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狐媽搖頭道:“五毒教的人從不踏足沿海。即使王直麾下有五毒教的人在,也不會是頂尖的巫師,他們做不到這點。”
狐媽看向我道:“王歡,除了這些,你還找到過什麼資料?”
我翻動了一下資料道:“我這幾天不斷研究王直的生平,我發現其中有兩個地方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第一,是王直自號‘五峰船主’,在東洋也用過‘五峰儒生’的雅號。如果五峰是個地名的話,現如今的五峰縣是在湖北省境內,與王直毫不相干。他爲什麼要自號五峰,我覺得五峰當中藏有玄機。”
“第二,王直在臨死前,曾經要求見他兒子一面。並且將他頭上的髮簪交給了他的兒子。那支髮簪中是不是藏着什麼秘密不得而知。但是,我覺得,王直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的一個舉動。王直寶藏肯定存在。”
我說道這裡頓了一下道:“還有一點不算線索的線索,就是明朝史料中一直把王直,寫成汪直。古代史官不會把一個人的名字輕易寫錯。除非是有什麼避諱,或者故意爲之。王字旁邊的那個三點水怕有什麼深意吧?”
狐媽沉默片刻才說道:“王直是徽州人,古徽州四面有山,古代徽州有三分之二的人口居住在白際山脈,也就是俗稱的南鄉。白際山脈的主峰就是大光明頂的擱船尖。王直‘五峰船主’會不會來自於擱船尖?”
我的眉頭微微一動:“很有可能。可是古徽州距離沿海太遠,王直會不遠萬里的把寶藏挪回徽州存放麼?”
狐媽道:“你不能用你的思維去衡量古人,說不定,王直會有落葉歸根的心思。況且,從古至今所有盜匪都帶着有一天能夠金盆洗手的想法。”
“如果,王直也有這樣的想法,老家徽州肯定是他第一個選擇的地方,因爲誰也不會想到,一個海盜會跑到內陸隱居。”
狐媽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至於你的第二個線索,我想……”
狐媽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史料中對王直的兒子並沒有記載。但是,他的養子毛海峰,卻在王直死後與倭寇聯合,進犯沿海。如果,你要到沿海一帶去找線索,最好沿着毛海峰進犯沿海的路線去找。”
“毛海峰?”我在資料中查到過毛海峰。
王直被朝廷招安的時候,明軍曾經圍剿過毛海峰,但是對毛海峰的據點久攻不下,損失慘重,最後被毛海峰趁機突圍逃脫而去。
王直死後毛海峰引倭寇進犯沿海,曾經一度攻克了明軍大營。毛海峰雖然猖獗一時,卻遇上了他的命中剋星,民族英雄戚繼光。
拋開當時的戰況不談,如果毛海峰不止是單純要報復明代朝廷的話,那麼他進犯的沿海的路線上,肯定跟王直的寶藏有關。
這裡面的關鍵就是在於王直的那支金簪。
在古代,自立爲王是誅九族的大罪,王直被斬之前還要見他的兒子,這不是等於要讓自己的兒子自投羅網?就算朝廷表面不動王直的兒子,暗地裡還能放過一個海盜之子?
而且,王直臨死拿出的金簪,必然會引來很多人的目光。肯定能有人想到王直在金簪裡藏着什麼秘密,那隻金簪說不定,早就被人弄成幾節搜查裡面的秘密了。
王直作爲一方巨寇,不會想不到這點。或許,王直的秘密並不是藏在金簪之內,而是藏在金簪之外。他臨死拿出金簪,是爲了向藏在人羣中“觀斬”的同伴傳遞某種信號,或者是進行什麼暗示。
金簪代表的可能是一個地名,也可能是某個方向,或者是某個人。
這個秘密,只有少數人知道,說不定毛海峰就是其中之一。
我沉默之間,狐媽再次說道:“兩條線索,就代表着兩個選擇,你們打算先去沿海,還是先去徽州?”
我看向狐媽道:“我們不分兵兩路?”
我們現在的人手足夠分成兩批,奔赴不同的方向,這樣一來,我們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不!”狐媽搖頭道:“這次任務距離神魔墓園太近了,魔門雖然蟄伏不出,但是探神手卻處在一個非常敏感的時期,我得到了確切情報,探神手懷疑內部存在奸細,正在不斷清查。我們動作太大,會引起探神手的注意。也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狐媽道:“況且,我還有一個任務需要完成,這次我會帶老驢,小晴天和雙驕出發。小夏和心遙坐鎮研究所。我能派給你的只有葉尋和小貓,你們自己要小心。”
我點頭道:“我明白了!”
