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圖深處,女帝和仙主神魂相通,當即生出感應,收到了仙主的傳訊。
霍去病把東西拿走了……
仙妃此時正坐在一間大殿裡,燈火搖曳。
她收到女帝的傳訊後,起身邁出一步,來到一座山巔,下方就是血池。
此刻的血池,戒備森嚴。
天將,鼉甲,還有他們麾下部衆,常駐在血池附近。
見到仙妃出現,一起靠了過來。
仙妃矚目血池,嘆息道:“填入不少儲備之物進去,血池不僅沒有增長,還在下陷?”
“是,之前被那霍去病襲擊,血氣衰減,傷了根本。”
天將應道:“我已讓部衆外出狩獵,從各地尋找生命,聚集血氣。”
鼉甲上前一步,道:“仙妃,我也派出人手,在探聽漢人的消息。”
“我有個建議,可以誘殺大量漢民中的修行者。”
想填充血池,以修行者的血最珍貴。
仙妃將視線轉到鼉甲身上:“是何建議?”
“神州我們一時還難以攻入,但可以設局,誘他們中的修行者出來,抽取血氣,融入血池。”
“我們可以在神州的南海,東海之外,效仿三仙島,推送‘仙光’出世。人性貪婪,發現仙光寶暈沖霄,必會前去探查。
用不了多久,被誘導出海探查者便不在少數。”
“且能出海者,多是有修行之人,我們趁機出手,殺一部分,控制神念,放回去一部分,成爲我們的探子,監控神州,可以及時獲得許多消息!”
這個辦法還算合用,仙妃露出一絲笑意。
“但還是太慢了。
看來真要動用帝屍,才能重新蓄滿血池。只要能發動一次兵潮,血氣就會源源不斷。”
鼉甲和天將同時執禮:“仙妃說的是,只有發動戰爭纔是積蓄血池最好的方法,可快速恢復當年族羣的強大。”
仙妃擺了下手:“好了,你們去做事吧。”
等幾人告退,仙妃的意識裡,響起妖魔圖內女帝的聲音:
“讓胡亥去羅馬頂替大元老,立即就辦,然後下令羅馬征戰周邊部族。
所得俘虜,數以萬計,血氣唾手可得。再以那具神屍的精氣填充血池,就可初步誘發兵潮。”
“胡亥……”
“大秦已亡了,他沒有國運支持,力量衰退的厲害,出去一趟,發現外邊很危險,縮在皇陵已不敢輕易出去。”
“他是擔心霍去病殺過去。你與他同去,我也在,他總該安心了。”
“只有發動兵潮,仙主脫困才能恢復族羣的力量。”
“仙主剛纔傳來的消息說,他以一縷氣機化出身形,和那霍去病交手,其力量相當於半聖的大後期,若推動兵鋒加身,將直追初入聖境的聖人。”
女帝似乎有些腦仁疼,續道:
“殷商有君王被妲己所惑,終至亡國。
漢帝已成就半聖,魅惑不易,那就禍亂衆臣,縱橫道當初的辦法我們也可以用一用,讓漢內部不得安寧。推動其派系之爭,擾亂地方,各地亂象紛呈,便可牽制漢之國運。”
“好。”
————
長安。
夜色初降,繁星滿綴。
冠軍王府。
臥榻上,劉清在睡夢中感覺有人來到身邊,熟悉的氣味讓她下意識探出手臂,攬住了來人的頸子。
下一刻她便清醒過來,見到了熟悉的面孔,愣了愣,大喜道:“呀,夫君怎麼回來了?”
“追敵追回來的。”霍去病笑。
夜色安然,他枕在雪色和月色之間……
到下半夜,卓青珂在入眠中翻了個身,感覺有些硌得慌,卻是身畔多了個人,同樣的戲碼。
不同的是劉清倦了以後已經睡去,卓青珂則被帶到了隔壁。
白南妤回來後,剛沐浴出來,看見霍去病昂然帶着卓青珂進來。
兩女不約而同的捂臉,羞不可抑:“夫君要做什麼?”
