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盒子看了好半天,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七言密碼鎖的所有鎖孔中都留着摩擦過的痕跡,這不是代表,那些孔槽全都被使用過?
這個密鎖究竟代表着什麼?
我放下密鎖道:“給我查一下,這個秘匣的來源?”
探神手一旦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都會着重記載線索的出處。因爲,線索的出處可能關係到整個探神過程,資料裡不可能沒有記載。
很快就有人把資料給翻了出來:“這裡只標註了找到秘匣的人,是駐地裡的一個探神手張子碩。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我忍不住一拍腦門:“媽的,衝動了。”
探神手的駐地,都被我們連根拔起,裡面連一個活人都沒有了,我上哪兒去找張子碩。
這時,李小貓卻拿着資料走了回來:“我能找到的資料都在這兒,你要找什麼?”
我翻動着資料道:“我想看看毛海峰最後的下場。或者是海盜之間有沒有發生過大規模廝殺。,按照常理,王直既然留下了秘密,海盜之間必然會發生爭奪。這些資料很重要。”
“我查過關於王直的資料,他的海盜隊伍在鼎盛時期曾經號稱十萬之衆。這些人在王直死後,大部分歸順了毛海峰。可是毛海峰最後卻沒成氣候。我估計,海盜內部肯定進行過爭奪。這裡面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我和李小貓找了半天一無所獲,李小貓不由得搖頭道:“資料上都是戚繼光、俞大遒抗倭的事蹟,對海盜的記載太少了。”
我不由得點頭道:“是我太想當然了。海盜無論從什麼角度都不是值得宣揚的事情,官方資料不可能去記述海盜的內鬥。這些事情,只能從民間傳說裡找了。”
李小貓道:“資料對毛海峰的記載,是他攻破了明朝的平海衛大營作爲補給基地,對沿海大肆掠奪。後來,戚繼光、俞大遒聯手奪回平海衛,但是對毛海峰的下場卻隻字未提,他會不會又逃了?”
“可能吧!”我有些懶得去翻資料了。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老沙卻給我帶回了一個人:“王歡,你別說,還真有漏網之魚,這人被我們從火車站給薅回來了。”
我看向那個嚇得臉色發白的探神手道:“你叫什麼名字,在探神手駐地擔任什麼職務。”
“我……我……”那個人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拿起一根菸扔了過去:“抽根菸,定定神兒。你只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保證放你離開,如果,你的答案,不能令我滿意,那麼,這根菸什麼時候滅。你就什麼時候死。”
那人剛要點菸就被我嚇得把煙扔到了地上,我淡淡說道:“老沙,給他點菸。”
老沙把煙拿起來,強行塞到了對方手裡,那人可能是被嚇得太厲害,狠狠吸了兩口煙才說道:“我叫王希,原先是駐地的負責人。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把資料扔在了對方面前:“這些資料是哪兒來的,那個盒子又是從哪兒來的?”
王希道:“這些資料全都是張子碩帶回來的,他也算是駐地裡的老人了。在駐地待了十多年,他對海盜的傳說很感興趣,一直都在研究海盜。不過,駐地裡卻沒有人跟他一起找那些東西,他都是靠自己打聽線索。”
我沉聲道:“這是爲什麼?那些線索,你們不想要麼?”
王希搖頭道:“也就是這幾年,纔有人研究海盜,過去誰把海盜當回事兒啊?他們身上能有什麼傳說?”
王希的話,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對於華夏海盜的事情,還就是在最近幾年纔有人關注,過去幾乎沒有誰在意過海盜。
古時候,就連說書的人,都像是對海盜不敢什麼興趣,反倒是佔山爲王的事情被說得繪聲繪色。
這個倒不是說,海邊沒有傳說,而是每個朝代的更迭,或者神仙人物的出現,都距離大海較遠,故事自然也就相對少了不少。
我點頭道:“你繼續往下說。”
王希繼續說道:“張子碩倒是收集了不少傳說回來,可是,那些傳說誰都不相信。王直確有其人,可是他弄出蛟龍的事兒,誰能相信。要說,他花了重金從佛郎機購入火器,組建海盜還能更靠譜一些。”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點了點頭:王希他們的想法可以說是正常的思維,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沒有人會把王直和神話聯繫在一起。
王希看我沒有什麼反應,又繼續說道:“我們當時還勸過張子碩,讓他不要癡迷那些海盜的傳說,他表面上答應,私下裡卻沒放棄過。直到上個月吧?”
