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絃歌公子

78、絃歌公子

醫帳裡,南宮墨蹲在地上處理藥材。手上的動作雖然沒有絲毫的停滯,但是清麗的雙眸卻有些飄忽地望向了不知名的遠方。看得老大夫坐在一邊連連搖頭,好半天終於看不下去了,叫道:“丫頭,你住手!別糟蹋老夫的藥材了。”

南宮墨回神,手裡原本是要切段的藥材已經被她快要切成末了。愣了一下,淡定地收起藥材道:“還能用,這樣藥效更好一些。”

老大夫哼哼,看着她忍不住勸道:“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大將軍雖然不近人情的,但是這個時候不讓你離開軍營卻是爲了你好。”南宮墨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事情她已經知道了,蕭千夜之前搶在南宮懷之前上了一本摺子提到了她跑到軍中的事情。南宮懷只得隨後補了一封摺子說明她醫術了得,擔心父兄安危所以才前來戰場的。既然已經說了這樣的理由,她自然也得做出擔心父兄,留在軍營中幫忙的樣子,而不是小兒女的男女之情奔赴戰場,這樣說出去對名節也有損。只是現在衛君陌下落不明,她心裡哪兒能夠舒服的了?

老大夫道:“我是不知道你跟大將軍有什麼矛盾,不過大家子裡總不過就是那麼一些事。但是面對外人的時候你們總還是一家子。你以爲這些日子這軍中誰看不出來你跟大將軍關係不好?只要他一天還是楚國公,楚國公之女這個身份就是你的護身符,你倒是好,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南宮墨猶豫了片刻,問道:“你是在提醒我,該利用的就要往死裡用不必客氣麼?”她真心不是宅鬥宮鬥高手,也確實是沒有打算跟南宮懷上演什麼父慈女孝的戲碼。

老大夫愣了愣,撇撇嘴道:“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嗯,多謝前輩教誨。我會努力地。”

“……”努力利用你爹麼?

“小姐!”房出現在門口,南宮墨連忙站起身來,道:“有什麼消息?出去說。”

兩人走出醫賬,房有些興奮地道:“方纔下面的人來稟告,在下游三十里外的一個小城中一家當鋪找到了公子的隨身信物。”南宮墨心中也是一振,很快又有些遲疑,“三十里?”會不會太遠了?若是人能被沖走那麼遠還能有氣兒?若不是被水沖走的,能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衛君陌爲何不回來?

房也有些擔心,低聲道:“詢問過當鋪的掌櫃,據說是一個長相十分俊雅的年輕公子去當的。但是…根據掌櫃的描述,對方並非是公子。”

南宮墨想了想,沉聲道:“先過去看看再說。”

“是,小姐。殿主已經趕過去了,咱們這就過去?”

南宮墨點點頭道:“這就出發。”

“南宮小姐。”身後傳來蕭千夜的聲音,房挑了挑眉站在南宮墨身後面無表情。南宮墨轉身,平靜地看着他,“越郡王,有何指教?”

蕭千夜眼神微沉,很快又重新笑得和煦起來,“南宮小姐可是在怪本王?”

南宮墨淡然道:“郡王何處此言?”

蕭千夜道:“表弟失蹤的事情本王也很擔心,還請南宮小姐見諒。”這些日子蕭千夜其實也不好過,雖然礙於他的身份沒人敢說什麼,但是很多時候其實不用說什麼,許多人的態度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一場仗下來,大將軍重傷,左先鋒失蹤,偏偏只有罪魁禍首的蕭千夜分毫不傷。軍中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敬佩的都是英雄好漢,蕭千夜這樣的即使他身份再高,看得上眼的人也不多。

饒是蕭千夜的性格一向稱得上是溫文爾雅,但是在軍中的這些日子也感到萬分憋屈了。若不是皇祖父和父王吩咐他趁着這次的機會賺一些軍功,只怕早就忍不住打道回京了。而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留不留也沒什麼差別了,反正這次的軍功是沒他什麼事兒了。皇祖父已經下旨,等到朝廷派來接替南宮懷的將領一到,他就要跟着南宮懷一起啓程回京。

