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教士冷聲道:“你說不出來了麼?那麼,我只有……”
“等一下!”我開口道:“穿黑衣服的,你們裁判所,是不是習慣了不許別人自辯,就給人強加罪名?如果是那樣,就別多說廢話,趕緊點火,老子現在冷得很。”
黑袍教士眼中寒光閃爍:“你不需要自辯,在你殺害聖光騎士團的時候,你就註定了要被送下地獄。火刑架,是你最輕的懲罰。”
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氣,靠在了火刑柱上。
狐媽早就跟我說過,別總想着靠一張嘴說服對手。真正想殺你的人,不會聽你多說一句話。
教廷早就已經判定了我的死刑,缺少的只是殺我的時機而已。
黑袍教士倒揹着雙手走向了騎士團:“願光明能夠淨化他們的靈魂吧!點火。”
安其羅揮手之間,一個聖劍騎士舉着火把向我們走了過來。
“看我!”我怒吼之間眼中血光忽然爆閃而起,那名對上惡鬼睜眼的騎士慘叫倒地,我猛一回頭刑天斬劈向了捆綁葉尋木樁。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葉尋身後的木樁雖然在刑天斬的劈擊之下木屑紛飛,卻沒能當場折斷,葉尋仍舊被牢牢控制在了木樁上。
上當上!
我心中剛剛涌起驚悚,黑袍教士就哈哈大笑道:“貝蒂,你說的沒錯,王歡果然是一個精神類術士。你的任務完成得相當出色。”
安其羅也在這時鼓起掌:“貝蒂,你永遠是我最驕傲的學生。”
“安其羅老師過獎了。”貝蒂輕輕抖開身上鎖鏈,從火刑架上跳了下來:“王歡,我想,你該正式旅行作爲俘虜的義務了。”
我眯起眼睛看向貝蒂時,後者指向了自己身上的鎧甲:“神聖武裝的力量,遠遠超出了你的想象。我在教堂裡並沒昏迷。你所做的一切都落在了我的眼裡。”
貝蒂理所當然的說道:“爲了安全起見,教士大人決定對你進行一番考驗。現在,你過關了,宗教裁判所允許你作爲嚮導贖罪。”
貝蒂的聲音一沉:“我必須提醒你,俘虜應該有俘虜的態度,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我冷眼看向了貝蒂:“把我的裝備給我!”
貝蒂搖動着一根手指道:“你又忘了一個俘虜應有的態度。你們準備我無法歸還,但是我可以給你一點別的裝備。”
貝蒂輕輕揮了揮手,我的雙眼便猛然一縮——從後面走上來的聖騎士手裡竟然拿着三幅鎖骨鉤。
貝蒂微笑道:“鎖骨鉤這種刑具來自於東方,我想你應該聽過他的大名吧?從這件刑具上,不僅可以看出東方人的智慧,同樣也能看到他們殘忍。我不知道上帝會不會救贖刑具發明者的靈魂。但是,我可以肯定,帶上這種刑具可以減輕你們罪責。”
我的臉色不由得陰沉似水。琵琶鎖骨鉤是明代錦衣衛對付重刑犯所用的刑具。
具體是什麼東西,又該怎麼上刑,說法並不相同。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鎖骨鉤必須穿透人骨縫才能發揮作用,有經驗的獄卒只會讓犯人輕傷,換成生手可能一下就會讓人終身殘疾。
貝蒂揚了揚那那隻形同鷹爪,卻只有前而後一,三隻爪尖的鎖骨鉤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非常小心的!”
我剛想說話,就被葉尋用眼神制止,葉尋的意思是:這個眼前虧,我們已經吃定了,與其去做無謂的掙扎,不如留些力氣報仇雪恨。
貝蒂並沒看見我和葉尋用眼神交流,舉起一隻鎖骨鉤壓在葉尋肩上,拽開了後面機關,鎖骨鉤的兩隻尖爪同時扎進了葉尋肩井當中,鮮血頓時浸透了葉尋的衣衫,後者卻連看都沒看自己傷口一眼。
反倒是安其羅看向葉尋的眼神猛人一縮。
貝蒂把鎖骨鉤背後鎖鏈扔給了一個裁判所教士:“看緊他,他不老實,你只要拽動鎖鏈就可以了。”
我看得出來,鎖骨鉤現在只是傷及了葉尋的皮肉,如果對方發動機關,傷到的就是葉尋筋骨,哪怕我能搶回葉尋,他的雙臂也保不住了。
我看向貝蒂的眼神當中不由得多出了幾分冷意,對方卻對我的殺意視而不見,再次走向了任天晴:“你是一個勇敢的女孩對麼?你能自己帶上刑具麼?畢竟,聖騎士的驕傲不允許進我對一位沒有反抗能力的女孩動刑。”
“虛僞!”任天晴自己拿住鎖骨頭按向了自己肩頭,直到鮮血從他肩上迸出,她才冷眼看向了貝蒂。
“你比我想象的勇敢!”貝蒂微微點頭道:“王歡,現在你應該直到怎麼做了吧?”
