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王爺帶着田亮和納蘭坐着府上的膠輪馬車到西山和門頭溝拉煤,大塊的、粉末的都有。粉末的就做成煤球、煤磚和蜂窩煤。
大塊煤當然省事,粉末狀的就要加工了。雲兒幫田亮找到了從異域買的加工蜂窩煤的機器,試用明白了,就教給另外三位大金剛使用。
在田亮的指導下,巴特爾負責搖煤、納蘭添煤泥,莽格搬運搖好的蜂窩煤,不一會就搖出三十幾塊三寸厚的、盤子大小的、帶十二個圓孔的蜂窩煤,就晾曬在逍遙殿的廣場上了。莽格高興得大叫大嚷的,直說好玩。
所有的男性都想伸手試試,就連陳先生還搖出來十塊蜂窩煤呢。
接下來就是給雲兒的廚房裝修了。雲兒負責冷飲和西點,她的廚房就要安裝這類的器械。雲兒母子暫時到老孃那裡去蹭飯,回頭老爹老孃到女兒這裡蹭飯。
王爺和田亮說想給府上的所有人改善一下沐浴條件。用那種大桶洗浴每次只能洗一個人,很費時。想安裝淋浴設施。田亮很贊同王爺的主張,洗浴也是一個生活中比較重要的事情,淋浴的好處是省時、省事,沒有任何傳染皮膚病的可能。王爺就決定,拿出一臺秸稈燃氣爐,專門用作沐浴時燒熱水用。
王爺說還想給福晉、雲兒和陳先生三處安裝坐便,讓田亮想辦法。本來是也想給田亮安,但是還有另外的三大金剛,然後還有醫官等人,坐便器就不夠了。田亮說:“屬下不要那個,要是可以的話屬下想辦法再弄個沼氣池,燒開水什麼的就更方便了。以後搞冷飲需要的開水多着呢,沼氣爐竈也可以做別的很多事情,屬下就怕出現泄漏傷了人。”
“那就到南外府去試,就是泄漏了也傷不到人,發覺了趕緊關了。別急,一步一步來,你先把材料和工具湊齊了,然後再動手幹。還是讓納蘭給你當助手,你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
“那莽格和巴特爾不會有看法嗎?”
“他們兩個另有任務,本王想他們擔任收購水果和農產品的差事。這倆孩子都是官宦家庭出身的,當少爺當慣了,得好好歷練歷練。不然老是有父母的依賴。”
“他們也算不錯了,什麼力氣活都幹。”
“幹活是小事,得讓他們能夠獨擋一面,將來也能**當家。”
“您說的也是,象屬下和納蘭都是苦出身,磕打慣了。”
“本王正是這個意思,異域那邊有句話很有道理,說溫室裡的花朵經不起風吹雨打,就是府上的世子、格格們也要歷練,從打咱們回來,世子就天天跟着親兵們學習少林功夫,以後還要把莽格的鐵頭功學會了,納蘭的擒拿術學會了、巴特爾的摔跤學會了。還有你的輕功也要學。你那個閨女也要歷練,就讓她和世子一起行動吧。”
“是呢,屬下這個閨女有些嬌氣。”
“女孩子嘛,總是嬌嫩一些。不過千萬不能弱不禁風,遇到什麼突發事件就嚇堆了那可不行。在異域雲兒遇到危險的時候,本王都絕望了,覺得她必死無疑。誰知道她那麼鎮定。”
“王爺,屬下對那裡公安部門放的錄像一直沒明白,主子是處在絕對劣勢的情況,怎麼會把那些匪徒打得稀里嘩啦的?”