狐媽不是見事兒就躲的人,她這次的任務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我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準備先去沿海看看,畢竟那纔是王直的活動中心。”
狐媽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其實,我建議你先去古徽州。雖然兩條線索比起來,沿海更像是重點。但是,我們這次任務的重心,並不是去尋找王直的寶藏。而是去找解除鬱金香詛咒的辦法。”
“據我所知,古徽州曾經出現過崇拜蛇圖騰的部落,。如果你能找到隱居在山裡的巫族,直接解除鈴兒身上的詛咒,就不用再往沿海去一次了。”
我點頭道:“也對!我去收拾東西!”
狐媽說的正好點中了我的一個誤區,我這次的任務不是要探索神話禁區,而是要破除詛咒,我又何必執着於王直的寶藏,能找到破除詛咒的辦法纔是真的。
可我站起身之後,又覺得有什麼不對:“狐媽,要是直接找蛇圖騰的話,我們一開始廢了那麼大的勁兒研究王直幹什麼?你直接告訴我找蛇圖騰不就完了嗎?”
狐媽沒好氣的道:“小晴天,你告訴那個白癡,爲什麼先去徽州?”
“這事兒不能怨王歡,畢竟他入行的時間短。”任天晴先替我辯解了一句才說道:“在探神手裡有一種說法叫:‘看清不看濁,看濁先找根。’”
“意思是,如果同時存在兩條以上的線索時,哪條更爲清晰,就先去找哪個。這樣一來,說不定還能繼續發現別的線索。”
“如果,你非要去順着那個模糊不清的線索走,那就得先找到那條線索爲什麼不清的原因,這樣一來就不用兜圈子了。”
任天晴看向我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總覺得,古徽州跟鈴兒的任務它不挨邊啊?”
我掰着手指頭道:“你們自己想想,鬱金香先祖是個海盜,他肯定沒去過古徽州對吧?”
“王直大半輩子都飄在海上,出名之後更不可能再往內陸走了。我覺得,跟徽州關係不大。況且,現在有據可查的蛇圖騰出現在山東,古徽州那邊最多是個傳說。巫風不盛的地方的哪有什麼大巫。”
“要是古時候巫風盛行的地方,沿海一帶還比徽州強上幾分,我覺得還是去沿海更好一些。”
任天晴矜了矜鼻子:“可是,你去了沿海能找到線索嗎?總不能開着船沿着海岸線走吧?”
我笑道:“民間傳說就得去民間找,你找到有船的地方跟水手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麼?我建議還是去沿海。”
夏輕盈也在這時開口道:“我覺得還是狐媽的分析有道理,畢竟五峰船主這個稱謂,不應該是憑空而來的東西。海邊不可能出現五座山峰這樣的地形,你還是先去徽州吧?”
我堅持道:“我還是覺得,我的想法對。這樣吧,我們投票決定吧?”
狐媽看向我道:“王歡,這個時候,不需要什麼投票。你纔是一個組合最高的指揮者,你覺得對,就不要被別人的意見所左右。”
“我的意見,你可以作爲參考。但是,不要因爲其他的因素而改變你的想法。這就像是軍隊裡可以有參謀,但是參謀的意見永遠不是命令,真正下令的人還是主將。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我……”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狐媽卻說道:“王歡,我知道,你在感情上不想反駁我的意見;在經驗上也覺得我的經驗更豐富,但是人情和經驗,都不是應該阻礙你判斷的因素。”
“如果,你能被這些因素所左右,那麼,你永遠都沒法成爲一個合格的將領。你懂麼?”
“我懂!”我點頭道:“現在都回去準備行李,我們十分鐘之後出發去沿海。”
我收拾好裝備趕到停車場時,卻看見老刀組整整齊齊的站在了停車場裡,老驢搓着手道:“王歡啊!我這些兄弟,上次剛出任務就着了道兒,寸功未立就回來了,臉上都覺得無光啊!這回你出去就把他們帶上吧?”
我正在猶豫時,老驢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帶人出任務,這樣,你帶一半,剩下一半跟我走。你看怎麼樣?”
“那好吧!”我老驢已經把話給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再不帶人就有些打臉了,只能勉強點頭。
可我卻聽見有人說道:“團長,我們該不會是要跟他們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