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小的就說了吧,不該多這個嘴,果不其然,客官還是懷疑小的在危言聳聽,那小的索性也不討這個嫌了。”說着店小二就要離開,還搖頭一副很無奈的模樣。
“等等。”大漢顯然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的叫住了他,道:“既然你都說了,那就把話說清楚了,這樣不清不楚的,老子就像被掉在半空中似的,心裡忒不得勁了。”
這一着慌,大漢那不喜人的自稱又出現了。
這時掌櫃的忙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先是不真不假的喝斥了店小二一句:“多嘴。”
隨後衝大漢陪着笑臉道:“這位客官,我先給您道歉了,也實在小二擔心客官沒法休息,若不然也不會多這個嘴,還往客官見諒纔好。”
“誒。”大漢無所謂揮了揮手,追根問底道:“我只是好奇小二那話是個什麼意思,明明在往前不到幾裡的路,就會有一個村子,我可是都打聽好了的,打算今夜在那個村子裡隨便找戶人家落腳。”說着他訕訕一笑。
“嘿嘿,掌櫃的,我也實不相瞞,你也看到了,我攏共就剩下這麼點銀子了,這路途還有些遠,總要省着點花,所以纔會想着再趕些路,到了那個村子找戶家人投宿的,不管咋說,總比住在你這裡少話費一些不是,可是小二這麼一說,我整個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顯然是要弄清楚了,若不然擔心接下來落腳的問題。
出門在外,除非必要,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若不然是不可能連夜趕路的,總會先把住宿問題考慮清楚了。
周圍的人聽到大漢的話,之前對他的意見,現在也因爲他的坦誠而有了一些改觀。
至於店小二的話,有些人也引起了興趣,不由跟着大漢的道:“是啊,離這裡不遠就有一個村莊,這事我也是有所耳聞,怎麼到了小二的嘴裡,卻成了離開你們客棧,反倒是沒有地方住了呢,這話我可不相信。”
自然有清楚的人也跟着點頭附和,同樣的認爲店小二這是爲了客棧的聲音,在誇大其詞的期盼大漢,只是爲了讓大漢留下住一晚。
不得不說這便是人性,之前還對店小二和掌櫃的讚不絕口,都不恥大漢的做派。而如今只不過是轉眼的功夫,卻又來了一個大逆轉。
本來大漢因爲之前還有所收斂,這會兒見有人贊成他的話,立馬就原形畢露,對掌櫃的不客氣的道:
“老子都已經說了,就剩下這麼點錢了,之前看着你們還算公道,可是這會兒咋還想要騙老子住你們這裡?哼,你們這裡住一夜得多少錢啊,光只是飯食就那麼貴,至於讓老子留宿,老子可住不起。”
掌櫃的眼中閃過一抹陰冷的光,隨即笑眯眯的道:“這位客官,這話可是詫異了,小店的飯菜雖然貴了一些,可是物有所值,別說這方圓百里了,就單單這十里八鎮的,也是不曾有小店的飯菜可口。”
“就是,我們這裡的飯菜好吃,再說了,你還嫌棄我們的飯菜貴吶?你在我們這裡吃的飽飽的,可是沒有花你幾個錢吧。”店小二不滿的道。
“住嘴。”掌櫃的臉色不好看,冷聲喝斥道:“你還說,都是因爲你多嘴惹的事,你看如今都讓客官誤會了吧。”
店小二卻是一臉的不服氣,嚷嚷道:“明明小的是好心,怎麼這會兒反倒是成了驢肝肺了,早知道我就不費這個好心了,到了最後反倒是被誤會,小的圖的什麼啊。”
“你還說。”掌櫃的似乎已經動怒了。
“掌櫃的,小的今個還就真的得把話說清楚了,若不然豈不是好心反倒是被人誤會。”店小二看着像是犯了擰勁,噼裡啪啦的把所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據店小二的說法就是不遠的地兒的確有個村子,不過那村子裡的人最近卻一個外人也不收留,據說是因爲上過陌生人的擋什麼的。
反正對於這點,店小二卻是說的很含糊,似乎另外有隱情,不便讓外人知曉。
而若是店小二什麼都說了,有可能還是讓人懷疑,他這樣遮遮掩掩的,反倒是讓不少人相信了。本來打算接着趕路的客人,接連的開口要房間,看來是想要住一晚,明天接着趕路。
而這個時候,本來被侍衛長派出去,準備打算在大漢走了之後盯梢的侍衛,卻不慌不忙的走了進來,隨後店小二打扮的人也跟着進來了。
侍衛坐下,看了大漢一眼,隨後又看了侍衛長一眼,便跟身邊的人說起話來。
侍衛長不動聲色的看了那店小二一眼之後,就關注起掌櫃的那邊的動向來。
只見那大漢看到有人打算留下來住一晚,他似乎也有些猶豫了,半天才道:
“掌櫃的,你們……你們這裡有沒有便宜一些的房間,那樓上的房間實在是太貴了,俺根本就住不起。”
掌櫃的一聽,雖說看着還對大漢有點小意見,不過既然生意上門,自然沒有推拒的道理,只見他忙笑道:
“自然是有的,這樓上是頭號間,貴是貴了一些,可是房間佈置的很舒服,客官若是嫌貴的話,可以住後院,那裡的房間就是簡陋了一些,我們也不多收你的銀子,一晚上三十文錢就行。”
大漢一聽,哪裡還有不樂意的,就算是投宿到農戶家,那可是也要有謝錢的,話費也不比這少多少。當下大漢便一拍桌子,決定先住一晚上再說。
掌櫃的一臉笑容,直接讓店小二把人領導後院去休息。
侍衛看見了,想要動身跟過去,卻被侍衛長用眼神制止了,並且看了那店小二一眼。
晚些時候,侍衛長出現在了悠然的房間內,對着魏觀止把所注意的事情一一回稟了,最後道:
“主子,您看要不要再派人過去與那個大漢接觸,弄清楚之前那大漢到底爲什麼突然又懼怕那個掌櫃的了。”
魏觀止皺眉,對於這個問題剛纔他已經同悠然討論過了,兩個人雖然溫情的擁抱了很久,可是卻也沒有忘記正事。
而至於討論的結果,自然都傾向於掌櫃的似乎會武功,雖然看着那掌櫃的文弱書生一般的體格,可是悠然卻也說了,有些人若是扮文弱,那也是可以收斂一身武藝的。
對於那大漢明明知道掌櫃的的不簡單,爲何偏偏又住下來,很顯然那大漢比較單蠢,估計沒有往深裡想,大概是被掌櫃的外表所欺騙了吧。
反倒是那掌櫃的和店小二合演了這齣戲碼,看似爲了客棧招攬生意,可是這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悠然對這個倒是很感興趣。
魏觀止片刻間已經做出了決定,只聽他對侍衛長道:“不用了,既然有人監視,說明對之前不動那包子的事還是有所懷疑,就不必再打草驚蛇了,晚上提高警惕便是了。”
侍衛長聽到這話,卻想到一件事情,於是大着膽子道:“主子,說到那包子,屬下覺得味道確實不錯,屬下看您同悠然姑娘之前也沒有吃多少,要不要屬下到樓下給店小二說一聲,給您同悠然姑娘再上幾籠包子來。”
悠然一聽,轉頭看向還無知無覺的侍衛長,淡然道:“看來侍衛長對於人肉做的包子很是情有獨鍾啊。”
淡然的聲音在侍衛長腦子裡迴旋,等到他弄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時,突然只覺得頭腦發脹,腸胃在翻江倒海的翻騰,駭然的擡頭看下個悠然,嘴脣哆嗦,半天才道:
“人……人肉……包子。”他是不是在幻聽了,蒼天啊、大地啊,一定是他在幻聽。
魏觀止微微自滅,對於自己手下竟然還不敢面對現實而有些不滿,忍不住冷哼一聲。
而他這般,若是放在平時,那絕對是立刻就讓手下人嚇的面無血色,不敢再有半分錯誤的事情。
然而此刻,任由誰也不淡定了,只見侍衛長半晌還曾經在自己之中,得不到悠然明確的回答,他一個勁的眼巴巴的看着,祈求給他一個痛快般,讓人看着於心不忍。
只不過鑑於悠然打算要給這些侍衛一個教訓,所以只聽她不疾不徐的道:
“雖說都是肉,可是若是平日裡細心,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知道,人肉和動物的肉是有很大區別的,相信侍衛長只要以後細心一些,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事情。”
侍衛長臉色青白,心裡卻道:這樣的教訓可真是一輩子都能夠記住的了。
不過同時的,他還有一些不認同,不由下意識的反駁道:“悠然姑娘,我,我……屬下雖然沒有注意過有什麼區別,可是卻也知道,人肉不好吃,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悠然接話了話題。
“你是不是奇怪那包子爲何那麼好吃?”悠然冷然一笑,譏諷道:“若是放一些個別的佐料的話,就算是再難吃的肉,都會變得很好吃,相信侍衛長已經深有體會了不是嗎?”
魏觀止在一邊看着悠然替他教訓自己的手下,一言不發,卻也是無形的支持。
其實也幸虧悠然先出聲,若不然以魏觀止的性格,會讓這些手下更加有一個深刻的印象不可。
而至於悠然爲何會識別人肉,也很簡單,就是跟着醫聖學醫,最要的就是治病救人,若是連人類的構造都沒有弄明白的話,如何談的上治病救人呢。
侍衛長覺得整個人都處於窒息之中,即便是幾個深呼吸,卻也壓不住心頭的一股股噁心感覺。尤其是當他想到了一個又一個包子吃進了嘴裡,嚥到了肚子裡,而且還是有十幾籠包子之多。
嘔--
“主子,悠然姑娘,屬下失禮了。”侍衛長說完,第一次竟然沒有等魏觀止開口讓他退出去,直接捂着嘴跑了出去。
不行了,他要好好的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大吐特吐一回才行。
悠然看着侍衛長臉色發青的出去了,轉而看向魏觀止,道:“你不交代他千萬不可泄露半分,竟然就這樣讓他出去了,難道不擔心會被客棧裡的人看出來,最後打草驚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