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篇章,也是神靈最大的禁忌,失落的褻瀆之章!
石板上先是出現了一個個繁複的光斑。
當這些光斑相連,交織如一座陣列。
有個別光斑開始閃爍,然後暗淡,新的光斑亮起,如此循環數次,所有光斑崩潰消失。
黑色石板上的內容,不斷的重複這一過程,似乎非常重要!
白南妤看的一臉懵,媚人的眸子微眯:“王爺,這是什麼?”
霍去病盯着衆神史詩上的變化:
“當西王一族被打到瀕死狀態,殘存的生命烙印,如果放大了看,內部也蘊含着陣列般的生命印記,和這些閃爍的光斑類似。”
“而這些光斑是有規律的,數量對應人體諸竅。”
“它們的明滅,和擊殺大元老的過程很像,需要同時湮滅至少兩個以上的光斑,否則就會有神魂分化,生機不滅,殺之不死!”
“這石板的最後一篇,是對應之前神可以殺死的篇章,在闡述殺戮神靈的方式。”
“所以是禁忌的篇章,觸怒神靈!”
白南妤還是沒看懂石板上的變化。
如果不是見過大元老身軀崩潰,殘存的生命烙印,看到這石板內容,很難理解它是什麼。
霍去病忖道:大元老和仙妃百年前纔來到西方……爲什麼這古老的史詩石板上,會記載着殺他們的方式。
在更早的時間前,西方衆神和西王一族有聯繫,還是其他原因?
又或者西王一族天生具有神靈般難以抹殺的生命力,是種巧合!
史詩石板上,繼續出現古老的西方文字:
λξανδρο……
白南妤愈發看不懂其中含義。
這些字跡蘊含着強大的神力波動,需要對應的神念承受能力,才能吸收解悟出內容。
“字跡最開始是一個名字,地中海的征服之王,亞歷山大。
之後是他看過衆神史詩的留言!”
霍去病道:“亞歷山大說,他……和神靈有過交鋒,兩敗俱傷,知道命不久矣……”
“這位大帝死前處在半神巔峰,他說自己觸犯了神的領域。
還說神不會允許凡人成就神的位階,踏足神的領域。人間是一處囚籠,衆神在囚籠外放牧,吸收衆生信仰,提升他們的力量!”
石板最後,還有一幅對應愛琴海的航海圖。
“亞歷山大的葬地,葬着他的帝身和……一位死去的神靈屍體!”
衆神史詩的內容,一遍遍復現,最終全部隱去。
咔嚓!
石板上迸發出一枚符號,落在霍去病手裡。
當符號散開,裡邊封存着一個小空間,內部滾落一顆結晶。
神格!
比上次霍去病從仙妃那裡搶來的神格,波動更爲強大。
這是誰的神格……亞歷山大,還是衆神中的某一位?
居然白得了枚神格。
霍去病有些意外。
衆神的史詩,果然涉及神的秘密,有神的力量結晶,神格,還闡述了殺死神的方式。
霍去病念頭飛轉,試圖串聯西王一族和西方神祇間的某些聯繫……
過了一會,他收起衆神的史詩和神格。
這史詩的內容,值得仔細研究,看看有沒有其他東西。
“給日耳曼人傳訊,消息送過去沒有?”
趙安稽在前方領兵,陳慶和囂旗勝,一左一右隨行在車輦左右。
陳慶回道:“按大司馬的吩咐,已和撒曼部的彌布取得聯繫,在凌晨到達固定地點後,展開攻勢。”
旬月前,羅馬爲了對付漢軍,聯合日耳曼人的叛徒,導致日耳曼人的傳奇英雄撒康多死亡。
其子彌布率數千部族勇士逃走,遂成爲新的日耳曼部落首領。
目前的日耳曼部落分裂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以叛徒爲首,得到羅馬人在背後支持。
另一部分就是之前便得到漢軍支持的撒曼舊部。
霍去病這次奔襲前,就讓趙安稽,陳慶和彌布聯繫,準備協同作戰,南北夾擊。
“還有多久到達作戰地點?”
“亥時進入高盧,眼下是子時,再有兩百餘里到達高盧以北,羅馬第六軍團駐守區域。”
“停止前行,休整兩個時辰,養足精神,凌晨發起下一場突襲!”
全軍令行禁止,選了一處背靠矮丘的曠野,原地休整。
霍去病把軍陣擴張開來,推動以逸待勞的兵策神通,幫助部衆快速恢復連場征戰帶來的疲勞。
兩個時辰轉瞬。
休整入眠,呼嚕山響的漢軍在同一刻醒來,快速完成整備,翻身上馬。
全軍在夜色裡如出淵的惡龍,繼續往北行軍!
……
高盧行省以北是日耳曼人的活動區域。
他們和羅馬的糾纏長達百年,雖然一直被壓制,但從未放棄過反抗。
羅馬從他們的土地上,拿走了大部分有價值的資源,礦產,農產,壓榨他們的勞動力。
日耳曼人不斷反抗,而後遭到一次次鎮壓。
直到彌布的父親撒康多出現。
他團結了日耳曼各部,和羅馬人交鋒,談判,爭取了更多的權益和相對的獨立性。
撒康多一直告訴他的兒子,羅馬正處在史無前例的強盛時期,想打敗羅馬,時機還沒出現。
然後……撒康多被羅馬人聯合叛徒背刺,以最屈辱的方式死去!
其子彌布往北逃入日耳曼人的祖地,團結忠於撒康多的舊部,成爲新的反羅馬軍領袖。 彌布今年二十九歲,古銅色的皮膚,深棕色的捲髮亂糟糟的披在肩上,如同雄獅。
他被譽爲蠻神的神眷者,是神賜給日耳曼的福祉。
日耳曼等部族,一直被羅馬視爲蠻族,信奉的是他們自己稱爲戰神,羅馬則稱爲蠻神的未知神祇。
“漢軍有消息沒有?”