王希回憶了一下道:“對,就是上個月,張子碩忽然帶回來一隻秘匣,說是找到了王直擁有秘寶的確鑿證據。當時,我還是沒有相信,也沒做過上報。誰知道,張子碩偷着向分部上報秘辛。”
“我不知道,張子碩當時怎麼打動了分部主管,主管直接把他送上去的情報傳給了總部。很快,總部就傳下了命令,讓我們嚴密保護秘匣,整理資料,等着總部來人,同時,也把我撤職了。”
王希苦笑之間,我卻忍不住一挑眉頭。
按照常理,就算王希對屬下找到線索沒做上報,只不過會被上峰罵上幾句,最多就是挨個處分而已。被直接撤職說明,張子碩的發現,至少也達到了地級傳說的程度。說不定,還能達到天級。
王希繼續說道:“我被撤職之後,張子碩的地位跟着水漲船高,整個駐地都把他當成新任負責人一樣的恭敬着”。
“那時候,我還在想宗門那邊最多也就派個精銳弟子過來。到時候,我找找人脈,說不定還能官復原職。可我沒想到,無名宗竟然派下來一個長老和四個核心弟子。”
“那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怕是不能翻身了。果然,他們來了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把張子碩提升爲了駐地負責人。”
王希的話等於是證實了我的猜想,張子碩發現的秘密果然超出尋常。
王希繼續說道:“可我沒想到,宗門長老單獨約談了張子碩之後,他不但一點沒有高興的樣子,反倒顯得心事重重,甚至有很多人上去跟他打招呼,他都沒有言語。當時,不少人都對他十分不滿,說他立功之後就忘了同僚了。”
“那天,我特意注意過張子碩的房間,他房間的燈亮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有人發現張子碩失蹤了。宗門長老二話沒說,就發出了通緝令,全城抓捕張子碩。”
“當時,無名宗的弟子全部出動去找張子碩。我們當時以爲張子碩跑不了多遠,可是誰也沒想到,無名宗追捕張子碩的第一天,就直接失蹤了五個人。”
我和葉尋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無名宗來了多少人?”
剛纔我沒太留意王希話裡的人數,我以爲無名宗只不過來了一個長老和四個弟子而已,現在看,那五個人只不過是帶隊的頭領,無名宗應該出動了不少人馬。
“一百多個吧!”王希說道:“無名宗長老知道弟子失蹤,勃然大怒,說是張子碩背叛了探神手,連什麼原因都沒說,就發出了格殺令,非要殺張子碩不可。”
“無名宗弟子找了張子碩半個月,不僅沒找到人,自己還搭進去了大批人手,最後就連那個宗門長老都死了。”
我聽到這時不由得站了起來:“張子碩把長老給殺了?”
“不知道!”王希搖頭道:“當時,我們只知道長老沒回來。等我們按照預定的位置找過去時,發現了長老的兵刃。長老已經不知所蹤了。我們根據現場的血跡判斷,長老應該是遇害了。”
我皺起眉頭道:“什麼意思?”
王希道:“無名宗弟子接二連三的失蹤之後,長老就制定了一個方案。讓弟子出發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報告一次自己的方位,好確定他們的所在位置,或者說,失蹤的地點。”
“一開始,還是每隔半個小時報告一次位置。後來報告的時間越縮越短,等到長老出動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十分鐘報告一次。”
王希說到這裡站起來道:“我們原先有一張地圖來着,專門標註過那些弟子失蹤的地點。那張地圖應該是被你們拿回來了吧?”
我在資料裡翻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一張滿是紅圈的地圖。王希道:“那些畫着紅圈的地方,就是宗門弟子最後失蹤的位置。”
我大致在上面掃了一眼,那些紅圈看上去雜亂無章,絲毫找不到有什麼聯繫,難不成張子碩是在隨機幹掉追兵?
我拿着地圖看了半天道:“你們是根據什麼線索在追蹤張子碩?”
王希道:“也就是去他平時去的地方,找他平時關係密切的人唄!張子碩這個人不太喜歡跟人交往,所以朋友不多,經常去的地方也就是那麼幾個,誰知道宗門弟子最後怎麼散出那麼大一片去。”
我聽到這時,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