想起自己這些日子一來的種種不順,在想到下落不明的衛君陌,蕭千夜心底不知怎麼的就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來。

“郡王言重了,如果沒有什麼事南宮墨還有事先告辭了。”

南宮墨轉身要走,蕭千夜上前一步想要攔住她,“等等……”

南宮墨身子微微一偏,錯步讓開。等到蕭千夜上前兩步,望着空蕩蕩什麼都沒有抓住的手眼底露出一絲愕然和迷茫,南宮墨已經走出七八步遠了。

距離軍營幾十裡外有一座臨江的小城。城外幾裡處的一個小山谷裡一個身穿一身藍色衣衫的俊美男子正坐在樹下握着一卷書悠然的看着。在他不遠處的火爐上正熬着藥,濃濃的藥香瀰漫在空氣中。身後幾步遠是一間樸素無奇的草屋,屋外門口坐着一個一臉冷峻的青年男子。只是他此時渾身上下動彈不得,只能一雙冷眸定定地盯着樹下的男子,可惜對方絲毫不爲所動。

滿意地翻過一頁書,藍衣男子將手中的書卷放下,擡頭看向不遠處的人,挑眉道:“看起來,衛世子今天的精神很不錯?”

冷峻男子,自然正是落水失蹤的衛君陌無疑。衛君陌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男子沉默不語,藍衣男子輕撫着下巴道:“衛世子,這可不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啊。”

“絃歌。”衛君陌冷聲道。

藍衣男子淡然一笑,俊美爾雅的容顏上頓時讓人覺得如百花盛開春風拂面。難怪能夠引得無數江湖女俠名門淑女惦念不已。絃歌公子號稱琴醫雙絕,但是江湖中還有另一種說法。據說江湖中最厲害的四種東西便是:水閣閣主的鞭,紫霄公子的劍,秀水仙子的毒和絃歌公子的笑。水閣閣主和紫霄公子少有人見過,但是秀水仙子又稱毒仙子,一手使毒的本事出神入化,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由此可見,絃歌公子的笑有多麼令人神往。

只是與毒仙子不同,絃歌公子的名聲素來是極好的。無數的俠女閨秀爲了絃歌公子一笑神魂顛倒,讓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只是此時,衛君陌卻點兒也不覺得絃歌的笑容好看。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道:“絃歌公子有何指教?”

絃歌笑容可掬,令無數女子思之慾狂的笑容彷彿不要錢一般。只是口中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只聽他輕聲道:“其實…在下也很是苦惱。到底是應該…救你呢,還是應該直接毒死你。”絃歌公子若是想要毒死誰,只怕連個屍體也沒有人能夠找得到。那所謂江湖第一用毒高手的毒仙子在他面前更像是小孩子的把戲。

衛君陌淡淡道:“你不妨試試看。”

絃歌似乎真的在認真思索這個問題,良久還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我若真的毒死了你,那丫頭只怕要找我算賬。那天真的應該當看不見讓你淹死算了。”

你那天要是不多事,我早就回去了。衛君陌淡漠地紫眸彷彿在如是說道。說實話,當時他受的傷當真不是多重。只不過落水的瞬間被幾個投靠了張定方的江湖中人給盯上了。這才費了點勁一路到了下游,誰知道剛剛殺了那幾個江湖中人準備歇口氣回去,就遇到了這個瘟神。

衛君陌現在還記得當時,一身藍衣風姿卓然飄逸如仙的青年男子揹着個藥箱站在不遠處,看着他溫和地問道:“閣下就是衛世子麼?在下弦歌。”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渾身上下就僵硬地動彈不得,然後眼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

“在流水裡下毒也是很不容易的。否則怎麼能製得住武功高強的衛世子呢?”事後絃歌公子忍不住感嘆道。真的不容易啊,爲了悄無聲息地制住衛君陌,他在上游不遠的地方投下了整整十幾瓶的慢性毒藥。總算是成功的讓泡在水裡的衛世子中招了。但是那代價…絃歌公子表示他完全不想再用同樣的方法對付一個人了。每倒下去的一瓶藥都要比跟他們同體積的黃金更值錢啊。

