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引緊皺着眉頭,他渾身盈着淡淡的溶於空氣的乳白色的煙霧,只是容顏冰漠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沒錯,他從來珍惜人的性命,但是爲了一人之命,而付出他的身體……司徒引扭過頭,嘆息一聲,喃喃道,“姑娘,恕本尊無法救你。”
他不可能以自己的身體救人,更沒辦法在瞬間找到個能救這女子的召喚師。
看來她只能——
就在司徒引以爲靖容無救之時,就看到她身上那漸漸淡去的玄力,煞時間又重新復原回去。
司徒引幾乎訝在當場,不敢相信,被蠱系欲毒侵佔後的身軀,能夠重新再被主人反噬回去?
然而眼前的人正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只不過那淡青色的玄氣時強時弱,顯然這身體的主人在與那欲毒做着十分吃力的對抗。
早在之前救這女子之時,司徒引便察覺她的衆不同。而現在這一切,彷彿是在重新證明一般,令司徒引不得不相信。
“唉,既然你如此想活下去,我又怎能眼睜睜地看着你不救?”
想罷司徒引俯身把地上的女子擁進懷中,兩人眨眼間朝着那堆已經熄滅的篝火而去。
盤膝於地,司徒引把靖容放到自己身前坐好,他雙掌*于靖容背腑之地,將真源玄氣灌注於她的丹田之內,助她驅除欲毒。
不大一會兒,司徒引已經滿頭是汗,那光潔的額頭上泌滿晶瑩的水珠,冰肌雪骨,蕭蕭翩然,沈腰潘鬢如仙如嫡,猶如玉山將傾,容貌冠絕,氣勢更是深不可測。
他收回自己的玄力,嘆息一聲,看着始終閉目,嘴脣青黑的女子。
剛纔他試圖以自己的玄力助她,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身體裡面好像有另一波力量在與那欲毒角逐。那一波力量根本不歡迎他這個外來者。
若是橫加干預,必會使這女子變得愈加削弱;可若是就此旁觀,司徒引擔心,萬一角逐失敗,使得那欲毒佔了上封,那麼這女子的性命可就危矣。
莫非就這樣旁觀?
司徒引正在猶豫之時,靖容卻在生死邊緣徘徊。
因爲沒有人替她解毒,從末世而來的思想一直佔據主導地位,她沒有幫助她的人,如果遇到生與死的問題,那麼只能靠自己。
就像是前世,她爲救一個小女孩陷入喪屍圍集,最後喪命。也許今日的下場,也不過如此罷!
靖容深深地嘆息一聲,感覺自己的精神力的絲線盤出,猶如一道道網般送了出來,與體內的欲毒糾纏,卻覺得那毒非但穿透了血肉,更是連精神網都被浸透,有一半的精神力被它們俘獲,反過來成爲攻擊自己的武器。
“嗯……”
靖容呻吟一聲,身體軟軟地栽了下去。
“姑娘!”
司徒引叫道,雙臂一把扶住她,將她柔軟的身體擁進懷中,男子瞪大的雙眸染着絲絲疑竇,當看到她臉上淡青色的光芒終於漸漸退卻時,司徒引猶如冰川寒蓮般清澈俊美的容顏,帶着深不可測,然而瞬間冷若冰霜,當即不由分說,從腰間取出一枚被精雕玉啄成骷髏狀的只有食指大小的丹藥。
在掌中捏碎,撬開靖容的脣給她服下去,轉而從旁邊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囊,將水灌到她的嘴裡,看着她把那丹藥全部嚥下去。
司徒引語氣凝重而深沉,一句句說道,“想要活下去就聽我的話,隨我之氣導引入體,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說罷他迅速將女子擺正,無色無形的玄氣從後心腑注往她的身體之中,剎那間靖容只覺得一股寸膽裂腸般的劇痛將她全身一斧斧劈開來!
“這絞殺之毒,是惟一可以蓋過蠱系欲毒的毒藥!幸運的是絞殺之毒可以隨時被你的玄力壓制住,玄力越深厚,絞殺之毒越是不易發作,卻比蠱系欲毒要強數倍!想要活命,就隨着我的話去做!”
司徒引的聲音如雷電般擊在心腑,震動着靖容的心脈。
她本已閉合的神智不得不隨着聲音而開啓,循着他注入體內的玄力,而不由自主地以自己的精神力導引着那絞殺之毒入體,藉以抗擊蠱系欲毒。
當司徒引將狡殺之毒,佈滿靖容身體的角角落落,已經將蠱系欲完全驅離時,卻猛然間看到,靖容的身體竟然變成一片暗黑色,那先前的淡青色彷彿沉入深海,再難窺現!
司徒引大吃一驚,忙伸手去找靖容的脈腕,他以爲自己辛苦所救的人死了。卻不料伸出的大掌,中途卻被反握住,握住他大手的是一個帶着冰冷之意的小手,就聽一道低啞疲憊至極的女音傳來,“司徒引,謝謝你救了我。”
“你……”
看到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靖容,司徒引幾乎無法自抑內心的驚撼,她怎麼怎麼活過來的?
剛纔那以玄氣導引絞殺之毒入體之時,司徒引已經看到這女子身體內的玄力已經消失,被吞滅了。現在她如何能夠活生生的,還跟自己道謝,莫非她已經轉化了?
司徒引臉上的神情一點點被靖容的精神力所探尋到,這張臉是靖容所熟悉的,早在奴隸市場時,這司徒引便不嫌棄,送過她一件蔽體之衣,之後又在魔獸森林救了她。而現在,他肯再度出手,靖容對此人所持的感激之情,已經漸漸地驅於一種溫暖。
她沒忍住以自己的精神絲帶輕輕地碰觸了下,他那完美如玉雕般的尊貴臉頰,哪知道——
“茲!”
司徒引像是被毒蛇觸到一般,捂着剛剛被靖容精神力觸碰過的臉頰,一下朝後退去。
靖容只看到那被她精神力碰過之處,竟然有着淡淡的黑色。
司徒引顯然也意識到了,不由自主地低喃,“絞殺之毒?”
這毒怎麼會在他的臉上?
司徒引不明白,下意識地朝靖容看去,他要確定自己救回來的是否真正的是個人,而非召喚師轉化成的魘魔。
靖容偏頭一想,旋即明白了,她解釋道,“你剛剛說的絞殺之毒,就是救我的時候給我喂的毒藥嗎?此毒已經深入我體內,剛纔我以精神力想要摸摸你的臉,沒想到,你給我的那種毒,已經全部浸透了我的精神力絲帶之中。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