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能用到你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對你下手,只要你還有價值,那麼你就能活下去。”
“但是隨着盛元王朝內外的穩定,鍾帝的真面目便顯露了出來。”凌雲嗤笑出聲,有不屑,有不滿。這樣的凌雲看起來跟平時不大一樣。
容羽倩雖然之前沒有接觸過權勢之間的事,但是那些電視劇和小說還有歷史都不是白看的,幾乎每個王朝到最後總會發生這樣的事,君王想要掌握絕對的王權,但是對着有功之臣又不能太過,所以明面上不能怎麼樣,那麼暗地裡都會出手。
果不其然,凌雲接着說了下去。“鍾帝想動手,但是不能寒了一幫臣子的心,也爲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於是硬是和着當今皇后的孃家,也就是當今的國丈一起設下圈套,最後在西雪山已謀反的罪名,拿下了東城軍。”
凌雲好像又看到了那天被戰火燒紅的天,和那滿山遍野的東城軍屍體,誰也沒想到,曾經戰功赫赫的盛元第一軍,就這樣死在了自己人手上,哈哈哈哈,說是被派出去剿匪,結果在兩山的峽部遭到了埋伏。
那一戰,死的都是東城軍的主將,他們爲這個國家拋頭顱,撒熱血,結果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想想都那麼好笑呢!
容羽倩見凌雲整個人住了聲,知他是在回想往事,不願他太過傷感,於是又挑起了話頭。
“那你呢?你後來怎麼會成爲了凌老王爺的兒子?”
話語驚醒了緬懷的凌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凌雲回過神,接着說下去。
“鍾帝身爲帝王,很清楚斬草除根,所以那天同時動手的,不僅僅只是西雪山,還有各個東城軍的將領的府邸,一夕之間,整個京都天翻地覆,血流成河,而對外的理由卻只是簡簡單單的東城軍意欲謀反而已。”
說到這裡,凌雲又是一笑,只是深深帶着冷意。
“還好,那麼多年疆場廝殺,總是有些世家忠僕。在這之前我父親也有所感,做了打算,當天禁衛軍一闖進府門,我就被家裡的僕人帶着到了凌老王爺處,因年事還小記不得他們是何番運作,反正自那之後,我就成了凌老王爺的兒子,再大些就成了逍遙王。”
故事到這裡算是說完了,凌雲看着前方懸掛着的畫像,終是忍不住心裡思念,伸出手緩緩撫摸上去,手指細看有點微微顫抖,可見內心翻涌的厲害。
“沒事,沒事,已經過去了!”容羽倩把一切看在眼裡,這一刻容羽倩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來安慰眼前的人,只得起身走近凌雲,伸出手握緊凌雲垂在一旁的手,用自己的力量和溫度告訴他,自己一直陪在他身邊。
“是啊,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了!但是這十幾年,每當晚上我閉上雙眼,便就看見那滿院的親人屍首,看見禁衛軍的獰笑,還有,當今國丈那張臉!我每時每刻都不敢忘!每時每刻,死去的東城軍都在跟我說復仇!”
“不,江五你聽我說,那些人不怪你,真的不怪你,那只是政治鬥爭中必然會有的現象,我知道,你對他們都有感情,但這是你沒法控制的!這些壓力和罪惡感不應該由你來背!”容羽倩看着陷入自責和痛苦的凌雲,急急解釋。
但是已經被這仇恨困了十幾年的凌雲,怎麼會被就這幾句的勸解就脫離出來。靜默半響,凌雲收回畫上的手,轉身握住容羽倩的手臂,認認真真的看着她。
“容七,我知道,這些不怪我。但是身爲東城軍統帥之子,我有這個責任,爲當年含冤而死的人討回一個公道!爲他們洗刷這個罪名。他們是功臣,不能這樣抹黑!”
凌雲何嘗不知道這條路的困難和危險,但是,他想,這就是他這一輩子的目標吧!
容羽倩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江五一直以來,對着周圍的人和事處事風格都帶着一股子狠厲的味道,自己遇到他後,滿滿了解他,發現他像刺蝟般,外面圍着一圈硬刺,內裡卻是極其柔軟,只是不熟悉的話,都會被他外邊那些硬刺嚇跑。
也許這就是爲什麼自己會忍不住的靠近他的原因吧。他一個人孤身這麼多年,她心疼他。
“好,我陪你一起!”既然不能阻止他,那便一起吧!
凌雲看着容羽倩,聞言嘴角綻開笑容,“好,我們一起!”
