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卻是一枚已經脫落皮的人頭,不僅如此,不遠處零零散散的,還有無數的首級跟着隱隱約約地滾動着。
沒想到這裡會有這麼多骷髏頭啊。
難怪會有骷髏臉……
吱——
正在衛雷鬆口氣想要打開門離去時,突然聽到身邊的魔獸朝天一道嘶吼,聲震四野,把房屋也的頂冒給震塌了,衛雷飛快朝側閃去,驀地便看到自己的魔獸居然整個衝向天際。
他怔了怔,飛快施展召喚術,將魔獸召喚回來。
可是這並沒有半點用處。
魔獸在天空中咆哮一陣,引起南宮世家無數的注意力之後,便猛地發出一道爆聲,眨眼間在空中爆炸開來!
頭頂上四濺的血漿與肉塊,零零散散地灑落下來。
衛雷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魔獸“自殺”,卻不知道原因。
直到自殺的魔獸零散的身體內,冒出一縷一縷骷髏臉似的輕煙,飄向空中,然後朝四下迅速蕩去……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衛雷傻傻地看着這一切,耳邊迅速傳來南宮世家手下的大呼聲,他趕忙藏起來,便看到南宮世家家主帶着人奔進來,當看到破敗的屋子時,他滿是恐懼地大呼一記,“完了,全完了……快,快去捉,捉回來啊!”
漆黑的夜,隨着越來越深重的風,直朝着危殿的方向颳去,而那許多詭異而強大的骷髏臉,則是隨着風一路嬉笑着玩耍着,隨風而起。
靖容看了一眼正在沸騰着的爐鼎,回頭朝着白飛鴻看去,“白少,我們要煉製什麼呢?您現在能夠煉製出神皇器了吧?”
有了上一次她煉製的那枚並不完美的低階靈器,相信白飛鴻已經能夠完全掌控神皇器了。
他現在已經晉階白銀煉器師了。
白飛鴻點頭,目光卻落在靖容身上,然後輕輕上前,站到了靖容的身後,聲音低沉而魅惑,“碧玉,你說本少煉製怎樣的寶器,才能夠真正戰勝赫連大師呢?你又不讓本少煉製怨靈,現在本少只能依靠你了。”
書上記載,找不到兇猛的怨靈,純淨的靈魂同樣可以煉製寶器,並且所煉製出來的寶器比邪兇的怨靈煉製出的寶器,還要強大,更會剋制對方。
但是……
白少不着痕跡地掃了眼面前這碧玉少年,書上還說了,必須讓這純淨的靈魂沒有瑕疵,若是有了瑕疵,便會完全破壞煉製出來的寶器。
“這個?”
靖容站在爐鼎旁,伸手輕撫悠美的下顎,微微蹙緊了眉頭,她也在想這個問題,赫連大師是邪惡的煉器師,想要戰勝他,必須知己知彼,而他們知道‘鬼女的微笑’,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誰知道天亮之後,對方還會使用怎樣的煉器方式?
而從現在看來,哪怕自己親手煉器,所煉出來的也不一定能夠壓制赫連大師。
有了‘鬼女的微笑’這樣邪惡的煉器方法,現在連靖容也沒有把握了。
直到這個時候,她居然有那麼一點贊同白少的想法,也許他是對的,當正道制服不了邪惡後,便也只能以惡制惡。
但那種怨靈的煉製方式,靖容至也沒辦法接受。
除此之外,又有什麼法子能夠成功呢?
內心思索着,靖容的神識卻早已經逛遍了整個精神力空間,看到那上面所記載着的自己未曾看完的書籍。
從楊師父的書上以及老頭師父那裡,靖容一直都沒有接受到邪惡煉器師。
老頭是從來都不肯說。
而楊師父則是直接將給自己的那本煉器書末幾頁的邪惡東西統統撕掉,其目的也是十分明顯的。
但是從這一批從白少書室內取得的書籍中,靖容直到這時才發現很多毫無忌諱的大肆宣揚邪惡煉器之類。
“白少,其實你的書室裡面的書籍有很多關於邪惡煉器師的記載,可爲什麼你一直都並沒有利用這一點呢?”
匆匆掃過一行字,靖容從神識中抽回身,扭頭朝身後的人看去,發現白飛鴻瑰麗的眸混沌一片,溢出邪惡的笑絲。
“啊?”被靖容的話一打算,白飛鴻怔了怔,眨眨眼睛受驚似地收回手,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轉過身來。
“我想,白少一定不屑於邪惡煉器,所以才一直沒有動用那層邪惡之念。”靖容自顧自地回答。
“我一定要在神殿呆下去。”
白飛鴻聽了她的分析,嘴角遺餘了抹苦澀的笑意,似是而非地說道,“一定要取代赫連,成爲神殿的第一煉器大師!”
靖容端詳着男子的面容,神識不忘在空間內一掃,彷彿狂風颳過般迅速遍覽所有的字跡,但是下一瞬她的神色猛的一僵,神色迅疾難看起來,“原來白少是想殺我麼。”
“嗯?”
只見白飛鴻的面色僵硬了下,慢慢地他那冰僵的面容變得鮮活起來,凝望着面前的少年,沒有半分保留,露出豔色的脣,“沒錯,我是想殺你。看來你是知道了,其實純淨的靈魂同樣也可以煉製靈器,而且對邪惡靈器是一種絕大的剋制。碧玉,現在是你爲本少送忠心的時刻了。”
少年聽到男子誠懇而理所當然的語氣,潔白的小臉緩緩擡起,仰望着男子,身後是沸騰的爐鼎,冒着滾滾的曾經熬製無數傀儡人的血漿,帶着令人作嘔的味道。
她便這樣凝望着男子,眸光溫潤顯得單純,“我的靈魂可以助你煉製出的靈器,壓倒赫連大師,對嗎?”
白飛鴻望着面前的少年,看着她碧綠的眼眸,不知爲何這一刻白飛鴻說不出話,他只直直地看着她,卻無法再那剛纔那般痛快點頭。
爲什麼?
靖容看着白飛鴻,非但沒有顯露出半分懼色,相反卻伸出自己修長瑩白的手,送到這瑰麗顏色的男子面前,“好。若是你想殺我,便將我如那些傀儡人一般,推進這爐鼎之內吧!”
……
白飛鴻猛然間神色劇轉,死死地盯着少年,目光猙獰地朝她伸來的手盯去,“你說什麼,你願意助我煉器,你居然願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