“亮子,你也是甘霖大師的弟子,是境界比較高的,本王索性告訴你一點天機。咱們幾個人包括福晉和先生老兩口,都是一個天國世界下來的。雲兒在那裡有一套護身功夫,從來都沒用過,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那個緊急情況下師父幫她開啓了記憶,想起了這個功夫的招式,她還沒敢發揮到極致,就把那些匪徒打得面目皆非。其實咱們是有師父在保護着纔沒有出現生命危險,要不然匪徒再朝你開一槍你就完了。還有本王也不會因爲是王爺匪徒手裡有槍就不敢開了。所以咱們要牢記師父的恩情,好好做咱們要做的事。”
“原來是這樣,屬下記住您的話了。”
“咱們就順其自然地做,盡心盡力地做,問心無愧地做。”
“是!屬下會全力協助您的。”
王爺在雲兒房裡歇息了五天,回到福晉這裡。福晉興致勃勃地把雲兒送給她的鉤花旗袍拿給王爺看,王爺從來對穿戴沒上過心,兩個女人穿什麼都不過問,只要順眼即可。卻是被眼前的衣服驚呆了。
“你穿上給本王看看。”
福晉立刻穿上了,站在王爺面前,慢慢轉身。王爺不住點頭:“好、很好很合身。看樣子你很喜歡這件衣服。以後進宮的時候穿着。”
“那可不行。如果太后老人家喜歡了朝臣妾要,給還是不給?”
王爺哈哈大笑:“看你心眼小的?她是太后,能朝你要衣服穿?”
“那得看是什麼衣服,臣妾可不敢冒這個險。這可是雲兒和七位教習嬤嬤一針一針鉤出來的,臣妾學習鉤針的時候手老是抽筋,可見多不容易。”
“什麼?你手抽筋?什麼時候開始的?”王爺着急了,拉過福晉的手:“你這是缺鈣了,趕快補鈣。”
“您說什麼呢?什麼叫缺鈣?鈣是什麼?”
“鈣是身體裡一種很重要的元素。年歲大一點的人缺了鈣就容易手腳抽筋、就是骨頭疏鬆了。這個不算病,也不能等閒視之。”
“會不會死了?”
“離死可老遠了。咱們這裡只有發燒了、起不來炕了纔想起來醫治,其實平時多注意才能預防得病。你就經常地曬曬太陽、多活動活動,再就是多喝骨頭湯。好像雲兒那裡有這方面的資料,回頭讓她找出來。不是大事也別掉以輕心。”
“多謝王爺關心。”
“你怎麼回事,和本王也客氣起來了?我是你男人你丈夫,關心你是份內的事。”
生意上的事王爺同樣和福晉商量,把情況告訴她:“雲兒的堂兄瑞這個人人品不錯,不管身份地位,不論男女老少,一視同仁、童叟無欺,回頭客不少。咱們不是已經做了好幾批訂貨加工香包的生意了嗎?聽亮子說還有更多的大戶人家想成批的定做荷包,是中秋節賞賜下人的。”
“大宗生意賺錢纔多。怕人投機倒把讓他們報實名。臣妾估計想訂貨的多半是官員府上,也不乏商賈。訂貨時報上實名,他就不敢倒賣了。其實啊,他要想真倒賣您也看不住,他到外地賣您怎麼辦,報個實名多少有點約束。咱們用的材料都是異域的,鮮亮、閃光的很多,誰想模仿也很難。師父是真英明啊!”
訂貨的事情已經完全交給田亮了,王府是甲方,訂貨者是乙方。先看貨再講價,談數量、定日期。保質保量讓客戶滿意,但是如果乙方刁難甲方,就通過法律解決。田亮有把握府上商品的質量,所以訂貨時很有氣勢,腦子很好用,粗略一算就知道能賺多少錢,能不能訂貨一目瞭然。
王爺還問起福晉的嫁妝鋪子現在的營業情況,福晉告訴他,董奎那個布莊行情看好。和陳少爺的玉龍布莊也不相上下。王爺三人帶回來的都是寬面布,同樣的五尺就是大清的十尺還多,而且結實、不掉色。這是得天獨厚的長處,是大清的布匹比不了的。
福晉老是覺得拿雲兒的布匹給自己的鋪子賺錢,心裡怪不落忍的。
“你怎麼想得這麼多呢?誰做買賣不賺錢呢?就算是雲兒的銀子買的布,這個布買來了沒人經營的結果是什麼呢?多少年以後不就舊了、不結實了、不能做衣服了?你的嫁妝鋪子能給雲兒賣布董老二得到的是經營費,也不是連本帶利的都歸了董二,經營店鋪操心不操心?費力不費力?這就是付出,付出了就該有酬勞。你不必擔心雲兒會想這個那個的,她現在正爲那些東西發愁呢,恨不能把它們都變成銀票拿在手上,要不將來局勢發生什麼變化,有人注意到咱們的貨物就很可能敲詐、威逼咱們,你的嫁妝店賣布料是幫她呢,明白了?”