我強壓着怒火道:“從我們一路上的經歷來看,我們進入幽靈島並非是一種偶然。而是受到的某種指引才闖入了這種幽靈島。”
安其羅和那個黑袍教士對視了一眼,才一齊走了過來:“你說詳細一點。”
我繼續說道:“我被人安排躲進偷渡船的船艙之後,就再沒出來,但是,我守在棺材旁邊的時候,曾經三次感覺到棺材在震盪。”
我沉聲道:“現在你把自己遇上迷霧的時間寫出來,我把棺材震盪的時間寫出來。我們對照一下。”
安其羅微微點頭之間,我和貝蒂各自轉過身去,用筆在手心上寫出了各自掌握的時間,等我們攤開手掌之後,安其羅和黑袍教士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收回手掌道:“看來我的判斷沒錯,是有某種力量牽引着棺材讓我們進入了幽靈島。”
貝蒂反問道:“你卻定棺材裡的惡魔已經死了?”
“確定!”我點頭道:“如果惡魔還活着,他在海上動手,要比把我們引到陸地上容易的多。”
貝蒂的臉色隨之一變,她知道,我的判斷沒錯,聖騎士團善於陸戰,如果惡魔在海里動手,只需要打沉我們的船隻,就能逃之夭夭,甚至讓我們全軍覆沒。何必多此一舉,把我們引到這座島上?
安其羅臉色陰沉的說道:“你繼續往下說,你還發現了什麼?”
我繼續說道:“我們上島之後,被藏在棺材裡的惡魔屍體就在不斷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在往某一個反向進行,這一點貝蒂可以作證。”
貝蒂點了點頭之後,我才繼續說道:“但是,我在追蹤那口棺材的過程中,卻發現還有一種力量在限制棺材的行動,甚至是準備將他冰封。這點,貝蒂也是親眼所見。”
貝蒂又把教堂裡的事情重複了一遍。安其羅的表情也變得越發凝重。
我再次說道:“所以,我得出了一個推斷,那就是,所謂的幽靈島,其實是一個封禁之地。這裡封禁着另外的一隻惡魔。”
“在幽靈島的外圍,存在着類似於魔法陣之類的東西,可以擾亂過往船隻的視線,不讓人發現幽靈島的存在。在內,存在一種類似於守護者的東西,不讓他們封禁惡魔逃脫。”
“所以,我們闖入了幽靈島之後,纔會不斷有人被凍死,冰封,因爲這裡的守衛者,把我們當成了惡魔的同夥。”
“胡說!”黑袍教士第一個怒吼道:“教廷的信仰光明,與惡魔的氣息截然不同,他們怎麼會把我們當成惡魔的同夥,你……”
我冷眼看向對方道:“在我把話說完之前,還請你把嘴閉上。”
安其羅給對方打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之後,我才繼續說道:“所以,我又得出了第二個判斷,島上守衛的智商並不高,也就是說,他只能分清是不是有人踏入他的地盤,而不會去分辨對方究竟是敵,是友。”
我沉聲道:“聖焰騎士團的覆滅,就是最好的證明。”
黑袍教士冷聲道:“你怎麼證明,那些死在島上的人,不是被惡魔所殺?”
“你是傻子嗎?”我實在忍無可忍:“如果,你專門爲了反駁而反駁的話,麻煩你把嘴閉上。我沒有時間也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什麼?”
黑袍教士被我氣得渾身亂抖,貝蒂只好替我解釋道:“如果,是島上惡魔動手的殺人的話。就證明,他已經有了把我們全部殺死的力量,也就沒有必要再隱藏自己了。”
黑袍教士這才閉上了嘴。
安其羅道:“王歡,按照你的判斷,島上惡魔爲什麼要牽引那口棺材?”
我思忖了一下才說道:“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島上封禁的只是惡魔的靈魂,他需要一個同類的軀殼作爲載體。”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島上有一隻活着的惡魔。但是,他的力量已經快要消耗殆盡了,他需要吞噬同伴的屍體,來恢復自己的力量。”
我說完看向了安其羅道:“無論是哪種情況,對我們來說都並不美妙,一旦讓惡魔之軀落入對方手中,我們的末日也就到了。”
黑袍教士顫聲道:“安其羅團長,你的騎士團能宰殺一隻惡魔嗎?”
安其羅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畢竟,我的騎士團沒有真正跟惡魔交手的經驗。就算我們想要斬殺惡魔,也得看他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我冷笑道:“那隻惡魔你們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