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說兄弟,你說你來就來唄還拿什麼東西啊,這不見外了嗎!”喬姐嘴上邊說邊將鄭浩手裡的方便兜接了過去。
鄭浩則笑着說道:“唉呀喬姐,咱們別撕吧,這東西是給孩子的。”邊說鄭浩也就進了屋。
他隔壁喬姐家的格局跟鄭浩家是一樣的,所以一家人想展開張桌子吃飯都沒地方,只好無奈地將廚房搬到了樓道走廊裡面,然後將桌子擺在進屋後第一間原來廚房的位置。
“兄弟,來坐,今天好好陪哥喝幾杯。”李春明此時已經坐在飯桌上了,飯桌上的菜已經都擺好了,但李春明明顯是在等鄭浩,並有沒動筷子。
李春明是一個身高據他自己說有一米七零的地道東北漢子,這在東北老百姓通常叫這種人爲“二等殘廢”,找對象肯定是個老大難的問題。
寸頭,頭髮油黑濃密,就是有點“地中海”,可能是常年幹活累的,皮膚黝黑,小腦袋小臉盤小眼睛,眼睛不笑還好,一笑就沒了。
別看李春明個不高,可他媳婦喬桂琴可是一米六八的大個兒,所以李春明從來不給媳婦買高跟鞋,也不讓媳婦穿。喬桂琴除了個高之外皮膚也白,大圓臉,長得有點像范冰冰,就是有一個小遺憾,胖點兒,一百五十多斤,這可能與喬桂琴這些年在工廠食堂後廚工作有關,好像在食堂工作就沒有瘦人,男女都是如此。
用李春明的話說,你嫂子如果不這麼胖,你以爲能輪到我手裡?!早就被工廠廠長的龜兒子搶走了。
再說了胖點好,老人說胖人有福,大屁股能生兒子。可惜她媳婦給他生了個丫頭蛋子,讓李春明抑鬱了很長時間。還好現在生活條件好了,李春明在私人工廠打工也肯幹,工資也不低,二口子商量明年違紀偷偷再要一個,興許就是小子呢!
李春明此時正穿着一個白色跨欄背心坐在桌邊用手招呼他趕緊上桌呢。
“嗬!李哥,喬姐,今天啥日子?這麼豐盛!咋的,下半個月扎脖兒不過了!”鄭浩看着桌上擺了四盤菜,有蔥爆雞蛋,蒜蓉黃瓜絲拌拉皮,小雞燉榛蘑,最後一道是火爆腰花。
李春明眉開眼笑地謙虛說道:“也不是啥日子,就是今天給老闆加工了一批有難度的活,老闆高興給了五百塊錢獎金,我就讓你嫂子在家顛了幾個菜,就是高興想喝點,你小子十天半個月也不回來一趟,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正好陪哥喝點。”
“妥啦!正好今天我也得到一瓶好酒,嫂子,喬姐,把我方便兜裡的酒拿來。”鄭浩衝屋裡的喬桂琴喬姐喊道。
“哎呀兄弟,你咋拿這麼貴的酒呢?!這也太破費了。”喬姐來到餐桌旁邊將茅臺酒遞給自己“家裡的(東北話:媳婦說就代表老公,老公說就代表媳婦)”。
李春明一看是茅臺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將酒放在桌子上,“兄弟,老話說叫遠親不如近臨,你來我這吃飯還拿這麼貴的酒太見外了,趕緊拿回去。”
說是這麼說,可鄭浩看着放在李春明面前的那個酒瓶笑着說道:“拿都拿了哪有還有往回拿的道理,再這樣說我就不吃走啦!”
“行啦,春明,這是鄭兄弟的一片心意,就別假咕了。”站在一旁的喬桂琴將茅臺酒一把抓在手裡,好像怕茅臺酒突然從桌子上長腿跑了一樣,然後說道:“小鄭啊,你李哥那嘴喝不出啥酒好酒孬的,他這輩子啊也就是喝十幾塊錢酒的命啦,我看這樣你們還是喝大洮兒河(吉林白城酒)吧,這茅臺酒讓你李哥這麼喝了太白瞎了,留着過年給我爸送去,也算是他孝敬自己老丈人了。我去給你們拿大洮兒河啊!”說完喬桂琴將茅臺拿到屋裡,然後將一瓶已經打開明顯喝了二兩多的大洮兒河擺在桌子上,“小鄭你和你李哥先喝着,我去再給你顛量個菜。”說完喬姐從屋裡去樓道整菜去了。
“喬姐,菜夠了,不用再炒菜了!”鄭浩衝着喬桂琴的背景說道。
李春明尷尬地笑了二聲,“兄弟,別見笑啊!你喬姐沒別的意思,其實就像她說的,我也喝不出茅臺有啥好味來,還不如過年送老丈人呢,咱們還喝這大洮兒河,還是這酒帶勁兒,五十六度喝多少都不上頭,來,哥給你滿上。”李春明說完站起來,伸手拿過鄭浩面前的酒杯親自給鄭浩倒了一滿杯白酒,足足的三兩三滿滿一鋼化杯。
鄭浩趕緊站起來緊着說倒多了倒多了,還是沒攔住。
“你和我喬姐都是好人,我搬來這幾年你們拿我當親弟弟一樣對待,我也拿你們不見外,要不然我也不能經常來這裡蹭飯吃。你說是吧!”鄭浩端起酒杯說道。
“你就一個人,以後常來,啥也不說了,兄弟,來,碰一個。”說完李春明也端起酒杯跟鄭浩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後一口喝了足有大半兩,喝完之後又盯着鄭浩,親眼看着他也喝了一大口,“啊,好酒,來吃菜別客氣。”李春明將一塊打着花刀爆得起卷的腰花夾到鄭浩碗裡。
“李哥,我自己來,自己來。”鄭浩趕緊客氣地說道。
“爸爸,爸爸。”這時從裡屋跑出來一個身高一米四左右長相清秀的小女孩,圓臉,大眼睛,皮膚白白的,脣紅齒白,梳着馬尾辮子,身穿藍色校服,手上拿着一包鄭旭東在日苯買的牛肉乾。這就是李春明和喬桂琴的女兒李春花,春花的長相一看就是隨了她媽媽,要是隨李春明可就白瞎這孩子啦。
李春花舉着一袋小食品來到李春明面前,乖巧地說道:“爸爸,我能吃這個包裝全是外文字母的牛肉乾嘛?”
