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住手——”,文公子轉身望去。
只見對面走來昨晚那個灰衣書生,手裡拿了一些柴火,指着文公子就到:“你們三個傢伙住手,聖人言語從你們嘴裡講出來,真是臭不可聞。”
“豈不知聖人還說,鬼神雖虛妄,天地豈可欺,這尊神像招你們惹你們了。你們幾個欺神妄鬼,到處惹事,遲早自討苦吃。”
文公子陰沉沉嘿嘿一笑:“你是哪裡來的窮酸潑皮?姓甚名誰?不在家讀你的聖人言語,竟敢跑到這來教訓我們?”
“本人李澄,虧你們都是學習聖賢言教的人,竟然做這些低三下四的事。”李澄剛出去找些柴火回來做點吃的,一回來就碰上這三個人來搗亂,好在來的及時。
“自討苦吃?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誰自討苦吃?”文姓公子給左右兩人使了個眼色,三人會意,衝上去揪住李澄一頓暴打。
要是本地人他們自然不好出手,一個過路的外地人,也敢逞強出頭?
鬧出人命會自找麻煩,三人只打的對方無力反抗,渾身是傷,才揚長而去。
李澄滿臉傷痕,站都站不起來,強撐着爬到竹蓆上,擦了擦額頭的破口鮮血,便昏死過去。
直到夜色降臨,一陣清風拂過,神案前出現了一個素衣婦人。
她容貌並不出彩,只能算祥和,裝扮樸素乾淨,迎着微風衣袖飄揚。
來到李澄身旁,蹲下去淡淡一笑:“你這愣子,沒本事還替我出什麼頭。”
婦人伸手一揮,運功治好了李澄內傷,至於外傷,就讓他慢慢修養把。
她將李澄翻過來,見李澄面目稚嫩,英俊出彩,一身文質彬彬倒是極爲不俗。
不由得感到惋惜,低聲嘆口氣道:“倒是個難得人,可惜白白遭此橫禍。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記得不要隨意得罪這些富家公子。”而後隱身消失。
半夜後,李澄被凍醒過來,一身大大小小的破口全部結痂。
奇怪的是裡面沒有疼感,可是外傷還需要慢慢癒合。
隨後幾天,他索性就留在清惠夫人廟裡,一邊養傷,一邊看書。
那幾個富家公子沒來再找麻煩,倒也令他慶幸。
俊川將軍那一邊,自從有了三個英俊少年後,他起初還緊記婦人叮囑,並不去採補。
但有次實在是忍不住慾望,和其中一名少年行房之後,便被慾望勾住,一發不可收拾。
幾乎每晚都要享用一個,三個少年互相輪換,一連一個多月都是如此。
他藉助三個少年產生的真元採補修煉了僅僅一個月,就相當於過去十年的苦功,這讓他格外興奮。
完全把婦人的告誡拋卻一空,後來更是下了命令,將三個少年封爲少君,地位僅次於護法神。
這天晚上,俊川將軍正在內室看書,青衣少年端着茶水推開拉門,一陣清香迎面而來:“將軍大人,這是我親手泡的茶,您嚐嚐。”
三個少年裡,俊川將軍尤其喜歡這個。
青衣少年最爲溫柔大方,而且還服侍周到。待人彬彬有禮,無論性情還是品貌,都極爲出色。
最令他愉悅的是,每次從青衣這裡採補的真元最多,他給這位青衣少年取名爲東君。
聞到香味後,俊川將軍一把將東君扯進懷裡,捏着他下巴上的軟肉到:“東君,今晚輪到你了?只要把本尊伺候好,你要什麼賞賜,我都給你。”
少年手臂搭上俊川將軍的脖子,兩手交疊攀附,眼神水潤朦朧,柔柔一笑:“將軍大人說的是真的麼?”
俊川將軍被勾起了熱火,再也按奈不住,抱着少年進了內閣。
少年手臂漸漸盤在俊川將軍的脖子上,在他耳邊問道:“將軍大人,我要什麼你都會給我麼?”
此時此刻,俊川將軍正心頭火熱,根本無暇多想,只下意識的回到:“對!對!東君,你要什麼都可以!”
