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使得靖容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從奴隸市場出來之後,將那想殺他之人的魔獸,親自食掉自己主人的情景。
莫非眼前的這魔獸,之前有過主人?
而它竟是將主人吃掉了,所以纔會變成此刻,攜帶着主人淡黃色玄力的魘魔之獸?
剎那間,靖容只覺得眼前一道重疊,她心頭暗道不好!
魘魔獸與普通的魔獸不一樣。它帶有人類的玄力,混合在自身,擁有複雜的力量。
而靖容的精神力,唯獨無法操控人類。
這魘魔獸帶着人類之息,根本不肯受控于靖容的精神力,即使她將精神力迸發到極點,對這魘魔獸依然無法制御!
可惡!
靖容暗罵一聲,扭頭就要警告衆人。
哪知道她話還沒說出來,那黃金虎鯊一雙血瞳,猶如迸射向天空的煙花,散發出一道強大的玄氣,朝着場中所有人甫射而來。
“都小心!”
靖容只來得及喊了這一句,提氣朝黃金虎鯊拍去,丹田之內玄氣隨即聚合於掌中,刷地一下,直擊黃金虎鯊的血瞳!
只聽到“啪”的一聲。
那聲音就像是一巴掌拍到樹幹上一樣,很響,但是很沒效果!
只看到黃金虎鯊像是被撓了一下,半點損傷都沒,反而靖容這一掌,使它注意到了這邊。
靖容大吃一驚,低頭看自己的手掌,只見上面,半點玄力都沒有,那個她熟悉並且一直如影隨形附着在渾身的淡藍色的玄氣,此刻更是消失怠盡!
這時候靖容才記起來,剛纔爲了對付金線青鬃豹時,爲了將精神力提到最大程度,她已經將把玄力徹底湮滅在體內了。
此時想要恢復玄力,無異於再造一次洗骨伐髓!
那黃金虎鯊彷彿有着人類的意識一般,緩緩地朝靖容看去,一雙血瞳聚焦到靖容的眼睛。
靖容就覺得鋪天蓋地的大網罩下來,每一根好像都帶着電流,將她整個罩在其中。
“黃金虎鯊不能留!殺了它,取獸核!”
靖容扭頭對四下的人尖聲喝道。
姚紫藍捂着胸口,顫抖地吐出口血,扭頭對姚雪進道,“大哥,我們殺了黃金虎鯊吧,想讓它活着助你練玄功,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它實在是兇猛了,連靖容都對付不了它。”
“胡說!取了獸核,我就不能完全吸收玄力,必須要活的!”姚雪進眼睛血紅,瞪着面前的巨獸朝姚紫藍吼道。
跟來的那兩男一女,見姚雪進堅持的樣子,也紛紛說道,“是啊,不僅僅是雪進一人,我們也能利用這黃金虎鯊練玄功呢。若是把它殺掉,獸核用來練玄力又不能平分,究竟歸誰啊!”
直到這時靖容他們才明白,原來這些人是看到黃金虎鯊珍貴,所以纔會反被逼到死境的地步。
範易二話不說,推了下身邊的靖容喊道,“既然他們分髒不均,我們別管了,咱們走!”
索明見此,也有這種打算,拉着靖容就要走。
誰知,靖容一動不動,被定格了似地在原地,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黃金虎鯊。
而相對的黃金虎鯊龐大的身軀,更是雕塑一般,只是那雙血瞳死死地盯向靖容的方向,索明猛地一跳,頓時對上靖容直勾勾與血瞳對峙的視線。
“不好,靖容被這黃金虎鯊給定住了,快點救她!”
索明大喊,伸手就要撞開靖容。
範易跳上來,一把止住索明,扭頭衝姚雪進他們急喊,“你們還不快點把黃金虎鯊殺掉,若是讓它再恢復過來,大家都得死在這!”
沒想到範易會如此說,姚雪進等人愣了一下,姚紫藍飛身而起,鉗到黃金虎鯊後頸,就要取獸核。
“別殺它!這黃金虎鯊極其珍貴,我要定了!”姚雪進固執地大叫,身形一動,眨眼間到了黃金虎鯊的身上,一把推開姚紫藍,徒手要捆縛住魔獸,意圖將之變成自己的魔寵。
“真是冥頑不靈!”
範易搖頭,旋即看向靖容,同時朝着姚紫藍緊張喊道,“快點動手!靖容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姚紫藍被推下魔獸,身體摔在地上,勉強站起來,然而還未等她有所行動,身邊的那二男一女便阻住了去路,大聲止道,“黃金虎鯊是我們的,你不能殺它!”
“這些人簡直瘋了!”
索明暴跳如雷,出口罵道!
他看到靖容雙瞳暴凸,淚霧瀰漫,身子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她肩膀上的圓小球不停地跳來蹦去,喵喵直叫。
索明一甩手,朝範易吼道,“還愣着幹什麼!這些人我們不救了,快把靖容帶走,不管了!咱們跑路!”
範易猶豫了下,終是下定決心,俯身扛起靖容,混亂中縱身而起,朝密林的出口處狂奔。
黃金虎鯊一得到自由,便見剛纔束縛自己的之人逃遁而走,它怒吼一聲,四蹄如箭,嗖的一聲朝範易追來。
“可惡啊。我就說姚雪進他們制不住這黃金虎鯊,現在可好了,這玩意兒要來吃咱們了!”索明在後面狂跑,心中急得發顫。
範易身形疾迅,可馱着個人,速度漸漸降了下來,與身後相追的黃金虎鯊僅有一丈距!
聽到索明的話,他滿心哀苦,無可奈何地喊道,“黃金虎鯊不是追咱們,它是在追靖容中。索明你快點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咱們把靖容放進去,我我快不行了!”
範易上氣不接下氣,身後黃金虎鯊跑得震天響,連地面都在顫動。
陡地腳下一塊石頭,範易抱着靖容,一個不穩踩上去,疼得哎呀一聲,抱着靖容重重磕在尖石塊上。
黃金虎鯊見此,敞開嗓門沖天激吼一聲,剎那間力量貫注前蹄,對着倒地的兩人呼的一聲,重重踩上!
“範易--”
索明在後面眼睜睜地見兩人落在魔獸掌上,不及去救,瞪圓了眼沖天悲鳴。
“咯吱!”
耳中傳來一道骨裂聲,緊接着是巨獸龐大的身軀側翻於地的震裂聲,隨着四下的粗木被它壓翻,密閉溼熱的叢林陡然撥開一弧清亮的天際,只見頭頂淡藍色的天空下,一襲雪衣飄飄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