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看守傅府的府門,從不會有半件物品遺失,看得可嚴實了。
靖容與圓小球到了府門口時,這老嚴便走了出來,見是三小姐來了,頓時便趕緊行禮問好。
“擎辰山莊曾經送來一件甲衣,還有一瓶丹藥,老嚴,你可收到過?”
聽靖容如此問,老嚴想了想,那雙精利的眼睛立即便露出否定之色,他忙搖頭,道,“小人並未收到過。”
的確。擎辰山莊只送來了一個包裹,裡面有什麼東西,老嚴可不知道。他只熱乎了不一會兒,就被管家給搶走了。
靖容點頭,算是相信了他的話,正想要轉身回府內再去查找。
圓小球呼的一聲,一袖子朝老嚴的腦門給燒了去,大喊,“姐姐,不聽話的人要燒他!只要燒壞他,他纔會說真話啊!”
老嚴還沒估量出這小公子話中的意思,陡然自己的腦袋就引發了大火,嚇得他直跳,捂着腦袋就要滅火,哪知道那火跟陰魂不散似地,把他的頭髮燒了,就要燒他的腦袋,疼得他嗷嗷直叫。
靖容見此皺了皺眉頭,正要制止圓小球的胡鬧行爲,就聽到老嚴被燒得嗓門冒啞,粗嘎地大喊,“三小姐饒命哇,小人全說全說還不行嗎,快把火滅了吧!”
頓時圓小球露出得意之色,一收手,那火瞬間被熄滅。
靖容露出幾分詫異之色,望向圓小球,圓小球則是朝她眨了眨眼,嘻嘻一笑。
老嚴撲嗵一聲跪在了地上直哀嚎,“擎辰山莊送來之物,小人也沒有拿到手哇!小人剛剛接到手中,就被大管家給奪走了。所以求三小姐饒命哇,小人與那個包袱可是沒有關係呀!”
“可知道包袱裡面包裹的是什麼東西?”靖容順勢問道。
老嚴搖搖頭,露出困惑的表情,“小人是很好奇,想解開看看,然後再給三小姐您送去的。可誰知道大管家下手比小人還快,當場就奪了去,小人也是沒辦法。”
他看到靖容越發嚴肅的臉,不禁又補了一句,“其實三小姐的院子中,以前還有很多送禮物的,可是全都讓大管家給剋扣下了嘛,小人只是個門房,怎麼能管得了大管家呢。”
靖容聽到此,迥異地露出了一絲微笑,反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這一次我還是不追究,所以想把東西繼續昧下來,是麼?”
老嚴一看靖容面色不太好,當即便打着哈哈恭維道,“三小姐您說得這話可折煞小人了。小人敢發誓,未曾私昧過三小姐你半枝珠釵,求三小姐明察。”
靖容聽到這不由地淡淡一笑,她又怎麼不知道,有二叔在,整個傅府之中爲大管家撐腰的,可就是二叔唄。他想拿自己什麼東西,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想到這兒,靖容俯身,親自把老嚴扶起來,語氣一下子柔和了起來,對老嚴尋聲問道,“老嚴,星靈輕甲丟失,你可願意指證大管家?”
“這……”老嚴摸着燒得火辣辣疼痛的光頭,心中爲難起來,讓他指證大管家,那不是以後都不得安寧?
他見靖容面色柔緩,連那一半魔鬼似的可怖臉孔,也跟着好像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老嚴語氣沉吟了下,猶豫道,“可是指證了大管家,小人可是會小命不保的啊。”
靖容似乎是正等着他這句話,伸出手來,輕輕地撫了撫他光禿禿的腦袋,老嚴就覺得自己的腦袋上的燒疼,一下子就緩解了許多,這便聽到靖容柔和如春風般的聲調道,“大管家在其位,卻私昧府內財物,此事異常嚴重,他自身都難保了,又如何能夠威脅得着你呢?”
老嚴聽了覺得是這個道理,一面又暗暗盤算着,等三小姐把大管家給對付了,那麼以後自己獨自包攬了整個門房,到時候豈非是在應有盡有?
一想到這兒,老嚴趕緊露出笑顏,飛快點頭,“好啊!小人一切但憑三小姐吩咐。”
“孺子可教。”
靖容點頭,帶着老嚴往正堂屋而去,圓小球在後面,不時地跳起來戳老嚴的腦袋一記,一面又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待一行人到了正堂屋,要去見傅老夫人之際,便看到武嬤嬤正好出門,他們便與那武嬤嬤打了一個照面。
“三小姐,您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老夫人這兒。府內還有好些事夠你忙的呢。”武嬤嬤看到傅靖容之後,象徵性地問侯了一下,眼神之中卻很是冷漠。
初時在老夫人入綠薇苑給了三小姐益氣丹時,武嬤嬤便算計着三小姐能夠成爲武者,到時候會對二小姐這樣的召喚師有着絕大的益處,全權保護二小姐。
可是現在三小姐的成長速度,大大超出了老夫人的預計,更是破了武嬤嬤的美幻之夢。
傅靖容根本成不了武者,她現在的本事早已經把曾經的天才少女傅奐美給狠狠地比下去了。
武嬤嬤如今看到傅靖容的模樣,便心生厭惡,總覺得上天不公,竟然讓這個醜八怪成爲召喚師,甚至還技壓二小姐一籌,真是老天不開眼啊!
靖容耳邊聽到輕輕的嘆息之聲,而聲音便是從房間裡面而來,想着傅老夫人也許是在房間之中自己一個人下棋對羿。
她衝武嬤嬤掃了一眼,淡淡道,“此事你不必管,我來這裡是要見祖母的。”
說着她提步繞過武嬤嬤,便朝老夫人的屋門而來。
“誒!三小姐請您留步!”
武嬤嬤追上前擋住了靖容的去路,她飛快看了一眼圓小球還有光禿了腦袋的老嚴,非常不悅道,“老夫人正在休息,三小姐還請您多少知些禮,莫要打擾到老夫人。百善孝爲先,三小姐可懂得這個道理?!”
她不過是找自己的祖母,現在一個下人竟然拿話教訓起她來了。
靖容現在明白,這個武嬤嬤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她伸手就要把武嬤嬤揮到一邊去,哪知道手還沒有揮到,便看到一團緋紅色的雲霧在武嬤嬤的頭頂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