“你給我看的就這些?”容羽倩笑了笑,打量圈周圍,按他的性子,應該還有別的吧。果然,話音剛落,便看見凌雲擡步向西廂走去,一邊招呼她跟上。
容羽倩跟在凌雲身後,一路走來,這府邸當真如同有人居住一般,桌椅牀榻,畫壁長廊,樣樣與平時居住的無二致。
容羽倩轉頭轉腦的看着周圍,凌雲看在眼裡,“是不是好奇爲何建了這麼一座地下城?”語氣輕柔。
“嗯,這地下建這麼一座府,確實大手筆!”容羽倩收回目光,看着凌雲。
“這裡都是仿着前統帥府而建的。來,這邊。”凌雲只是極簡單的一句帶過,一個轉身帶着容羽倩進了一間屋子。
這裡是地下,原本來說應當幽暗無光,但是此處卻有日光投下來,擡頭卻沒有看到什麼特別之處,剛想開口問,但是隨着凌雲一手推開門,屋內的情景讓容羽倩到嘴邊的話咽在喉嚨。
房門大開,一目瞭然,只見屋中間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差不多上千的武器,刀槍劍戟各式各樣的,但都擺放的整整齊齊。武器都擦的噌亮,這樣一擺,整個房間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這是武器庫?”半晌,容羽倩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看着這些兵器,容羽倩心裡想着凌雲的打算。
難不成他想要建一支軍隊?這麼多的兵器,那人呢?去哪找人呢?容羽倩沒發現,當她看着這滿屋子兵器的,大概明白凌雲想要做什麼事情後,她沒有害怕,沒有退縮,只死擔心着人手夠不夠的問題。
“人呢?你去那找人呢?”心裡這般想的,口中也就這般一致的說了出來。
凌雲聽得容羽倩的問話,嘴角笑意加深。這纔是他要的妻!支持他,不會拖他的後腿,不會瞻前顧後。
“這些兵器都是有主的。你有沒有聽過“沉魘”?”凌雲扭頭看着容羽倩,慢聲解釋。
“那他們現在在哪?”容羽倩看着凌雲雲淡風輕的樣子,也是,自己居然還擔心這樣的事。江五做哪件事不是有了周密的計劃再實行的。
心裡想法剛剛落下,便聽得凌雲的問話。
沉魘?唔,有點耳熟啊!容羽倩也顧不上自己剛剛問的話凌雲沒有回答了,自己一個勁得琢磨,到底是在哪聽過這兩個詞呢?
想了半天,總是差那麼一點,容羽倩皺着一張臉,有點鬱悶。
“別急,我帶你看看,你就明白了。”凌雲看着皺成包子臉的容羽倩,心裡鬱氣散了大半,拉着容羽倩又擡步進了裡間。
這裡間倒不似外間,應該是幾間廂房打通了,比外面寬了幾倍。容羽倩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一瞬間的呆愣。
這間屋子,不,應該說這幾間屋子打通了就不說了,但是這房間裡什麼擺設都沒有,只是兩邊兩大長條的炕,房子有多長,炕就有多長。
還有,這炕也不是隻建在那裡做擺設的,上面整整齊齊的躺着一炕的人,身穿鎧甲,全身武裝,倒像是隨時都能出兵打仗似的。
這麼多的士兵,應該是士兵吧?容羽倩從頭看到尾,炕上所有的人身穿一樣的鎧甲,一樣的閉着眼睛,就像熟睡一樣。
先不說這裡出現一隊士兵正不正常,就現在,他們兩進來這麼久,這些人依舊是熟睡狀態,這樣就太不正常了!容羽倩看着這些人,面上的好奇怎麼也忍不住,偏過頭看着凌雲。
凌雲一看容羽倩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幹嘛,點了點,允了。
見得了凌雲的首肯,容羽倩上前就近選了一個人,費勁的扒開手上的護腕,忙活半天終是摸到了這個士兵的脈搏。
手指搭在脈上,指尖下等我脈象卻讓容羽倩心裡暗驚。只見這脈搏洪勁有力,但是跳動的卻是極爲滯緩,每三次正常的間隔後便會間隔較長時間摸不到脈跳。
這,這個脈象倒是第一次遇到啊!但是總覺得在哪裡有看到過這樣的表述啊!容羽倩鬆開這士兵的手,走了幾步又探了個士兵的脈,結果一摸一樣的症狀。再試了幾個,都是一樣。
容羽倩一邊心裡琢磨,一邊走回凌雲身邊。
“怎麼樣?看出什麼來沒?”凌雲看着容羽倩走回身邊,只是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表明她正在思考。
容羽倩依舊頭也不擡,對於凌雲的話只回了兩個字“活的。”
這個答案讓凌雲有點苦笑不得,難不成這裡還能放着的都是死人不成。算了,不爲難她了,凌雲張口準備告訴容羽倩,剛想開口卻被容羽倩興高采烈的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