衛君陌皺眉,“絃歌公子有什麼指教不能以後再說?如今正是兩軍交戰的時候。”

絃歌並不着急,淡淡笑道:“南宮懷傷得半死不活,還能打什麼仗?衛公子是怕墨兒擔心麼?彆着急,就算你真的回不去了,墨兒最多替你難過兩天。”

衛君陌凝眉,決定不再跟此人交談。絃歌閒閒地提醒道:“你可千萬別運功逼毒,若是出了什麼意外莫說我沒有提醒你。”

衛君陌閉上眼,只當沒聽見他說話。

“師兄!”

南宮墨的聲音在谷外響起,絃歌公子站起身來劍眉微挑,“這麼快就來了?真是的…辛辛苦苦養了好幾年,倒是對別的男人這麼熱心,果然應該先毒死你麼?”

說話間,南宮墨的聲音已經出現在了不遠處的谷口,身後還跟着是房和危以及藺長風等人。

絃歌挑眉一笑,看着南宮墨眼神溫和,“無瑕,原來你還記得師兄啊。”

南宮墨有些驚喜,“師兄,你怎麼在這兒?”

絃歌挑眉看了一眼南宮墨,擡手指了指衛君陌道:“路過,剛好撿到的。是你的吧?”

南宮墨窘然,身後藺長風跟上來笑道:“原來是絃歌公子,久仰大名。多謝你救了君陌。”看到衛君陌坐在一邊一動不動,不由詫異,“君陌?”紫霄殿衆人紛紛瞪向絃歌公子神色不善。這情形,分明是眼前這人挾持了他們公子。

藺長風伸手去替衛君陌解穴,卻發現根本沒用,不由得回頭看向南宮墨。絃歌淡淡道:“急什麼?他身受重傷亂動沒什麼好處。”

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重傷的樣子啊。特別是在看到衛君陌越加冰冷的臉色和絃歌公子讓人心頭髮涼的笑意時這種感覺越加明顯。

“師兄……”南宮墨輕聲喚道。

絃歌望着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師兄可沒騙你,這傢伙仗着自己武功好胡來,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若是不治將來可活不過五十。”這個南宮墨自然知道,只是一來是現在沒時間,二來養生溫養之道實在非她所長。正打算到時候請師父或者師兄看看呢,誰知道衛君陌就先一步遇到師兄了。

聽了絃歌的話,藺長風等人也是變了臉色。三年前衛君陌和宮馭宸一戰傷得有多重他們都是知道的,只是事後衛君陌除了武功一直沒能恢復到巔峰以外並沒有其他毛病,所以衆人才以爲沒什麼大礙了。但是絃歌公子醫術稱絕天下,他說的話自然不能不信。

絃歌指了一眼旁邊的藥爐,有些不悅地道:“這藥需要連用七天才能見效,這傢伙總是想要跑。若是前功盡棄了,下一次可沒那麼容易正好能夠找齊這些藥材?”南宮墨早就聞到了,那看似不起眼的藥罐裡放着的都是許多難得一見的藥材。有許多平時師兄還捨不得拿出來用呢,這次倒是全給衛君陌用上了。

“師兄,多謝你。”南宮墨道。她自然明白,師兄下了如此大的本錢,多半是因爲她的關係。

絃歌擡手揉了揉她的髮絲,道:“謝什麼?不過是一點藥材而已。”

“那個…”藺長風忍不住摸摸鼻子問道:“這樣一動不動,是必須的麼?”沒看到衛君陌都快要凍成冰棍了麼?

