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成翔的身上,幾乎沾染了所有的紈絝脾‘性’。.因爲上次的事情鬧的實在是太大了,幾乎將老王爺氣死,榮成翔自己也被打了個半死。榮成翔再紈絝,他也是知道害怕的,因此這段日子雖然養好了傷,但卻一直待在王府,並不大出去。
但這些只是表象,榮成翔老實了沒有幾天,就要生事。
好醫好‘藥’將傷養好,錦衣‘玉’食的王府二爺身子好了,心裡也就跟着癢了起來。不能出府,在府內他也要玩出‘花’樣來。因爲跟勞氏一起住着不大方便,就裝起了回頭的‘浪’子,說要靜心讀書,因此選中了聽風閣。在聽風閣唸書不過是個幌子。聽風閣地方幽靜,閒人少去,榮成翔是如何在裡面胡天胡地的,鬧的王府上下幾乎都知道了。
如果換做是以往,老王爺也早就該知道了。而且,在王府裡,老王爺的眼皮子底下,榮成翔也沒那麼大的膽子。但是現在老王爺的‘精’神頭不比以往,而且還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含飴‘弄’孫上頭。榮成翔也是鑽了老王爺這個空子。
榮成翔本來以爲事情做的機密,卻沒想到一朝被老王爺派人堵住‘門’,抓了個正着。
老王爺一面綁了榮成翔狠打,一面就將聽風閣裡頭服‘侍’的小廝都發賣了。
至於榮成翔這次因爲什麼被打,王府上下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照理,他是鬧的不像,該罰。不過,父王那裡……”榮成翰微微皺眉。
“你這是當局者‘迷’。”柳若姒不以爲然,“二爺從前什麼事情沒鬧出來過。父王氣歸氣,什麼時候真的傷過身子。上一回,那可是例外。父王氣成那個樣子,難道是因爲二爺的不成器?!”
榮成翰沉‘吟’片刻,只得點頭。
柳若姒說的不錯。這麼多年以來,老王爺已經深知榮成翔的‘性’情。榮成翔再胡鬧,老王爺氣過,打罵、處罰過也就過去了。上次之所以中風,並不是因爲榮成翔,而是因爲榮成翔提起的那件事。
那件事中所涉及的人和事,那纔是能夠真正觸動老王爺的。榮成翔再玩出‘花’樣來,也不會觸動老王爺的根本。
所以,什麼擔心老王爺的身子,因此要瞞着榮成翔胡鬧這種說法,根本就是沒有必要的。
“雖是屢教不改,可好歹經過這一回,總能消停些日子。這後院裡,也能幹淨些。”柳若姒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就是我這管家的人,也覺得眼前耳根都清靜了些。”
榮成翰擡眼看柳若姒。
“看我做什麼?”柳若姒覺得榮成翰的眼神有異,忍了一會,終究沒忍住,就嗔着問道。
“阿姒,你說實話。是不是因爲剛知道的事,所以你才……”
“侯爺,你這可不是多想了!”柳若姒就笑,“這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在父王跟前,不提二爺則已,若是提起二爺,我只有誇他好的。這畢竟是母妃的吩咐。”
因爲榮成翔上次氣壞了老王爺,那之後,老王爺對榮成翔更加嚴厲。蘇氏心疼榮成翔,就曾經吩咐過,讓衆人在老王爺跟前的時候,得空能多說榮成翔幾句好話,慢慢緩和老王爺和榮成翔之間的父子關係。
榮成翰見柳若姒說的煞有介事的,不由得也笑了。
柳若姒心中不忿,在想法子爲他出氣,這一點榮成翰十分確定。但是柳若姒不承認,榮成翰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了。
不過,這種被親近的人關愛、維護的感覺,還真是不錯。榮成翰‘摸’着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
轉天,柳若姒正在‘春’暉堂蘇氏的屋子裡,跟蘇氏說些家務,外面就有小丫頭進來稟報,說是蘇家來人了。
柳若姒就停住了話頭,蘇氏忙就讓人進來。
蘇家打發來的是兩個管事媳‘婦’。這兩個管事媳‘婦’,是奉命來接蘇晴暖回去的。
“……正要裁幾件衣裳,還採買了些東西,都要請七姑娘回去過目點頭……”兩個管事媳‘婦’是這樣向蘇氏說的。
蘇家在爲蘇晴暖籌備嫁妝,還有許多別的事情,蘇晴暖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常住永靖王府。
“你們將東西送過來給七丫頭看也是一樣的,才住了沒幾天,你們就要接了回去……”蘇氏心裡不願意,嘴上抱怨了幾句,但還是打發人去叫蘇晴暖。
蘇晴暖似乎已經得知了消息,過來的時候,竟已經是收拾好,就準備回去的樣子。