“衆。”
霍去病很精闢的用一個字解釋了來意:“咱仨打葉子戲。”
葉子戲就是紙牌最早的起源。據傳是韓信爲了讓軍士隨軍時能有個消遣,發明出葉子戲。
日以繼夜的來到了天明的時間。
一月份的長安,充斥着節日的氣氛。
時下已有了年節的概念,家人相聚,沒有戰火,喜於安樂。
冠軍王府也是喜氣洋洋,因爲霍去病回來了。
大早,劉清又倦又乏,但壓不住喜悅的從榻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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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冠軍王府突然有了往昔沒有的生氣,連僕從也腳步輕快。
霍去病大早便入宮見駕。
殺常山王的風頭已經過去了。
“回來幾日也好,初春將至,你代朕去巡狩天下吧。”
皇帝在書房,低頭批閱奏本,看見霍去病回來,也頗爲喜悅:
“繡衣檢查各地,有些疏漏難免,伱代朕到地方去看看。”
霍去病執禮道:“臣想去東部海疆走走,不日便要重歸戰場,巡狩一事怕是難以勝任。”
皇帝道:“無妨,你要去東部海疆,可順帶巡訪東部諸郡,要不了幾日。
這天下越大,事情層出。換個人朕不太放心。
朕想提一提衆臣各自所轄職權,去病你有什麼建議?”
關於君與臣的權力分配,後世的經驗是現成的,就看皇帝願不願意放權。
自古以來,除了開國時期,需要開疆拓土打江山,精兵強將越多越好。
其餘時候,越強勢的君主,麾下弱臣越多,至多有三五個能吏,爲皇帝分憂。
武帝雖然重視人才,不拘一格。
但他撤換,懲戒臣子的效率也高的驚人。
高度中央集權的後果,是削弱了三公九卿的權柄,自己變得更爲忙碌。
因爲國境增加,萬里疆土,以百計的種族匯聚在大漢治下,每日奏報往來之事,數不勝數。 皇帝也動了將部分權柄下放的心思。
霍去病沉吟頃刻:“陛下可先加三公職權,他們再放權給九卿等各部,多人計長,做起事情來,自然輕鬆許多。”
“這個朕知道,具體建議可有嗎?”
皇帝隨口詢問,沒太當回事。
霍去病戰無不勝,卻不適合當文官。
他厭煩彼此暗中發力的派系之爭,鍾情於金戈鐵馬,殺伐果斷。
不過霍去病有後世的見識打底,和皇帝攀談,信手拈來,說的都是後世現成的例子。
武帝聽了片刻,居然頗有見地,便來了精神,連連發問。
君臣倆攀談了一上午,皇帝仍興致勃勃。
霍去病說的都是後世驗證過的政權結構,各吏屬臣子互相制衡,比這個年代的體制要完善。
皇帝時而露出思索神色,欣慰道:“看來去病你沒少閱卷,學問見識提升頗大。
你少時就多有奇思,用在打仗上如是,想不到理政也有些見解。”
霍去病笑道:“臣懂得都是些皮毛,哪些可用還要陛下思慮決定。”
他從未央宮出來,是下午申時,繞道去了趟南城。
一座內有五進的龐大府邸外,掛着白綾,家裡有喪事。
大和島之戰以後,李廣艱難回到長安,不日便彌留牀榻,傷重不治。
李敢等子嗣都在服喪期間。
皇帝也親自傳了旨意過來,以示慰問,並給李廣的一生做了定論,謂其有功於國。
司馬遷在史書上評李廣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又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意思是李廣這個人身正勤勉,治軍有方,一生爲國。
霍去病記得歷史上李廣也是今年死的。
但歷史上他是因爲迷路,延誤軍機,羞慚自殺。
當下總歸得了個好名聲,戰死疆場,算是合了軍伍的宿命,將軍馬上亡。
來李廣府上走了一趟,出來時李敢追上來道:
“大司馬,阿父走了,宗室當下也安穩下來,被陛下罷權,收回各地封國。家中和朝中都想讓我接任郎中令,但我想跟大司馬打仗。
後續那外族若想侵我神州,與他們交手時,大司馬定要帶上我!”