絃歌心情好了一些,擡手拋過去一個藥瓶給藺長風。藺長風接在手裡正要給衛君陌服下,卻見衛君陌悶哼一聲慢慢站了起來。絃歌有些驚訝地挑眉,他每天給他下一次藥,居然還能這麼快自己將毒全部逼出來,果然是實力不俗啊。

南宮墨有些頭疼的扶額,只怕衛君陌是知道師兄的身份纔沒有動作。若是真的不認識,這兩個人…還真不知道誰死誰活。

藺長風看看絃歌,再看看衛君陌,也只能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果然,大舅哥沒有那麼容易應付,比起南宮家的兩兄弟,這一位顯然纔是正主。也不知道這幾天君陌受了什麼樣的磋磨臉色才這麼難看。不過…要娶漂亮媳婦兒,苦其心志,餓其體膚也是理所應當的吧?何況還有這麼厲害的大舅哥,衛君陌也算是賺了。只要他能擺平這位絃歌公子。

揮揮手,藺長風道:“既然沒事,咱們就先走了。房,你回去給南宮將軍報個信,就說…衛君陌身受重傷,現在要養傷不能回去。”既然有病,就得治。反正南宮懷現在也大不了仗,衛君陌回去也是待着。

“請南宮將軍先隱下我的消息。”衛君陌淡淡道。

“是,殿主,公子。”

藺長風朝南宮墨擠眉弄眼一番,也不管南宮墨看沒看懂他的意思,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幽靜的山谷裡,一時間只剩下三人了,氣氛再一次凝重起來。

南宮墨嘆了口氣,道:“師兄,君陌,你們用飯了麼?”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衛君陌沉默的搖搖頭,絃歌悠然笑道:“師兄可是有許久沒有吃過墨兒做的菜了。”南宮墨道:“我去做飯,你們聊吧。”逃也似得進的小屋,心裡暗暗抹汗。當年她怎麼就沒有帶個男人到大哥跟前去看看呢?好歹也能有些經驗啊。

屋外,兩個男人面面相覷。絃歌公子笑容和煦,風度翩翩,“墨兒是個單純的姑娘,我一直擔心她以後被人給騙了呢。”

“絃歌公子以後不用擔心了。”衛君陌淡然道。

絃歌點點頭,道:“確實,從前我只擔心她被許多人騙了,以後…只要看着她別被一個人騙了就可以了。”

衛君陌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會騙無瑕。”

絃歌挑眉,道:“哦?據在下所知…靖江郡王府可並不平靜。”

衛君陌擡眼看了他一眼道:“無瑕並非需要人護在羽翼之下的弱質女子。”絃歌冷笑一聲道:“哦?所以就可以讓墨兒爲你奔赴戰場,去淌靖江郡王府那一堆爛攤子?還有你那個紫霄殿…身爲公主之子,當朝皇族,暗中插手江湖之事,衛君陌,你想幹什麼?”

衛君陌沉默良久,方纔沉聲道:“我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要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無論做什麼,我都會跟無瑕一起的。”

草屋外,有片刻的沉默。明明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氣氛卻凝重的讓人彷彿連呼吸都無法順暢一般。許久,方纔聽到絃歌沉聲道:“你最好說話算數,如果……”

“不會有如果。”

絃歌冷笑一聲,繼續被他打斷的話,“你會知道,欺騙我絃歌公子的後果。”

南宮墨一邊在小屋後面的露天廚房做飯,一邊傾耳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有些無奈地苦笑。她實在是不會處理這種情況,只好遁走了。只希望這兩人最好能理智一些,這幾天…師兄要刁難衛君陌出氣應該也出過了吧?想到此處,南宮墨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多做兩個衛君陌喜歡的菜。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南宮墨回頭便看到衛君陌臉色平淡地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

衛君陌看了看她跟前放着的各種蔬菜道:“我幫你。”很自然的接過了洗菜的活兒。當初在丹陽的時候衛君陌和藺長風在南宮墨家住了好幾天,對於這些事情倒也算得上是熟練了。第一次被指使着洗菜的時候衛世子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但是看着藍衣少女神色溫婉的站在一邊做菜的模樣,不知怎麼的突然又覺得這樣其實很好。

看着他的動作,南宮墨抿脣微微一笑並不阻止。小小的廚房裡突然擠進兩個人,便顯得有些擁擠,不過卻也更多了幾分溫馨。南宮墨側首看了看他,問道:“傷得重麼?”