蘇氏少不得一番嘆息。
“……等這一陣子忙過了,依舊接你過來。”蘇氏輕輕地撫‘摸’着蘇晴暖的頭髮,竟是依依惜別之情。
柳若姒在一邊瞧着,突然心中就有些不自在。
蘇氏的作爲母親的一腔慈愛,似乎都給了榮成翔和蘇晴暖。可是榮成翰……
蘇氏的偏心,柳若姒從前並不是不知道,那個時候她也爲榮成翰不值,但卻沒有過現在這樣強烈的情緒。或許是因爲做了母親的緣故嗎,現在只要看見蘇氏對榮成翰冷淡,對蘇晴暖和榮成翔關切、慈愛,柳若姒心裡就不好受。
心中雖不自在,表面上柳若姒卻是絲毫不肯流‘露’出來。
“你替我送送你七妹妹……,安排妥當些,別讓你七妹妹受了什麼委屈。”說了一會話,蘇晴暖起身告辭,蘇氏就對柳若姒說道。
柳若姒自然答應,一面就送了蘇晴暖出來。
“三嫂如今家事繁忙,還要累得三嫂照顧我,實在心中不安。”蘇晴暖對柳若姒很客氣,而且還帶着明顯的小心。
“七妹妹何必說這樣客套的話。”柳若姒笑着看了蘇晴暖一眼。
這些日子,蘇晴暖在柳若姒跟前幾乎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蘇晴暖不僅不像從前那般好事,王府發生任何事情都會第一個出現,就算是在柳若姒面前出現,說話做事也都謹慎小心,再沒有賣‘弄’過她在王府,以及在蘇氏跟前的特殊地位。
像這樣住了幾天,蘇家就主動來接,且蘇晴暖也表現的十分願意離開的事情,以前更是從來就沒有過。
不論是任何人看了蘇晴暖現在的表現,都知道,蘇晴暖這是收了心思,是一心一意地要嫁做丁家‘婦’了。
“母妃十分捨不得七妹妹,過兩天,七妹妹閒了,我就打發人接七妹妹回來。”將蘇晴暖送到‘門’口,柳若姒笑着道。
蘇晴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這些年,我也煩擾了姑母良多,也給大家都……添了許多麻煩。三嫂看我年紀輕,不知事,千萬不要與我計較。……不是姑母盛情難卻,我實在是……”蘇晴暖的話說的期期艾艾的,隱約透‘露’的意思,是她現在並不想來王府了,只是蘇氏打發人接她,她不能不來。
“七妹妹怎麼多心起來,七妹妹從來不是這樣的人。這裡就如同七妹妹的家一般,七妹妹千萬不要多心。”蘇晴暖說出這樣的話來,柳若姒似乎頗受感動,也忙着說道。
兩個人一路走着,竟說的十分親密投契。
直到將蘇晴暖送上了車,柳若姒才帶着人慢慢地迴轉。
蘇晴暖的馬車慢慢地出了王府的角‘門’,馬車內,蘇晴暖方纔臉上的羞澀和小心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全是得意。
柳若姒,終究也被她騙過了。接下來,她只需要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柳若姒回到‘春’暉堂,告訴蘇氏已經送走了蘇晴暖。蘇氏長嘆了一聲,似乎很是惆悵。
“……都說母妃最是心慈,看母妃對二爺,還有對七妹妹這般,傳言也不過十分之一罷了。侯爺有母妃這樣的母親,也是幾世修來的,讓人欽羨的很。”柳若姒端了一杯茶給蘇氏,一面笑‘吟’‘吟’地說道。
對庶子和侄‘女’都這樣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自然要比這還要好上數倍不止不是嗎。
蘇氏聽柳若姒這樣說,立刻撩起眼皮打量柳若姒。
柳若姒笑‘吟’‘吟’的,不論是態度還是語氣,都沒有絲毫的破綻。
蘇氏的眉頭‘抽’了‘抽’,端茶的手微微一抖,茶水就潑灑出來,濺溼/了蘇氏的衣襟。
“母妃……”柳若姒就要上前。
蘇氏已經放下茶杯,耷/拉下眼皮子並不看柳若姒,一面擺手讓柳若姒不要靠近。
“你去忙吧,這裡不用你了。你去忙。”蘇氏的樣子,似乎是恨不得柳若姒立刻就在她眼前消失。
蘇氏竟有些狼狽。
柳若姒卻只裝作不知,蘇氏見柳若姒不走,她自己卻坐不下去了,一面招呼了小丫頭過來,就扶着小丫頭的肩膀往裡屋去了。
柳若姒在屋裡略停留了片刻,這才慢慢地走了出來。
看來,蘇氏自己也並不是不知道對於榮成翰的虧欠和慢待的,柳若姒心中暗暗地思忖着。
只是從今天以後,蘇氏怕是更不待見她,更不想見她了。但是,只要她在王府一天,蘇氏就免不了要見她,即便是不待見她,卻又不能將她怎麼樣。想到這,柳若姒心中陣陣快意,腳步不由得也更加輕快了。
回到雲水居,就有柳家的管事來求見。
柳二太太偶染小恙。
“……本不打算讓夫人知道,只是多日不見,實在想念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