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着氣跑到盛西城辦公室的時候，秦向東幾乎就在後悔早上按掉鬧鐘又睡了的那十四分鐘，更遑論知道東西是樑昊天送過來的扭捏了。
“怎麼了匆匆忙忙的？”盛西城正站起來喝水。
秦向東把文件袋裡的東西一股腦倒在桌子上，盛西城摩挲着杯壁，這杯子還是方顏剛開始上班的時候自己買給她的，花了自己四分之一工資，她還心疼得要死。
“這些我都知道，你想若是她真跟一個男人出去，我怎麼可能安心呆在這裡。只是現在，到底是不是身體不好，也還是不安心，只是……。”盛西城苦笑着坐下來，“小東，有個事我一直沒跟你說。我……接手了個幫派。或者說按照我們之前的認知，我現在就是個黑幫頭子，只是，勢力也就在這幾個省了。”出不去，或者還好，至少知道了她的身體狀況並沒有出問題。
“什麼！”秦向東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西城，你不是開玩笑呢吧。”
盛西城不作聲，拉開抽屜取出來裡面的材料。秦向東大略看了一眼，和樑昊天給自己的差不多，而毋庸置疑的是，樑昊天后頭有很大一股勢力，自己是知道的。
“你打算怎麼辦？”
“齊叔，就是幫派裡的老大，給我的資料裡沒有她去了法國，想來應該就是他說的C城徐家在作對。”看秦向東眼神裡略略的迷茫接着解釋道，“你知道的，獄中有時候會有鬥毆，我救了他兒子，但是還是那人搶救不及時，出來之前他就找過我，我拒絕了，出來之後也是，公司轉過來的事情一直讓你處理，是因爲，他那邊給我壓力很大。我只想跟顏顏好好過日子，不想跟這些幫派扯上關係。從顏顏家回來之後爲了找她我找了齊叔幫忙，也應承下來。”
頓了頓說：“萬一有事……或者，其實不跟你說不想你嫌棄我。”
“靠，我以爲多大點事呢？”秦向東這才從呆愣中反應過來，“那你以爲我這些東西哪裡來的，樑昊天給我的，他既然能查得比你那個齊叔多，你就想想他還能比那個齊叔差了？真是，方顏肯定光顧着跟你你儂我儂，都沒給你介紹我夫君的背景了。”
話甫出口秦向東都想抽自己嘴巴子了，不過是昨晚上一點溫柔，自己怎麼又動搖了。
“這下好了，都湊一塊兒了。”盛西城點點頭，秦向東的安慰不是聽不出來，再加上最近覺得他和樑昊天之間的氛圍不是太對，看樣子也好些了。
樑昊天在辦公室聽到下屬傳回來的話的時候幾乎失手打翻杯子，低笑着定了定神，抿了一口便皺眉：“怎麼這麼苦？”
看了看旁邊別過臉的司機又吩咐過來：“別讓他知道，怕又是要說我跟蹤他了。”
司機點點頭出去，本來是去那邊接請盛世的盛西城中午出來吃飯，聽到秦副總的話忽然覺得自己的日子也許可以好過一點，再加上看裡頭的樣子一時半會兒也完事不了，被秦副總知道總裁找盛西城還不定出什麼誤會，果斷決定放下任務回來了。
“你怎麼還跟着我，睡覺又不用英語？”方顏看了看帶上門的何蘇，昨天帶回來之後就甩不掉了，白天的時候自己出去他便跟着，說什麼都答自己英語不好也不知道上哪兒玩。
“你一個女人大晚上出去……”
方顏起了玩心，逗他道，“你也知道我是個女人，我大晚上出去，會幹什麼……”
“你！”走廊的燈光很好，越發顯出何蘇憋得一臉通紅，“反正我也成年了，還怕什麼，走吧。”
方顏看他一臉通紅地挺起來胸膛，有些好笑，頗有些秦向東當年的樣子，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逗你玩的啦，我就是吃撐了出去走走而已，你要是願意跟着就跟着吧。”
……
“你大幾了？”
“大一。”
“17歲就上大一，可真年輕。”
“我本來就很年輕。”
“恩，我比你大十歲。”
“女人果然都很會騙人。”
方顏笑眯眯地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當是誇自己長得不顯老好了。
盛西城見了樑昊天，自己是不知道樑昊天的勢力到底多大的，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這種求助的事情，也不便讓秦向東去說。
“上次在酒吧的事情得罪了。”樑昊天揮退上來倒酒的侍應生。
“當時喝多了，什麼也不記得了。卻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也沒有好介意的。”
“恩，那就說另外的吧，你接了薛齊的攤子？”
“是，雖然說是形勢所迫，但是既然接下來了。只是梁氏，我會盡量避開。”覺察到振東，盛西城看了看手機，是徐露露，按掉接着說“不好意思。”
“那也是因爲小東吧。”樑昊天面色柔和了些，“梁氏和薛家並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只是合作的幾家不想交惡，索性就在臺面上說了。我離不了小東，他離不了你們倆，都是自己人了。”
“如此便多謝了，其實今天還有個事想麻煩下樑先生。小東給我拿來關於顏顏的那些資料了，說實話還是卡在法國了，薛家的勢力沒有那麼大，我不瞭解梁氏大成什麼樣，若是能涉及的話，還請樑先生幫個忙。”
“可以讓小東跟我說。”
“顏顏未必希望我欠她太多。小東大抵也是，我還是希望你們長久些。”
這是樑昊天不曾想過的，他不是女人，要求也不多，所以他給他的都力求最好。即便是這樣讓自己爲難的事，只要是他說自己也絕不會推辭，甚至，還開心於有事情讓他跟自己開口。
“到底我們和樑先生的生活有些區別，關於這些樑先生可以考慮聽聽我的。”盛西城看了看手機上徐露露又打過來的電話皺了皺眉，“公司好像有些事，我得先回去了。對了，小東的爸爸曾經當過兵，有個關係挺好的戰友，叔叔一直很介意當年自己對他態度過於粗暴了。”
樑昊天沉吟片刻，盛西城的意思很明顯，其實不過是小東自己找不到突破口，只是眼下，問題倒是在兩個人中間了：“送盛先生回去。多謝。”
“不了，最近練手，開車出來的。”盛西城擺手，抻了抻衣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