“沒受傷。”衛君陌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重,皮外傷。”

南宮墨瞭然,衛君陌遲遲不歸果然不是受傷的原因,而是被師兄拖着走不了吧。手上一邊忙碌着,南宮墨一邊道:“師兄不是壞人,他只是擔心我。不過這次……”這次師兄把衛君陌強押在這裡,卻連個信都不給報,確實是有些過分了。若那個人不是師兄,想起這幾天的焦急南宮墨只怕當忍不住想要當場給對方几拳。

“我知道。”衛君陌道,如果不是因爲他知道絃歌是無瑕的師兄,絃歌想要制住他也未必那麼容易。而且,原本他也沒打算那麼快回去,只是絃歌不讓他給無瑕寶信,讓他很是不爽罷了。

南宮墨好奇,問道:“可是有什麼計劃?”看衛君陌這般不驕不躁的模樣,便知道他也並不急着回去。衛君陌微微點頭,道:“江湖事還是江湖了比較好。讓水閣的人插手戰事,變數太大。”

“你是想要對付宮馭宸麼?”南宮墨沉吟道:“師兄沒誤你的事兒吧?”

衛君陌沉默地搖搖頭,側首看了看站在身邊忙碌着的美麗少女,衛君陌眼底略過一絲笑意。雖然被突然殺出來的絃歌打亂了一點兒計劃,但是現在他卻有些感激絃歌了。若是沒有絃歌這麼橫插一下,無瑕怎麼會忘了追究他故意落水的事情?

等到兩人端着飯菜出來,桌上只有絃歌留下來的一封信箋和一個給衛君陌的藥方,絃歌公子早已經飄然而去。信箋中,絃歌公子表示師妹有了未婚夫便將師兄拋到一邊,師兄很是傷心,不想留在礙眼了。並且表示,等到她們大婚之時,還會在上門來參加婚禮的,如果衛世子做了什麼對不起小師妹的事情,千蟲百毒散侍候他全家。

“……”宛若謫仙的絃歌公子說出這種粗魯兇狠的話,讓外人看到醫仙的真面目一定要嚇掉一地的下巴。

南宮墨無奈地一笑,收起信箋笑道:“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我們很快就會再見到師兄了。”

“……”我一點兒也不想見到他。

衛君陌對付宮馭宸的方法也非常的簡單粗暴,他沒有直接去找宮馭宸的麻煩,而是直接命令紫霄殿攻擊水閣各地的據點。如今知道衛君陌消息的人只有藺長風等少數幾個,於是紫霄殿打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攻擊理由。

水閣閣主暗算了紫霄公子!

對此,宮閣主忍不住想要嘴角抽搐。他若是真暗算了衛君陌那纔好了呢。問題是,特麼的他連衛君陌在哪兒都不知道水閣就要被迫跟紫霄殿開戰了。

水閣不是宮馭宸全部的勢力,但是絕對是他大部分的勢力。自己的自然是比別人的要重要得多,所以宮馭宸不得不提前拋棄了張定方接受紫霄殿單方面的宣戰。因爲紫霄殿的現任殿主藺長風根本沒有給他反對的機會。直接就只有一個字——打!

水閣的變化張定方自然不會不知道,他匆匆趕到宮馭宸院子的時候宮馭宸已經收拾了東西正準備離開。見他如此,張定方也有些着急起來,“宮先生,你這是……”

宮馭宸有些無奈地聳肩道:“水閣有事,在下不能久留。”

“這…這該如何是好?老夫還要仰仗先生呢。”張定方焦急地道:“老夫能有今日的局面,多是仰仗先生,先生就這麼走了……”宮馭宸嘆了口氣道:“張將軍言重了,可惜事到如今也無可奈何。不過如今衛君陌不在軍中,只要將軍穩住這些江湖中人,何愁沒有勝算?南宮懷的傷,沒有兩三個月絕無痊癒的可能,朝廷必定會更換主將。難道將軍還擔心什麼?”