霍去病:“郎中令的職務理該由你接任,不耽擱去打仗。若有殺寇破敵,爲父報仇時,我會記得。”
李敢深鞠道:“多謝大司馬!”
晚霞如火。
霍去病回到府上。
晚食吃的是清蒸大黃魚,香辣肘子,煮的軟爛脫骨,燜上醬汁,脣齒留香。
妻妾們齊聚,兒子霍嬗已快兩歲。
晚上和妻妾深入交流,到凌晨時分,霍去病披衣來到書房。
取出之前在皇陵得到的東西。
一個銅盒,是從仙主的囚禁之地拿到的。
還有一部白起的兵書。
以及在莊襄王陵寢內取到的兩件東西,一件給了白南妤,自行留下的一件,是個銅獸。
這銅獸是一枚特殊的兵符,由秦人方士打造。
和護持皇陵的銅獸相似,特點是可以吞吐兵鋒,在軍伍紮營時,能用來吞納遮蔽軍營的氣機不泄,利於隱匿行軍,還能守護軍營。
霍去病隨手把玩了兩下,便放在一旁。
仙主囚禁之地得到的那個銅匣裡,並不是秦皇的最後一卷手書,而是一粒丹藥!
秦皇留書作爲介紹,說這丹藥能增加修行,是一宗重寶,服食後,藥效的上限是能推動修行等級拔高一階。
珍貴的地方在於,半聖層次依然有效。
這是給後世兵家作爲輔助,爲提升其力量而留下的底蘊。
能推動半聖層次突破等級的丹藥,聞所未聞,無疑是仙品。
以大漢現在的底蘊,都沒有這一等級的仙丹靈藥,可見珍異程度。
那丹藥被封在銅匣裡,霍去病要考慮考慮怎麼用。
以他積累的武運之厚,破入半聖二境時,修行便扶搖直上,差不多觸摸到二境頂峰。穩定調整一段時間,大抵半年到一載,就可嘗試破入半聖頂峰。
這藥對他其實用處不大。
入夜的王府很安靜,風吹蟲鳴。
霍去病坐在書房裡,念頭起伏。
他回憶起皇陵那口星辰棺,遂執筆寫道:那棺是始皇帝留下的佈置,陷阱?
始皇帝葬身其中的可能性有多大?
若不是葬身的棺槨,其佈置的目的是什麼?
霍去病連續列出多種可能性,盯着自己寫出來的問題,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他拿起白起那部兵書研讀起來。
不覺已是兩個時辰過去,天色矇矇亮。
白起的軍陣篇,講的是兵家的根基,軍陣的應用之法。
其中以軍陣推動行軍,匯聚兵勢,遞增部衆的戰鬥力,許多地方都能給霍去病以啓發。
他放下兵書,便給影子傳訊。
影子很快就從未央宮出來:“何事?”
“我得了卷白起的兵書,有些特殊,如今白起留下的兩卷傳世手書,都在我這裡。”
“這兩卷兵書,涵蓋武安君用兵,治軍,乃至征戰修行之道的思索。從中可以一窺白起所思所想。”
“我再以同心蓮葉聯繫舅父。韓白衛霍,咱這就湊齊了,一起議議兵事。
以西王一族爲假想敵,互演攻防,地理就以我大漢國境爲戰場攻守,探討一下如何破敵。”
霍去病興起,不僅聯繫了舅父衛青,還在意識裡招呼古井中的鬼谷子,借自己的嘴來轉述加入。
這五個人,分別以不同方式,加入兵事演練談論。
霍去病一人分飾兩角,除了他自己,還通過學自白起的兵理知識,揣摩白起的視角,展開探討。
韓白衛霍的陣容,吊打五千年神州歷代將圈。
幾人之外,很難再湊出和他們同等級,同數量的兵家陣容。
霍去病先開篇,道:“當前形勢下,諸位以爲該如何用兵,應對西王一族?敵我優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