少年表情更加溫柔,陡然雙手使力,將俊川將軍緊緊箍住。
一隻手甚至詭異的繞過對方腦袋,伸到前方,一把捂住羽川將軍的嘴。
俊川將軍一驚,意識到不對,就在他要掙扎時,突然驚覺一身元氣,如同打翻的水桶,往少年體內倒流而去。
只要他一運功掙扎,真元反而流逝的更快。
他想要張嘴呼喊,卻被捂住嘴,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連法力都莫名使不出半點。
少年的手臂比金剛繩索還硬,緊緊絞住他,讓他無法動彈半分。
才三個呼吸,俊川將軍真元就被少年吸走了九成,剩下一成眼看着岌岌可危。
他滿眼驚恐和絕望,拼命掙扎,發出嗚嗚之聲。
門外的鬼僕聽到聲音,隔着門扉問道:“大人?可是有什麼吩咐?”
俊川將軍一聽門外聲音,掙扎的更加劇烈,只要脫開少年的禁錮,他就可以呼救。
但是少年忽然張嘴,發出俊川將軍的嗓音,向外喝到:“多什麼嘴!本尊正忙着!”
鬼僕立刻退去,俊川將軍徹底絕望,眼神滿是哀求之色,希望少年能放他一馬。
少年眼底,有種極爲深沉的陰寒,偏偏笑的又很詭譎:“將軍大人,你剛纔說過的,什麼都可以給我,你不可以反悔。”
話音一落,最後一絲真元,也被少年吸走。
俊川將軍只能眼看一身苦修迅速消失,形同一個即將衰朽的老人,漸漸開始神體枯萎。
一個月來,明明溫柔無比的枕邊人,忽然變得如此可怕。
他身子癱軟下來,兩隻手還在無力的掙扎,可是毫無半點用處。
少年手臂勒的極緊,甚至按進對方肉裡。
俊川將軍在彌留之際,回憶起當晚參合道人送來三個少年,還有婦人的告誡,突然間意識到這個陰謀,可惜已經遲了。
少年即將把對方吸乾,他沉迷於俊川將軍的龐大元氣,雙眼迷離,仰起頭口中喃喃道:“將軍大人,你說過什麼都可以給我。”
“現在我要你的一切,你的這張臉,你的神體,你的記憶和神社。都給我吧!我會用你的記憶,你的身份,造出一個新的你,從此之後,你將會獲得新生。”
俊川將軍真元被吸納一空,神體即將崩裂。
在他即將失去意識之前,只剩下滿心的不甘,他以最後一絲意志,祭起那把青柳劍向對方刺去。
一道青光短劍突然竄出,筆直扎進了少年的腰部。
少年沒料到對方此時還能攻擊,根本躲閃不及。短劍插進身體,頓時破開一個大傷口。
他臉上一疼,狠狠將劍柄握住,拔了出來,傷口流出綠色血液。
接着伸出舌頭舔了舔短劍上的血跡,表情妖異而又殘忍。
“將軍大人!我真是小瞧了你,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能傷的了我。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有什麼用呢?”
“你放心,爲了感謝你的力量。你的身份,你的相貌,你的名字,以後我會好好用,絕不會讓他埋沒。”他湊到俊川將軍耳旁,好似情人一般壓低聲音,柔柔說道。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可沒有那些參果前輩們那麼笨。藉助你的力量,或許我還可以脫離主人的掌控,徹徹底底擁有自由之身。”
少年渾身發出淡淡神光,原本白皙修長的身軀,開始變的壯碩起來。
胸膛生出肌肉,身體拔高,面型漸漸開始接近俊川將軍。
最終少年張口一吸,沒有半點聲響,俊川將軍枯萎的神體,化作一縷縷香火真元,被少年吞噬殆盡。
少年身形繼續發生變化,臉型蠕動,手臂也變粗,最終變的和俊川將軍一模一樣。
他扭頭轉了轉,伸長手臂,似乎是在適應新生的身體。
而後起身來到銅鏡前,鏡子裡倒映出和俊川將軍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面孔和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