聽了他的話,張定方心中稍安,其實行軍打仗的事情他並不怎麼需要宮馭宸出謀劃策。只是這些年若不是宮馭宸暗中相助,他也絕不會這麼順利的取下湖廣。如今見宮馭宸要離開,心中難免有些不安。其實,之前他們早已經商量過未來的計劃了,宮馭宸就算離開兩三個月倒也無妨。

心中定了定,張定方便點頭道:“如此,祝先生一路順風。老夫也盼着宮先生早日歸來。”

宮馭宸淡笑道:“將軍放心便是。無心有勞將軍照料多年,在下無論如何也不會拋下她的,一定早日歸來。”

說起張無心,張定方嘆了口氣,道:“無心這些日子悶悶不樂,只怕是對…金閣主…有些不滿吧?咱們是不是…”張定方膝下無子,對於張無心這個養女還是頗有感情的。見她實在是不樂意嫁給金憑軼,心中也有些動搖。

宮馭宸神色淡漠,淡然道:“將軍,成大事者絕不可隨意出爾反爾。既然將軍當初承諾了此事,莫說事金憑軼哪怕隨便一個江湖浪子也反悔不得。否則,要人如何心甘情願爲將軍賣命?”看着張定方猶豫地模樣,宮馭宸繼續道:“何況,無心生性單純,金憑軼年紀不小,又是江湖中人,遠比那些所謂的年少英才可靠得多。七星連環閣的勢力對將軍的大事來說不容有失,絕對不能出錯。否則…最後只怕就不會咱們圍困金陵,蠶食江南。而是湖廣被朝廷碾壓了。”

“無心…無心那丫頭心悅絃歌公子。”絃歌公子論勢力自然是比不上金憑軼,但是絃歌公子的名譽江湖,而且對許多有權勢的人都有着救命之恩。這樣的人物,仔細算來也不比金憑軼查什麼。

宮馭宸搖頭道:“將軍,相信我,咱們跟絃歌公子是敵非友。”

“這是爲何?”張定方凝眉。

宮馭宸道:“絃歌雖然不問世事。但是將軍當聽說過絃歌公子名揚江湖的三不救?”

張定方遲疑了一下,方道:“欺善爲惡者不救,忤逆不孝者不救,不慈不義者不救。”

宮馭宸撫掌道:“雖然將軍起兵之事自有道理,但是在絃歌的眼中…只怕…”起兵謀反,兵連禍結。所帶來的危害豈止是欺善爲惡的惡人可比?

“更何況,據我說知,絃歌跟南宮墨應該是淵源頗深。將軍現在覺得,你還能將無心嫁給他麼?這些都是題外話,將軍若是出爾反爾,能不能拉攏絃歌還要兩說,但是得罪金憑軼卻是肯定的。世事無雙全。”

張定方心中一震,沉默了良久才嘆了口氣道:“多謝先生提點,老夫一時相差了。無心這丫頭…當初…唉。”當初他並非沒有詢問過養女的看法,但是她並無反對之意。誰知道如今…雖然明面上沒有說什麼,但是下人稟告小姐茶飯不思日益消瘦,他豈會不明白是爲了什麼?

宮馭宸心中冷然一笑,並不答話。張定方這樣一個武將,也不知道怎麼養成張無心那樣的性格。什麼都不肯說,什麼都不肯做,指望着別人能瞭解她的心意,將所有的一切都捧到她跟前來?她以爲她是誰?只要擺出一個姿態就能夠一切順遂心意麼?只可惜…別人也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真是被張定方給寵壞了。

想起張無心,再想起另一個女人,宮馭宸心中莫名地不悅起來。若是張無心有南宮墨一半的堅強和能耐,他也不會將她當成聯姻的工具來用。

------題外話------

(づ ̄3 ̄)づ師兄出來鳥哦嚯嚯~

謝謝親們安慰,其實也不是很生氣啦。這文雖然剛開沒多久,不過大家一直都是很和善和包容鳳輕噠,突然看見一隻如此奇怪的,有點呆了。O(n_n)O哈哈~絃歌公子就是一直名聲好得不得了,私底下又黑有兇殘滴怪胎。謫仙?絃歌公子表示謫仙就是被折斷翅膀的鳥人,本公子跟他們纔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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