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我走回去。”
“我送你。”樑昊天拉開車門，“就只是送你。”
這樣的動作他鮮少做，更多的時候是秦向東要麼活蹦亂跳自己鑽進去，要麼是跟個兔子似的乖乖跟着他進車裡。
僵持之下，秦向東還是坐進去車裡。
樑昊天隨之坐進去，說了開車司機便會意地按下隔板。一手攬了他靠在自己胸前，這麼久雖然偶爾能聽到他習慣性地提到自己，卻是再不上頂樓，再不理自己，有什麼需要出差的也是跑得極快，甚至有些時候都不去公司。
迴應是預料之中的掙扎，樑昊天微微收力不讓他掙脫：“對不起。小東，對不起。”
懷裡的小獸終於不再掙扎，樑昊天鬆開，扳正他面對自己：“上次是我過分了。”
秦向東別過臉，心裡忽然又亂成了一鍋粥。
上一次他打電話的時候本就心軟了，第二天回家正好媽媽說去喝好姐妹孫子的滿月酒，爸爸出差了他便送媽媽過去，看媽媽抱着那孩子眼角笑成一朵花又想就這樣好了，再不任性，找個人合適的人結婚。
“下一次怎麼辦？”秦向東擡頭。
“不會有下一次了。”大概是看他神色悽惶，樑昊天湊近了想吻去他臉上的不確定。
秦向東側身躲開。
“樑總，我放不下的人很多，西城和方顏是，我爸爸媽媽也是。我沒有辦法像你一樣一個人活得瀟灑就可以。”
樑昊天的神色在一句“樑總”之後忽然凌厲起來，秦向東甚至能夠覺察到他忽然而至的怒氣，卻還是堅持說完，身後不言語，靠着的胸膛又慢慢軟和下來。
樑昊天幾乎是在心裡罵了方顏一千遍才慢慢平靜下來：“小東，不要這樣叫我。”樑昊天比他高一個頭，微微低頭，一手捧着他的肩膀一手貼着他的脖頸大拇指摩挲秦向東的臉頰，“上次是我錯怪你了，我當初能怎麼接受方顏自然能怎麼接受盛西城和你爸爸媽媽，只是，盛西城到底是個男人，你本就看他看得重，再騙了我，和他出去一整天還在夜店買醉，我也會難過。”
秦向東下意識地擡頭，樑昊天，這是在承認自己是吃醋了麼？
看他傻愣地看自己，樑昊天不由地一笑：“是的，我吃醋了。”吃飯之前方顏給自己發了短信：“吃飯的時候看都不要多看他一眼，吃完了帶回去，想什麼說什麼，往噁心裡哄就是了。”
這女人，倒是瞭解他。樑昊天自然知道他失神是在想什麼，輕輕捻了捻他的耳垂擁進懷裡。
車子停了秦向東才後知後覺地覺得不會是自己公寓也不是小區家裡，根本用不着走這麼久的。
“先吃點夜宵？我晚飯沒吃飽。”知他本來就不怎麼喜歡吃意大利菜，再加上晚飯的時候心裡不大明白瞎動彈，估計是沒吃進去什麼。
“我不餓。”
“那陪我上去坐坐，我餓了。”樑昊天把着他的手摸摸自己肚子，“方顏說讓我吃飯的時候不要看你，吃完了也不能，我都沒吃下東西。”
秦向東有些難堪，這個動作，往常摸的地方總是讓人羞於啓齒。愣愣地駁了句“我又不是吃的。”拉開車門下車，自己其實也沒吃飽。
吃飯的時候喝了些酒，秦向東其實不太會喝酒，難搞的案子樑昊天也捨不得他出去，一些簡單的也沒誰不長眼會去灌梁氏唯一一個管樑昊天叫天哥的人，儘管關係是不是拜把子兄弟還尚未可知。
“我不想這樣。”察覺到樑昊天在自己脖子上啃咬，秦向東往旁邊偏了偏，“我要回去了。”
“小東你還記得第一回跟我回樑宅的時候也說這話麼？”樑昊天笑，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就忽然撞進心裡了，猶豫的時候便是看他除了和一個小公司的負責人來往，當時只以爲是情侶，倒是許儒林多了份心思好好查了查才知道並非如此，便慢慢往身邊帶，第一回帶他回家的時候他就只是拘謹地坐在沙發上，喝了杯酒便怯懦地吭哧“我要回去了。”
“我真的要回去了。”
“這句話也是呢。”樑昊天笑着鬆開他自己靠在沙發上。
“你！”秦向東一時無語，倒是壯了膽子，“樑昊天，你是不打算送我回去了麼？”
樑昊天攬了他靠在自己身上接過他手上的杯子一飲而盡：“留下來陪我，恩？”
“天哥，我們還是就這樣好了，我不想讓父母爲難。”
耗了一晚上樑昊天終於等到他面對自己，自是興奮難以自抑，“以後不許叫我樑總什麼的了。”
“天哥，你別這樣。我跟你真的不一樣。”
“只是因爲父母這一層原因麼？”
“是。”秦向東點點頭，要分開，前頭那些還計較那些做什麼，“既然說到這裡了，我也清醒地說明白，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知道自己的心，還有上次的事，我只是覺得怕並不是怪你，我自己也有錯，可是我不可能背叛父母。我們就這樣吧，是我對不起你。”
“我來解決。”樑昊天食指抵上他的脣，“我來解決，都交給我。”只要你願意，所有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好了，“放心，我不會讓你爸媽覺得爲難，也不會強迫他們。”
秦向東看他，見他眼神篤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樑昊天摸了摸他的後頸：“今天晚上留下來。”
“天哥，我不想。”儘管事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上一次的記憶還是下意識地讓秦向東覺得害怕。
樑昊天知道他是想起來上次的事，眼裡閃過心疼與自責，安撫地摸摸他的腦袋，“想到哪裡去了，只是睡覺，我好久沒有睡好了。”
“臥房我都改了，上次，是我不該。”樑昊天擁他上樓，到主臥的時候見他還是遲疑，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晚上睡客房？”
“恩。”秦向東回以一笑，自己何嘗不是多少天沒睡過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