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祠堂一行後,陸玄靈把寶物分發下去,只等四天神君初步煉化,便可以拿來對敵。
他已經知道人蔘果就在參合道人手中,不過對方只是道基初成,遠遠不是自己的對手,空有一點法力而已。
參合道人頗爲忌諱顏屠子,這次事情敗漏,短期內必定不敢再來韶雲鎮輕舉妄動。
顏屠子不僅修行時間更長,還有如意寶珠這件厲害法寶。
根據陸玄靈推算,參合道人之前曾和顏屠子起過爭鬥,並在如意寶珠手裡吃了大虧,被寶珠打傷不說,還搶走了不少人蔘果。
參合道人恨他至極,偷偷摸摸來盜取人面桃,讓屍參吞噬,提升自家人蔘果的效力。
並且順手盜走雪麟石,一洗過去戰敗之恥。
他若親自過來,極容易被顏屠子察覺,便借顏青敏本地人這個身份,一來能安全混入,二來可以轉移視線。
不過這裡已經被陸玄靈佔據,人面桃早就毀了,任他百般算計,也不過白白浪費力氣而已。
在知道事情本末之後,陸玄靈仔細推算因果,料到參合道人遲早還會捲土再來。
這種境界法力,對於自己來說實在過於低微,倒不如交給下手去對付。
他有意借這個機會訓練手下天兵天將,故而並沒有親自出手。
臨閉關之前,陸玄靈喚來四天神君,對他們交代到:“我此次閉關,多則兩個月,短則半個月。你們要護衛好天界事物。”
“我已祥加推算,韶雲鎮內暫且無事,只是隔壁那個參合道人需要提防,他雖有修行,你們四人卻足矣應對。我特意將寶物分發給你們,也是爲了防備此事。若參合道人未曾越界來犯,你們不必主動出手。”
“他的身上另有因緣,或許有我需要的東西。該處置他時,我自有吩咐。”四天神君俯身聽命。
若是陸玄靈親自去,雖然可以一擊必勝,但是卻失去了鍛鍊下屬的機會。
再則天機顯示,若能稍微推遲一些,對自己有些好處,所以陸玄靈暫不處置他。
四大神君拿到法寶,立即全力煉化,並調動麾下在四方邊境小心戒備。
韶雲鎮和廖川鎮兩地之間,隨後平靜的有些出奇。
到了這天晚上,廖川鎮南郊外的河堤邊,有個年輕俊朗的灰衣書生,揹着書笈竹篋,提着燈籠一臉風塵和疲憊,快步而來。
進城之後,夜色深沉,街道兩邊的店鋪全都打烊了,雖說現在已經是暖春,但到了晚上一樣很冷。
涼風吹得店門帆布呼呼作響,而且天上開始下起小雨。他在鎮子裡逛了一圈,也沒找到落腳處。
若是在街邊露宿,極有可能生病,他想了想,最終折回鎮子南邊,來到一座之前路過的清惠夫人廟前。
廟宇矮小,矗立在離河道幾米遠的山坡上,黑乎乎的夜裡,頗爲陰森。
他壯起膽子,提着燈籠走進神龕,藉着微光看到黑乎乎的桌臺上,供有一尊五尺高的木雕婦人神像。
案上灰塵遍佈,屋頂樑柱間還有些許蛛網,整座神龕陳舊而又幽暗。
不過好在此地緊靠城鎮,百姓來來往往都可以見到。
而且神像慈祥莊嚴,並不嚇人,在這昏暗陰冷的地方,反倒給人一絲安慰。
今晚他來的遲了,沒地方住,只能在這裡將就一晚。
古來聖賢有云,敬神如有神在。闖入其他人的地盤,自然先要通知主人。
書生對着神像拱手施了一禮:“夫人莫怪!小生北上趕考,路過寶地,今晚暫借宿一宿。望夫人海涵!”
他放下竹篋,取出油燈,將神龕前的燭臺點燃。
外面隨之噼裡啪啦下起大雨,好在牆角堆了不少柴火,還有一缸清水和一些生火的痕跡,看來是之前也有過路人在這暫居。
幽幽燈光恰好照亮了神龕之內,書生在火塘生起一堆火,拭去供桌上的香灰。
隨後將左側的小案收拾乾淨,取出書籍,趁夜深人靜開始看書。
神廟不遠處的竹林中,暗壓壓的幽影徘徊在外,大雨傾盆,它們有所畏懼,始終不敢靠近。
試探了很久後,一隻渾身黑煙,綠色雙瞳的三尾怪貓,開始緩緩靠近。
怪貓腳步輕盈,穿行在林中,所過之地,植物瞬間焦黑枯死。它的尾巴散開,化成一絲絲黑煙往神社接近。
就在即將接觸到牆壁時,一道青碧色的短劍瞬間飆出,砰的一聲穿透黑貓,將其炸碎。
風雨大作,一陣陣冷風突然颳起怪異的動靜,嗚嗚作響,透過廟宇小門往進灌。火焰跟着一閃一閃,暗影灼灼。
書生正在啃幹饅頭,恍惚之間,聽到了一聲嘶啞的慘叫。
接着被冷風一襲,整個後背瞬間冰涼一片。這動靜讓他微微有些膽怯,縮起身子擡頭看了看四周,見供桌上那尊神像安然矗立,他放心了不少。
於是他將火塘燒得更旺,壯着膽子起身將小門堵住,而後對着神像施禮到:“小生今夜在這裡暫避一晚,若是夫人有靈,還請護我平安。”
夜色已深,他有些受不住疲乏,便取出地席和被褥,鋪在神龕左邊,就地睡去。
第二天清晨,雨水停歇,天空澄澈晴朗。廖川鎮南的河道邊,有三個富家打扮的公子,帶着同夥朝南遊歷,也來到了清惠夫人廟。
這座清惠夫人廟已經有九十多年的歷史,相傳多年前,南北商道流寇成羣。經常有過往之人在夜間被劫,逃出來的人不知方向,極容易跌下山崖喪命。
有位善心寡婦,天天在城外河道邊升起燈火,爲過往商客照亮道路,也爲逃難的人指明方向。
多年下來救了不少夜間迷路之人,她自己最後竟積勞成疾,早早死去。
商客念其恩惠,便修了個小廟,來供奉她,百姓也稱她爲燈婆。每逢商客南下,路過小廟,都要上香祭拜。
三個富家公子往內瞥了瞥清惠夫人神像,接着看到了神龕左側書篋,疑惑道:“咦?這裡還有人居住?”
“估計是過路的窮酸。”其中一人到:“看這木頭神像還有幾分姿色,怎麼叫燈婆這麼個老氣橫秋的名字,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另一人到:“文兄,莫非你對這泥胎木偶感興趣?要不乾脆搬回家慢慢欣賞,也免得糟蹋了這番姿色?”
文姓公子沒好氣的到:“你這張臭嘴,真應該洗洗。一個泥胎木偶,有什麼好欣賞的。聖人有云,鬼神本虛妄,愚人惑心識。一堆泥巴木頭而已,我現在就是打碎她,難道她還能動彈不成。”
那人笑道:“那你打啊?你也就是嘴上逞能,有本事你真打,毀了人家的神像,你就不怕真有鬼神晚上去找你麻煩?”
“你以爲我不敢?”文姓公子被言語一激,臉上掛不住,伸手就要探進去推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