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生動表情,只是那個人現在不在自己身邊。
指尖旋轉着手中的茶杯,容羽倩望了眼蒼穹。
凌雲啊,等我回來啊,想你了。
自己要加快速度了,她不想在這麼等下去,實在太焦人了。
她的凌雲啊,她的夫君。
王八蛋,就是東辰國這羣混蛋,如果不是他們,凌雲絕對不會這樣躺在牀上,也不會這樣飽受這麼多年的煎熬。古成烈麼,洗乾淨脖子等着。
找了這麼久,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終於找到了。
容羽倩陡然握緊了手中的茶杯。
“砰。”指尖的茶杯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捏碎成幾片,一杯茶水立刻順着容羽倩的手就流淌了下來。
在那月牙白的衣服上,渲染出絲絲的黃暈。
鄭涵見此微微一愣,剛纔的容七身上一閃而過的是憤怒,雖然快的幾乎稍縱即逝,但是他看清楚了。
憤怒,容七在對什麼憤怒?
心中猜測,手卻快速的伸了過去,揚眉道:“這是怎麼了,茶杯惹你了?”
一甩手,扔下手中的碎片,容羽倩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雙眼中銳利之極的光芒一閃,冷冷的盯在了漆黑的夜裡。
“滾出來。”一聲冷喝,琉月眉眼間盡是殺氣。
鄭涵微怔,滾出來?什麼滾出來?他沒感覺到有……
這般的念頭還沒有閃過,鄭涵突然眼角一挑,有人,周圍有人。
眼珠飛速的一轉,鄭涵深深的看了滿臉殺氣的容羽倩一眼,眼中有震驚有駭然,他都沒有察覺到身邊有人,這什麼內力也沒有的容七是怎麼察覺到周圍有埋伏的?
不待鄭涵細想,隱藏在黑暗中一黑衣人緩緩的走了出來。
一身黑色,沒有絲毫人氣,好像整個人融入了這黑夜一般,這份隱藏蹤跡的能力委實高杆。
“我家主人有請。”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黑衣人,冷冷的看着容羽倩沉聲道。
話音落下,客棧後院的幾個角落,齊齊閃出幾個黑衣人,沒有在隱藏蹤跡,一身的殺氣完全的釋放在這黑夜小院裡,陰森而冰冷。
容羽倩看也不看周圍的黑衣人,雙眼微眯,敢威脅她:“不去。”
斬釘截鐵的兩個字,比黑衣人還要冰冷。
黑衣人聽言眼中殺氣一閃:“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話音一落,包圍了整個客棧後院的黑衣人,立刻手舞利劍朝着琉月撲了上來。
“不客氣,我到要看看你們怎麼不客氣。”容羽倩此時心中想着凌雲,一腔火正沒地方發,這羣傢伙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話音一落,五指成抓,一把抓起石桌上的瑤琴,旋空一個翻轉搭在手臂上,五指一劃,頓時幾聲清脆的琴聲接連響起,無聲的風刃飛射而出。
“砰砰砰……”沉悶的碰撞聲立刻接連響起。
一音虛發,同時以一對七。
風是沒有方向的,風刃更加是沒有規則的。
只要指尖朝着什麼地方波動,風刃就向着什麼地方飛射。
風刃,以一敵衆,最好的武功。
殺氣,在客棧後院四濺。
琴聲和着兵器的交加聲,奏響整個夜空。
客棧的老闆躲在牀底下,哆嗦成了一團。
本來以爲住了一個大戶,沒有想到是來了一尊殺神,天啊,要是在不走,他的小命會不會丟在這裡。
“砰。”一聲飛射,一黑衣人彷彿被一拳頭擊中胸口一般,整個的朝後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後的梧桐樹上。
同時,東南西三方的黑衣人,一口鮮血噴出,整個的軟了下去。
滴滴血絲,灑在地面,碧綠碧綠的。
一個照面,四死三傷。
鄭涵坐在石凳上,握着手中的摺扇,揚了揚眉。
那當頭的黑衣人眼見才一個照面,居然死了四個,當下一聲呼哨,轉身就朝黑暗中隱去。
同時,一物朝着任容羽倩飛射而出。
毒煙彈,原來這就是毒煙彈,呵呵,這個東西當初凌雲與自己說的時候可沒少說,每次說起來咬牙切齒也不爲過,據說當初要不是因爲這個東西,他們江家怎麼也不會落敗得那麼慘。
容羽倩眼中殺氣瞬間狂飆,一閃身,也不理會那毒煙彈,高高的躍起,朝着黑夜中逃走的黑衣人就追了過去。
“砰。”毒煙瀰漫在整個後院。
坐着的鄭涵連忙掩了口鼻,一個閃身快速的追着容羽倩而去。
白煙繚繞間,一直沒出來的黎生,冷冷的從黑夜中閃身出來,眉梢眼角全是冰冷,身形一閃,也同時消失在了黑夜裡。
穿街過巷,容羽倩追着那黑衣人狂奔。
她不會輕功,但是那對氣息敏銳的感覺,不說這區區黑衣人。
黑衣人早隱沒在黑暗中,沒有了蹤影。
但是,容羽倩的方向卻沒有一絲不對。
月白的身影在黑暗中一劃而過,若是此時有人看見,保不準以爲自己見到了鬼怪。
沂水城東街杜府。
“動了手?結果怎麼樣?”府內大廳中,一滿頭白髮的老人沉着臉,看着身上帶傷回來的黑衣人。
“一招四死三傷。”黑衣人恭恭敬敬的跪在白髮老人身前,快速的道。
白髮老頭聽言,面色越發的沉的如水:“該死的,這麼強,來人,你們全部出動,今晚一定要殺了……”
“想殺了我,好,我自己送上門來,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收。”白髮老頭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冷冽之極的聲音,突然破空而來,帶着陰森之極的鐵怒之氣。
白髮老頭頓時臉色一變,唰的一聲站起。
那跪着的黑衣人也是大驚,他明明甩開了他,爲何他居然還是追到了這裡?