“對不起王爺,臣妾想得太狹隘了。”
“你還是有顧慮啊,董家的老二在西城那邊,離這裡遠着呢,誰能知道他和咱們有什麼聯繫?就像瑞謙少爺那樣,和大清的布混在一起賣。”
“是,臣妾想太多了。”
“你是怕董二出什麼紕漏,咱們府上不是還有那些親兵嗎?給他當夥計,還能保護他。”
“多謝王爺體恤。”
“你呀,太過謹慎了。不過嘛,謹慎一些還是必要的。”
玉龍布莊的生意很是紅火,花樣翻新的小玩意吸引了衆多的少男少女在櫃檯前面流連忘返。特別是魚兒水兒用幾種繡花縫紉機繡出來的平繡、珠繡、絨繡的繡品上架的時候,納蘭百貨店都成了鬥牛競技場。誰力氣大、胳膊粗才能買到這樣的繡品,乾脆就不站排了,很多十幾歲的女孩被氣得直哭。
要說動手做,那些小姑娘都能做,就是沒材料。有敢說話的就問了:“陳掌櫃的,您店裡怎麼不賣一些做香囊荷包的那些小物什呢?亮晶晶的小圓片啊、大小不同的彩珠啊,我們很想買一點。”
“在下的店裡只賣成品,沒有您說的那些。?”
“您能不能告訴我們那些東西是什麼地方出產的?”
“在外國,老遠了。”
“掌櫃的,您那個帶毛的布料還有沒有了?”今天新奇,來了一位很紳士的先生買布料,那個派頭,貝勒爺也趕不上。
“還有兩塊,您看好了想買在下讓夥計給您拿下來。”
“拿吧,我想仔細看看是什麼材料織就的。”
大張拿了凳子上去把毛滌布拿下來了,遞給瑞謙,瑞謙撣了幾下不存在的灰塵,遞給紳士先生。這位,看布料比下棋還認真呢,還拿了一柄西洋出產的放大鏡,一點一滴地觀察着。就連最有耐性的瑞謙也受不了他的認真勁頭了。看了足有半個時辰才說:“掌櫃的,您這塊布料是哪裡出產的?”
“這是我親戚從外邊帶回來的,什麼地方出產在下不清楚。”瑞謙纔不和他說什麼石油、化纖的說出來就被準問個沒完。
“外邊是什麼地方?”這人還真不含糊,一追到底。
“就是外國。”
“哪個國家?西方還是西域?”
“更遠的地方,您這位先生是不是也想經營這種布料啊,問這麼細做什麼?”
“掌櫃的爽快!在下就是經營布料的,三十多年時間裡沒有見過您店裡這種布料。同行是冤家,這個我知道,但是您放心,在下絕對沒有把您擠兌黃鋪兒的打算,雖然您的店面很小。”
瑞謙心裡說:“你還真沒那個本事。”便笑呵呵地說:“這位同仁見笑了,哪裡說到擠兌的份兒上了?在下不怕您擠兌。”
“這話當真?您真不怕的話回頭我就把您隔壁的店面盤下來,給您當個鄰居,也好跟您長個見識。”
“這話言重了,當鄰居倒是可以,長見識就困難了,因爲在下也沒什麼見識。”
“您說笑了,那麼就一言爲定?”
瑞謙無奈地搖搖頭,這人,存心是找茬兒的,他早就想往跟前湊合了。那有什麼辦法,也不能不讓人家在隔壁做生意啊。
還別說,這位紳士模樣的布莊掌櫃還真把隔壁的店面盤下來了,稍稍收拾收拾就把他的布匹倒騰過來,僅僅三四天的時間就開張了。瑞謙猜測着這個人可能有很硬的後臺,不光是財大氣粗的樣子,滿臉都是自信、一副老神在在的氣派
紳士掌櫃的布莊開了沒半個月就起幺蛾子了,降價。他店裡的布匹降下來三成的價,想用這個擠兌瑞謙,拉走顧客。
瑞謙連一文都不降,客人照樣來。因爲瑞謙的布幅面寬,滿京城就這麼一家。不但幅面寬,還結實。隔壁掌櫃的布是價格低,卻好像是十年以前的布,一戳就能出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