“春花,這麼不懂禮貌,也不說先跟鄭叔叔打招呼,這牛肉乾可是你鄭叔叔特意帶給你的,還不謝謝你鄭叔叔。”李春明佯作生氣眼裡卻是滿滿的疼愛地說道。
“鄭叔叔好!謝謝鄭叔叔!”李春花眯着眼睛笑着對鄭浩說道,說完還在鄭浩的臉上啵的親了一口,然後問道:“鄭叔叔,這包裝上哪國文字啊?我看這上面有幾個漢字。”
“這是從日苯帶回來的牛肉乾,可好吃了,叔叔特意送給春花吃的。”
李春花聽到從國外帶回來的,更高興了,又親了鄭浩一口,又說了一聲謝謝。
“回屋先寫作業,寫完作業再吃!”李春明對女兒說道。
“哦!”春花高興地跑回屋去寫作業了。
這時喬桂琴從外面走進來,手裡端進來一盤油炸花生米,花生米上面還撒了一層白糖。另一隻手裡還掐着三瓶冰鎮銀瀑(長春當地啤酒)。
“喬姐坐下一起吃別忙了。”鄭浩站起來接過啤酒,又趕緊拿過一個板凳放在喬桂琴身邊。
“你們哥倆喝,我先去看看孩子寫作業。”喬桂琴說完放下東西便進屋了。
“鄭兄弟,讓你嫂子去看孩子寫作業,咱倆喝咱倆的。等咱們吃完之後她們娘倆再吃。來,再喝一口。”李春明今天明顯挺高興,又一大口白酒下肚,臉已經開始泛紅了。
鄭浩喝酒如果不偷奸耍滑他的酒量真得沒多大,三兩白酒基本就是個“槓兒”。倒是李春明挺能喝,他自己將瓶裡還剩的差不多大半斤洮兒河酒都喝了,然後他又喝了一瓶冰鎮啤酒,鄭浩因爲白酒喝得少所以就將剩下的二瓶啤酒喝了。
整個過程他邊慢慢吃菜邊陪着李春明慢慢地喝,聽着他說一些家庭裡和工作上的瑣事。鄭浩覺得這頓飯吃得比在什麼五星級酒店,米其林餐廳吃得還開心,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可以開懷大笑,還可以邊喝酒邊點根菸肆意地抽着。
李春明喝到開心處,還將一隻腳丫子拿到椅子上,一隻手端着酒杯,另一隻手伸到桌下在腳丫子趾縫間搓着黑泥兒。
喝到中途看着李春明還抽着九塊錢的人蔘煙,鄭浩又趨他不注意從空間裡拿出一盒中華打開遞過去。
說說笑笑一個半小時後二人將酒都喝完了,鄭旭東盛了一大碗飯,往裡面泡了些小雞燉榛蘑的雞湯西里胡嚕將飯吃到了肚子裡面。
李春明喝完時滿臉通紅,站起來後身體略微有些打晃,說趨着天還沒黑要下樓看那些老頭子下象棋,還說要去支招順便“教育教育”他們。
可鄭浩則坐了一天的飛機感覺有些累了,又喝了三兩多高度白酒,二瓶啤酒,所以直接回自己屋倒在牀上“烀豬頭(睡大覺的意思)”去了。
說實在的,鄭浩真得挺喜歡挺羨慕這種“家”的感覺,打小他就是個孤兒,從沒有享受過父母,兄弟,姐妹帶來的這種親情,而他這個鄰居李春明,喬桂琴這裡多少能找到一些親情的“溫暖”,雖然平時他們有些小市儈,有些佔小便宜,可生活在中國的老百姓,這些小市民絕大多數不都是如此嗎!
鄭浩也是在市井中成長起來的,這些見得太多了,也就無所謂了,甚至他認爲這纔是最真實的中國人,最真實的老百姓的生活!
“第二百二十八章鐵北監獄”被屏蔽了,想看的朋友請加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