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得儘快讓另一個自己消失,不然難保哪一日他的意識海出現就是頭破血流了。
而白非吟的想法東方透並不知情,她只知道呆子的進度很慢,腦子也不好使,這樣下去,到時得老死在這山上也說不定!
天璇前院,原本對東方吟能輕鬆下了兩米高的梅花樁存着疑慮的宮遙岑在聽了白非吟的解釋之後也終於認栽去完成那加罰的兩小時。
樹蔭下,白非吟兀自愜意的躺在安樂椅上,放鬆着有些疲累的身體,真不知那丫頭怎麼想到的歪點子,連他這意識海都有些吃不消。
正兀自沉思間,一抹陰影兜頭罩下。擡眼就見龍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映在眼裡,微眯眼漾開自認爲的東方吟式的傻笑:“龍遺,你怎麼來了?”
聽着往日無異的問候,龍遺一瞬間愣神隨即恢復清明衝白非吟哼笑:“饕餮那死傢伙已經都招了!”
“什麼?”原本還在裝的白非吟突然有一瞬沒聽懂。旋即又正色眼神看着不似作假的龍遺,慢慢收斂性子沉靜下來:“不愧是同爲上古神獸。”
不清不楚的一句話,不只是讚賞還是他意。暗處,負責警戒的饕餮渾身一抖,他很想提醒主人,他面上現在那種神情不適合他現在的身份,很容易會被識破的!
而且…他不是招的,是自願說的……
龍遺挑眉,明顯,對於擁有東方吟的身份卻是另一個神情的白非吟感興趣。
“原來,真有雙生之人的存在?”龍遺類似呢喃的一聲,白非吟嗤鼻,淡淡瞥了他一眼:“數十年前你難道沒見識過?”
龍遺笑,不否認:“只是沒這麼近距離真切見過,有幸之至!”
白非吟收回視線,看着遠處梅花樁上依舊忘我的宮遙岑,淡淡開口,聲音似是遙遠國度傳來:“那神龍閣下可有什麼想法?”
龍遺嗤笑,眼裡的苦澀不知是嗤笑白非吟挖苦似的稱讚還是嗤笑自己對於神龍兩字的誇大。
“本來是有想法的,可是事後想想,覺得你的想法未嘗不可。本來還對穆引那廝有絲偏見的,現在想來,他是想獨挑大樑逞英雄——我又怎麼可能讓他如意!”再怎麼說,出風頭的事情,也得有他的介入才行。
“所以?”白非吟眼裡漾着笑意,龍遺的意思他已經明白,看來跟某些人說話並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很好!
“其他事都由着你,除了透丫頭之外!”這是他的職責也是底線。
他是神獸沒錯,但一直是隻屬於東方透!
白非吟輕笑,風華自現:“如果孤說不呢?”輕飄飄的一句反問,噎得龍遺一時接不上話。因爲他是不能拿他怎麼樣……
意識到此時的東方吟背後還有饕餮和未知的勢力,龍遺旋即想到一個折中的點子,露齒燦笑:“當然,小爺我說的只是透丫頭的人身安全,其他小爺可以對你放寬界限。”雖然,是很沒底氣的一句話。
卻是不得不屈服眼下現實的妥協,原本有些諂媚的笑意突然一凝:“如果是因爲內疚,小爺勸你還是不要費心思接近透丫頭!”
白非吟起身,正面直視龍遺,點頭:“白染和御歸的錯,孤爲什麼要替他們承認?”
一句反問,讓龍遺眯眼,暗乎好冷情的人。也瞬間讓背地裡的饕餮憂桑了……他家主人原來並沒有繼承他生父的遺願,倒是這事不關己的冷淡性子更甚幾分!
“所以,你期望的事情孤不會讓你看到的。倒是你,現在自認有資格守着丫頭麼?”
明白白非吟話中譏諷之意,龍遺也只是撇嘴哼哼着轉身離開。他只是來確認饕餮和他主人對東方透的威脅,並不是來給人當話題的。
“噯?那不是龍遺嗎?都快比試了,他怎麼還有時間來串門?”剛好練完的宮遙岑身子一軟就倒在安樂椅上,問着側臉看着他的東方吟,皺眉。
怎麼發覺,這個小書生看他的眼神不一樣了?
眨眼,再次擡眸確認卻見人已經走遠。半支起身子,宮遙岑搔頭自語:“難道是訓練量過大出現幻覺了?”
轉眼,第一個三月一期的比試還有兩天,這幾日整個雲上樓都攏在沉悶緊張的氛圍裡。
天樞院裡,蕭天嵐依舊負手而立在窗前,望着院外忙進忙出的一衆弟子,再次輕嘆。
這不是他原來的本意,早知道還不如呆在宮裡整日吟風頌雪呢。雖然,來雲上樓的原意一直是保護身爲太子的四弟——可眼下看着自己輕鬆的有些無聊的生活,他真的覺得沒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無限幽怨的合上窗子,返身坐在獨自研究棋藝的蕭紓羽身邊,手執黑子同拿書端詳的蕭紓羽對弈順道調侃起來。
“四弟,從半月前的暗殺我們已經平靜到現在了。你整日就是專研棋藝,現在你別的本事沒見漲這棋藝可是越發精湛了。”
蕭紓羽放下書,兀自一笑:“聽說那日天璇院裡發生了一件詭異的傳聞,怎麼不見三哥你關心?”
蕭天嵐執棋的手一頓旋即失笑:“我以爲你不知道那邊的情況的?”還真以爲整天抱着棋盤度日了呢?
“漫天碧色耀人眼,不同尋常的另一股靈體瞬間充斥整個天璇院上空,除了小透姑娘不自知之外,又有誰不知道呢?”
眼下談到詭事上,蕭紓羽也沒了對弈的興致,一揮袖推亂棋盤起身踏出房門。蕭天嵐隨後。
“只是前因不明,動機難測。靜觀其變纔是眼下我們能做的。”
“可要知會皇父一聲?”蕭天嵐有些憂心。
蕭紓羽搖頭:“不能。雲上樓主和摘星樓主還有缺德大師都在,我們不能太過放肆。”江湖和朝堂本就是兩方勢力不幹澀,如果他們硬要以皇室身份打壓只會適得其反而讓其他人獲利。
雖然,他明白三哥的憂慮——太過強大的力量,不能爲其所用,都只能是威脅!可是,這威脅——卻是來自東方透!
一個小姑娘,懷揣這逆天之力。而這一路下來幾次遇險都不曾見她出手,到底是她隱藏的深,還是她和他們一樣並不知情,只是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