彌布正帶領日耳曼的勇士,藏在一座山坳裡,眼睛死盯着前方十餘里外,一座高地上的城池。
他們接到漢軍的消息後,爲了配合行動,費盡心思才潛入過來,到達了作戰地點。
等着和漢軍配合,擊潰羅馬人。
“彌布,我知道你想讓尊敬的撒康多能閉上雙眼,急着報復羅馬人。
但你這次的決定,太急躁了。”
彌布身畔是一個日耳曼部落的部首,也是撒康多的舊將老薩吉。
“漢軍只傳來一個消息,你就帶領我們的部族精銳過來,若是被羅馬人發現,將爲我們帶來不可挽回的損失。”薩吉穿着獸皮,體型瘦小,有些不滿的道。
日耳曼部落能戰的勇士,最多時也不足五萬人。
被羅馬分裂後,能聚集的人只剩兩萬左右,被彌布都帶來了。
若損失在這裡,日耳曼部落將一蹶不振。
薩吉看了眼黑暗裡趴伏在不遠處的彌布,又道:
“漢軍說會從南邊來,伱就沒仔細想想?”
“南邊是高盧,羅馬人重兵駐紮的地方。再往南,防備只會更森嚴。漢軍憑什麼從南邊過來?”
“你被仇恨矇蔽了眼睛,纔會相信漢軍能橫穿羅馬。”
彌布另一側趴着一箇中年人,亦道:“我認同薩吉的判斷。”
漢軍攻克羅馬,日耳曼部落消息閉塞,沒收到半點動靜。
彌布身畔的兩大部落首領,出於審慎,並不支持此次行動。
是彌布堅持將兵馬帶了過來。
“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漢軍說會率先發起的攻勢沒一點動靜,我們必須在天亮前撤回去。”薩吉道。
“再等等。”
彌布的聲音,粗獷如野獸在遇敵時從喉嚨裡傳出的低吼,相當懾人:
“老薩吉,漢軍之前幫過我們,給我們提供了部分糧食和武器,我能突圍也和漢軍的接應有關。”
薩吉搖頭道:“漢軍對我們的幫助,是想讓我們牽制羅馬,沒安好心!”
彌佈道:“你說的或許沒錯,但你們在大後方,顯然不知道漢軍在東線給羅馬帶來了多大的壓力,他們擊敗過羅馬人。
我們需要這個盟友!”
“我相信漢軍會按照約定趕來,如果沒有,天亮前,我會同意帶兵退走。”
薩吉和另一側的中年人維特對視,都看出對方臉上的失望。
彌布因爲其父撒康多之死,顯然失去了理智。
盲目相信漢軍,帶領日耳曼人涉險,這不是一位合格統帥該有的判斷!
薩吉正要開口,眼神中忽然瞥見一抹亮光。
隨即聽到一聲巨響,感覺藏身的山坳都在晃動。
轟轟轟!
遠處,和漢軍約定,要聯手攻襲的多寧堡軍塞方向,傳來連續的巨響。
在十餘次呼吸的時間裡,多寧堡所在的位置,便有火光沖霄。
彌布興奮道:“是漢軍來了!”
薩吉和維特愕然道:“真來了?”
“那是什麼武器,這麼大動靜!”
“漢軍告訴我,聽到巨響,多寧軍塞起火就是訊號!大火,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訊號了!”
彌布雄壯的身軀,從趴臥的位置起身,竟然比常人高了足足兩個頭,雄偉如一座小山。
多寧大火,確實是最好的信號。
一看就知道羅馬人遭襲,漢軍已率先發起攻勢。
彌布以手裡的戰錘,敲擊另一隻手上的皮盾,發出戰鼓般的動靜:“日耳曼的勇士們,隨我去殺光羅馬人!”
他大步奔跑,和駿馬一樣快。
身後的日耳曼人,有的騎馬,有的沒有馬,一擁而出。
他們還處在相對野蠻的作戰階段,卻是爆發出驚人的兇悍氣息。
他們奔跑的過程中,前方火桶箭的轟鳴,仍在持續不斷。
震耳欲聾!
一刻鐘後,跑到軍塞近處的日耳曼人緩緩停住腳步。
老薩吉呆看着前方的軍塞。
城頭掛的居然不是羅馬人的旗幟,而是一面漢旗!
且城門大開,城牆倒塌。
“漢軍這麼快就殺進了多寧堡?”
“這裡是北門,漢軍不是說他們從南面來,和我們南北夾擊嗎?”
難道漢軍這就殺進了羅馬重兵防守的軍塞?
“他們是同時從兩處城門攻擊多寧堡,破城而入!”
彌布雙目圓瞪:“按照和漢軍說好的,將白羊毛編制的皮繩纏在胳膊上,分清敵我。我們衝進去!”
話罷當先殺向城內。
漢軍和日耳曼部衆很快就形成聯軍,殺伐交戰的聲音,徹夜不止。
漢軍破羅馬後,千里奔襲,出現在高盧行省以北,和日耳曼人聯手,夜破多寧堡,就此撕開了羅馬北部防線,將日耳曼人引入了高盧行省。
第二天上午,消息通過遠程傳訊,送到馬其頓港,第一軍團的駐地。
尼薩在沉默了長達一刻鐘後,下令在張次公等部漢軍靠近前,主動撤回海上,放棄了此前浴血奮戰搶奪的馬其頓港!
此時,羅馬的大潰,混亂,爆發的兵禍,已不可抑制!
而霍去病正展開最後的作戰計劃,準備給羅馬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