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聽着而是先前那個貴公子的聲音,鬥着膽子起身看着櫃檯上的銀子點頭:“客官……放心,就是您不說小的也要清……理的。”
“如此,就麻辛苦掌櫃的稍晚些時候,給我們每間房裡送一份晚飯準備熱水。”
“噯噯。”掌櫃小心收了銀錢,哈着腰目送幾尊笑面殺神上了樓,然後一把提起還在篩糠的小二,給了他一腳,怒瞪着:“還不快去找人將這裡處理乾淨!要是衙門的人看到了,到時候把你賣了也堵不上他們的嘴!”
“是是是!”小二一聽掌櫃那詞嚴厲色的語氣,瞬間沒了主意只好順着掌櫃的話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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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小二纔想起一個問題:“掌櫃的,官府與江湖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麼?”
掌櫃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個短命的,官家的事哪是你我能議論的。現在的世道管你什麼身份,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我們不過小本經營,只要安心做好本分事其他不該我們管也管不着,懂了?”
聽着掌櫃一長串的說教,年輕的小二不以爲意的撇撇嘴角,騷着後腦悻悻然的繼續招呼進門的客人。
眼見他根本沒聽進去,掌櫃嘖了兩聲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痛恨表情指着小二的背影直搖頭,隨後又埋頭奮戰着手中的賬本,另一手噼啪撥弄着算盤。
那模樣仿似早些時候的事情沒發生過一般,讓人不得不感嘆唏噓,同時又無可奈何,想活着就得學會適應環境,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兩日後,慕容習一行趕至臨近千丈崖的一個小鎮上,剛制服一幫山盜壓上山窩時,正好遇上窩在山寨裡‘做客’的熟人。
就在東方透翻着白眼感嘆世界渺小的時候,除了她穆引還有龍遺和呆子外加一隻醜東西之外。一行人呼啦一聲全都跪拜在地,唱道:
“草民(民女)參見太子,三皇子,六皇子……”
“喲~,是你們啊。”虎皮上座太子蕭紓羽剛端起茶盞,就被外間繁雜的腳步打斷。擡眼望去就見着一大幫‘熟人’壓着山寨老大幾人進了大堂。熟料山寨老大聽了慕容習他們唱喏,當下慘呼一聲完了,就覺天旋地轉昏了過去。
眼見着當家的打有一種打死也不起來的樣子,可苦了那些個手下。苦於動作被壓制靠近不得,一個個哀嚎起來:“太子饒命啊……”
誰知蕭紓羽根本沒看見他們,朝着跪地的一行人罷手不用多禮,端着茶碗示意:“慕容公子共飲一盞?”
“草民不敢,只不知太子爲何會身處山寨之中?”慕容習不敢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遂只得旁敲試探。
兩旁的蕭天嵐和蕭無憂皆是向他投去淡淡的一眼,卻不作答。到是蕭天嵐向着東方透時笑着點頭表示了一下。蕭無憂還是那副傲嬌樣,轉過身子別開眼——眼不見爲淨!
蕭紓羽還是一貫溫雅,眼中星光點點。看了一眼昏過去的山寨頭子又轉向旁邊那幾個兀自落座的人,三言兩語解開慕容習的疑惑確是看着東方透笑着:“沒什麼,只是路過此地,不小心遭暗算。東方六小姐近來可好?”
聽着蕭紓羽不痛不癢的敘述,東方透實在想不透他們三個是怎麼個‘被暗算’的。不過他們既然這麼喜歡‘被虐’,那她也沒什麼好上心的。心下轉了八個彎復又挑眉攤手:
“看到啦,四肢健全能說會道,好着呢。有勞掛心,民女倍感壓力山大。”挑眉腹誹:這麼個大活人在這裡,還裝什麼客套?
看着東方透十足調侃蕭紓羽的模樣,東方離和東方玥心下皆是一陣氣悶,不明白太子爲什麼會找那沒半點特色的醜丫頭搭話。又見着那醜丫頭言語間沒半點尊卑,腰桿兒挺得筆直的與太子對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東方透,你是什麼東西,竟敢着麼沒大沒小?”一旁東方玥不似東方離那般沉得住氣,當下上前一步指着兀自落座的人厲聲質問。
“我是什麼東西,你問問你自己不就知道了?”淡淡斜眼看着她,涼涼的將問題反拋回去:“或者回去問你家東方老爺也行。”
“少在我面前裝,你一個一無是處的醜丫頭怎麼能與我相提並論。更何況爹爹公務繁忙,哪裡有時間理你這被遺忘在後山的野丫頭!”
眼見着自己在這醜丫頭面前有種被戲耍的感覺,東方玥心下像貓抓一樣。脫口而出的話也忘了挑個場合,聲調平地提高了幾分,整個大堂的人全聽清楚了。
連那一直昏睡的善戰老大也噌一下坐立起來,這邊看看那邊瞅瞅,最後用仇視的眼睛盯着東方玥,心道:“醜陋的女子,老子怎麼瞎眼將她劫回來了?太掉價了。
上座三人聽了心下皆是一陣反感,面上不動聲色的朝東方玥看去。眼見自己心儀之人往自己這邊看過來,東方玥哪裡還有先前劍拔弩張的氣勢,頓時變成溫順的綿羊,面色緋紅。
野丫頭?!
東方吟一聽這三個字,心下一咯噔仿似下意識的往東方透看去,眼見對方面無表情看不出息怒,心下更心疼,張嘴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懷裡,黑芝麻仰着黝黑的小腦袋看着東方吟的變化,瞅着那醜丫頭的方向,刨着爪子疑惑:這呆子幹什麼一副心痛的表情望着那醜丫頭啊?對面那個白衣女子不是比醜丫頭更漂亮嗎?看着一直沒開口的東方離,黑芝麻有一瞬間失神……
咳咳,因爲拿她跟東方透比較,所以神遊了。
眼見着東方透緊繃的嘴角突然鬆弛開來扯出一抹極細的笑意,東方吟心房那裡緊抽。伸手,想拉過她護在懷裡,東方透哪裡知道他此時所想,剛好先他一步起身錯開相觸的手,虛弱的手指抓了空,如失了魂般視線隨着她的身影而去……
“野丫頭?我嗎?”緩步行至一臉嬌羞的東方玥跟前,指着自己鼻尖語氣間全然一副調皮之意。
“什麼?”被問得一懵,東方玥腦子有一瞬間當機。東方透不理會她犯傻,徑直原地踱步,好似在思量着什麼。
蕭紓羽和蕭天嵐的視線也隨着她的步子來回轉着,嘴角噙着的一絲笑意證明他們心情還不錯。別開眼的蕭無憂眼角利索剛好看到兩個哥哥的表情,心下按耐不住扭頭瞅着眼前的一幕,面上不以爲然:被訓得那麼慘,還腆着臉笑,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