕有一天也會有遭背叛的一天嗎?”
江靈兒不回答她的話,反倒是譏笑道:“我都不知道,堂堂的江夫人,竟然如小人一般的,竟耍這種見不得人的挑撥手段!怎麼?挑撥了我同俊宇的關係,江夫人還不過癮,這又來挑撥我同姚嬤嬤的主僕關係了?”
什麼?小人?
江夫人這一刻覺得自己要瘋了,她是被生生的氣瘋的,自己的親生女兒,竟然敢說自己是小人,這可真是……可真是……她都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她這個好女兒的大逆不道了。
很顯然的,江夫人完全忘記了,她身爲母親,又何曾做的合格過。
當初只因爲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道士的輕飄飄的一句:“此女乃是天煞孤星。”
江夫人竟然就真的相信了,隨後又在蘇姨娘的刻意挑撥下,竟然真的把當時才僅僅六歲的江靈兒給送到了莊子上。這一送去,就是幾年不管不問,所謂狠心的孃親,非江夫人莫屬。
然而,江夫人這會兒哪裡又想的到她所犯的錯誤,她這會兒只是怒火攻心,不管不顧的道: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心思,你最好儘快給我找一個人嫁了,若不然就別怪我不顧母女情分,隨便找家人家把你給嫁出去!”說完她往外走去。
江靈兒冷眼看着,絕美的臉上毫無一絲表情變化,顯然對江夫人的話,她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然而,江夫人走到門口了,卻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轉頭惡狠狠的瞪視着江靈兒,警告道:
“至於那個周存志,我勸你還是別想着嫁給他,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是不會答應的。”說完,她沒好氣的掀開簾子,這回是真的走了。
小心翼翼候着的綠影見江夫人出來,一句話也不敢問的便跟着走了。
姚嬤嬤皺眉眼神有些冰冷的看着江夫人的背影,嘴脣微動,說了一句只有她知道的話,便又換上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掀開簾子,趕緊進去請罪。
“撲通”一聲,姚嬤嬤進屋之後,還沒等站穩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江靈兒正忍着眉心,見她如此,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清冷的道:
“嬤嬤,你這是幹什麼?”是還嫌她不夠忙嗎?一個兩個的,都來打擾她的清淨。
姚嬤嬤不敢擡頭,無比認真的道:“小姐,老奴對您的忠心真的是真的,絕對不敢摻雜半點虛情假意。”
“我知道,若是你要說的是這個的話,那你去起來下去吧。”江靈兒皺眉,對她來說,忠心也好,虛情假意也罷,她都無所謂。
然而,姚嬤嬤卻不敢起來,對她來說,主子的信任那便是保命的護身符,是絕對不能容主子對她有半點懷疑的。當下她便急切的道:
“小姐,請您一定要相信老奴對您的忠心吶。”
“行了。”江靈兒耐着性子,輕斥道:“哪裡那麼多廢話,起來!出去。”
向來說話就簡短的她,這個時候就更加沒有耐心來安慰姚嬤嬤這顆沒着沒落的心了。
“……”
姚嬤嬤哪裡還敢再多言,爬起來便往外走,只是那平時麻溜的腳步,這會兒卻像是小孩子除學走路一般,竟然一點點的往外挪着走。
江靈兒皺眉,閉了閉眼睛,到底是不放心,道:“站住!”
“小姐。”姚嬤嬤臉上立馬露出驚喜的表情,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張嘴就要繼續表明她的忠心。
只是江靈兒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而是清冷中帶着警告的道:
“你記住了,你以後的主子是少爺,並非是我!這樣的話,我記得我曾經說過的,難道姚嬤嬤忘記了?!”
姚嬤嬤心裡咯噔一下,她確實忘記了,不,應該是她記着呢,但是卻並沒有往心裡去。跟着江靈兒這個主子,隨着一天天的過去,她發現這個主子很厲害,便起了追隨的意思,也就把之前對她的話給漸漸地忘記了。
要說起來,姚嬤嬤之所以會起了跟隨江靈兒的心思,一方面是因爲江靈兒的能力,再則便是江靈兒那絕美的容貌。
在姚嬤嬤看來,能配的上江靈兒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貴,那她若是跟着做要給陪嫁嬤嬤,肯定會比留在江家更好,自然而然的,她也就自動的忽略了之前江靈兒曾經對她言明的話。
如今再次被江靈兒這般警告,姚嬤嬤心裡雖然有不甘,但是卻也不敢有半點微詞,趕緊磕頭道:
“小姐請放心,老奴一直都謹記小姐的話,等將來伺候少爺,絕對是盡心盡責,絕對不敢又半點私心。”
江靈兒盯着她,清冷的道:“既然你知道,那就不要惶恐我對你信不信任,你只要得到少爺的信任就行了。”
“是,老奴謹記。”姚嬤嬤低下頭,臉上露出劃過一抹苦澀和不甘心的神色。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起來退下吧,我想靜一會兒。”江靈兒皺眉道。
姚嬤嬤哪裡還敢多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就出去了。
江靈兒冷眼看着,在姚嬤嬤退出去之後,隨即不再放在心上。而反倒是江夫人走前那番警告,讓她突然對最近老是有丫鬟圍繞在周存志的事,心中有了答案。
哼,顯然易見的,她那好母親不知道從哪裡的道的消息,竟然無厘頭的把她同周存志聯繫在了一起。
而爲了破壞江夫人所謂的瞎想,竟然在周存志安排了那麼多漂亮的丫鬟,這下子可真是讓江靈兒不得不佩服江夫人了。
爲了能讓她離開江家,真可謂是煞費苦心吶。
江靈兒想到江夫人那急切盼望她離開江家的模樣,譏諷一笑,暗道:真是可惜了,儘快離開江家,這恐怕要讓江夫人失望了。
不久之後,當一切發生之後,江家再也沒有了江靈兒這個人,而本來以爲會興奮異常,高興的無以復加的江夫人,卻不知道爲何,一個人時,面無表情的臉頰上留下兩道淚痕。
只是可惜的是,如今的江夫人像是失心瘋了一般,只是瘋狂的想要把江靈兒從江家攆走。
江靈兒知道了江夫人在周存志安排一些漂亮丫鬟的原因,但是她卻並沒有打算告訴周存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