不容他們質疑和驚訝,充滿肅殺的琴聲響徹在了杜府上空。
不成曲調,只有一個個的單音飛射。
那不是催眠曲,也不是殺伐樂,那只是一個殺人的武器,一件能奪人呼吸的利器。
指尖一彈,風刃一揚。
飛舞間奪人性命,指尖輕彈間抹殺一切。
容羽倩左手抱着瑤琴,右手抓住琴絃飛快的彈動,一道道風刃飛出,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黑衣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想來殺她,那先讓她收了他們的命。
血色四濺,一地殺伐。
白髮老頭見此整個臉扭曲成了一片,看着黑夜中容羽倩一身白衣,踏血而來,俊美的天怒人怨,下手卻冷血無情致斯。
“快,快,殺了他,殺了他。”臉色整個扭曲,白髮老頭一邊叫囂着,一邊飛速的朝後退。
這樣強的一個人,既然不能爲他所用,那麼就一定要毀去。
若是讓他進入了東辰國的殿堂,那以後東辰國的實力,這簡直……
心中轉着此念,人卻飛快的朝後暴退,朝着後門而去。
而容羽倩也好像沒有看見他一般,任由他朝後門逃去。
“噗。”輕微的悶響聲,那是匕首入肉的聲音。
一步跨出後門,白髮老頭就站定了腳步,緩緩低頭一看,一柄匕首穩穩的插在了他的胸口,直沒入柄。
喉頭咕咕的冒了幾聲,白髮老頭擡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人,黎生,那個跟着容七,一點功夫都沒露過的僕人。
黎生面無表情的抽出匕首,轉身就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這裡的人不許逃走一個。
身後白髮老頭一聲未吭,緩緩的倒了下去。
夜色瀰漫,整個杜府血腥遍地。
等着鄭涵追過來,看見的已然是屍體遍地,所有黑衣人都倒在了地上,淡淡的血色醞釀在青石地面上,陰森森的。
一地屍首,沒有一個活口。
而容七已經不知去向。
揚了揚眉,鄭涵以摺扇敲打着手心,杜府,或者說北越國在這裡的據點,被容七一仗挑了。
真是不留一點情面,乾淨利落的讓人膽戰心驚的同時,又讓人太想得到他了,這般厲害的人物,讓人太着迷了。
月色清亮,淡淡銀輝灑下,清幽而淡然。
抓着手中的瑤琴,容羽倩冷冷的看着街道對面矗立的三個黑衣人,又是黑衣人。
今晚她本來火氣就重,才挑了一個杜府,又來一幫黑衣人,哼。
五指扣住琴絃,容羽倩的臉上只有冰冷。
“容先生,我家主人有請。”當頭的黑衣人溫文爾雅,上前朝着容羽倩微微拱了拱手道。
然後不待容羽倩說話,黑衣人再度開口道:“請容先生先不要拒絕,我們主人很看好容先生,東辰國能給先生什麼樣的優厚條件,我們也能給,而且還能給的更高,先生不妨考慮一下。”
此人到比剛纔那一羣傢伙懂的軟硬兼施,威脅利誘的法門,不過這稱呼到真喊的不倫不類。
容羽倩聽言冷冷的掃了一眼面前的黑衣人,耳朵微微一豎。
身旁風聲微動,絲絲夜風颳過,裡面還夾雜着細微的呼吸之聲,很多。
容羽倩眼珠微微一轉,五指扣緊了手中的琴絃,面上神色卻不動。
“容兄弟且慢答覆。”就在容羽倩扣緊手中琴絃的一瞬間,身後一道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身穿深藍長袍遮擋住面容的中年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朝着琉月拱了拱手道:“我家主人也有請容兄弟,我家主人說了,只要容兄弟開口,只要在我家主人能力範圍內,要什麼,給什麼。”渾厚的聲音聽起來很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