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血酒一口飲盡,虎千秋就把手中的碗碟,重重的望下一摔,狠狠道:“若有違誓,叫我鐵虎一族,就有如此碟!”
虎千秋的極大,不過那碗碟的質量卻極好。‘噗’的一聲,就重重的『射』入土層之內,然後就不知去向了,只剩下一個不見底的深坑。
不過到底碎是沒碎,宗守就不知曉,又不好意思挖出來看看。
結完了血盟,虎千秋就又目『露』殺機,看向了附近,被牢牢捆着的宗靈宗原,殺機森然:“不知這二人,世子準備如何處置?這宗靈宗原,雖是世子堂兄。不過若依我見,世子還是心狠一點的好。兩個狼崽子留下無益,倒不如宰了祭旗!”
宗靈一臉木木,眼中神情,早就已經徹底絕望。那宗原則是‘呸’的一聲,哼哼不語。神『色』卻是如常,即便知道自己下一刻就要赴死,心志也不會有半點動搖。
宗守啞然失笑:“虎叔,我們天狐一族都有異能。據說一旦武學靈法,到了一定境界。至親之間,都有心靈感應可對?這宗靈的父親已逝,不過其母卻似乎是還陽境的靈師?這宗靈你尋個地方關住即可,還不到處置此人的時候——”
虎千秋眉頭一皺,仔細尋思之後,不由有些悻悻,略有不甘。旋即又滿懷期待的,再看了過來。
宗守心知其意,卻果斷搖頭。他如今修爲不錯,也能勉強感應至親生死。也知那宗未然,此刻仍好生生,呆在沉淪雲海之中。
不過這些話,可不能『亂』說。不想等宗未然出來之後,把他當成妖孽砍了。正思及此處,心中就猛地不由自主,‘咯噔’了一聲,一陣劇烈的跳動。
虎千秋略顯失望,轉而又道:“那麼這宗原如何?此人一家老小,幾乎死絕。”
宗守回過神,又是一笑,笑容天真無邪:“虎叔抱歉。這人我要留着,我宗家的人才不多,僅剩下一根獨苗。就這麼殺了實在可惜,我那父王必定也要怪我。所以打算把這傢伙留下,好生調龘教培養一番——”
“這個殺不得殺,那個也不能殺,世子真好生無趣。”虎千秋重重的哼了一聲,鬱悶無比。不過卻仍是耐着『性』子提醒:“宗原這傢伙,『性』情確實不錯。你們天狐宗氏那麼多人,也就他讓我稍稍順眼,有些君上年輕時的風範。不過這傢伙,已經被人養熟,不會輕易背主。世子需得小心!”
見宗守點了點頭,表示心中有數。虎千秋這才長身站起:“最近山城裡的情形有些不對,我不能在此多留。虎千秋這便回去,必定爲世子看住乾天山。不過世子單身在外,虎千秋有些放心不下,就讓我兒中原,在外陪着你。你這兩位僕人,我就一併待走。世子若還有話交代他們,就請快些,別太墨跡。還有我這外孫女——”
又目帶深意的看了看,那正躲藏在一旁的初雪,虎千秋微微一嘆:“也勞煩世子一併照顧了!”
見虎千秋說完,就徑自縱身離開翻雲車,騎上了一匹體型碩大無比的馭風駒,馳到遠處等候。虎中原嘿嘿一笑,也是走開到一旁,抓住那面上正是恢復了點血『色』的宗靈,就是一頓痛扁!
他方纔被自己的老父,揍得狠了,又不敢怨虎千秋與宗守,自然要尋人出氣。這宗靈害他出醜,自然不能放過。至於被老父安排在世子身邊的事,卻是全不在意。
宗守暗暗一讚,這位鐵虎族長看似粗豪曠達,卻是粗中有細,知情識趣。只是虎千秋,居然是初雪的外祖父,倒是未曾想到。怪不得初雪方纔的情形,有些不對。
伸手往尹陽與連凡招了招,二人會意,一起行至車旁。宗守先是看向連凡,將一塊寫滿了字的綠『色』綢布,遞了過去,口中道:“連凡你資質只算是中上,學不來什麼高深武道。我也沒什麼好教你。不過你『性』情沉穩,刻苦堅韌,我這裡倒有門堆山決,正適合你這種人。只需每日苦練不懈,自可堆聚成山。即便日後成就及不上那些天才,未來也可證天位武宗!”
連凡的『性』情,已能榮辱不驚。聽得前面幾句,並不覺失望。宗守後面那些話,也同樣沒有什麼狂喜之容。只是眼透感激之『色』,神情鄭重的,把那綢布結果。
宗守接着又笑望尹陽:“尹叔天資過人,出身名門大派,自有武學傳承。那焚天絕焰刀,更不遜『色』於凌雲宗的驚雲神滅劍。我也給不了尹叔什麼,只能助你儘快參悟意勢之妙!”
話音落時,宗守就又隨手一招,將不遠處一根樹枝,招在手中。然後那手心之內,忽然一團火焰燃起。不熄不滅,百度神煌吧友情提供.亦不顯熾烈,就這麼燃着。卻不過片刻,就將這樹枝燒化成了焦炭,遞給尹陽道:“這東西,尹叔你拿着,日後或能有悟。那乾天山,就拜託二位!”
尹陽眉頭一挑,同樣珍而重之的,將此物接在手中。此時看,也不過與木炭差相彷彿,並無異樣。
卻依稀感覺,若是一旦的自己的武道受阻。或者這木炭,就是助自己突破的關鍵。默默收起,尹陽接着卻又朝宗守,重重一禮。並未言語,卻以這動作,言明心跡。
宗守接着又隨口龘交代了幾句,直到虎千秋等的不耐,大聲催喊,才放這二人離開。
待得尹陽與連凡也上了馬,那虎千秋向身後抱了抱拳,又是一聲大笑:“五個月後,虎千秋在乾天山恭候世子回山,繼承大位!世子劍道通靈,蓋壓雲界。只望我虎千秋有生之年,能見到世子橫掃東臨,稱雄雲陸!”
那聲音毫邁,直震四野。然後當先就走。一行人騎着幾十匹馭風駒,浩浩『蕩』『蕩』的,就紛紛離開。帶起一溜煙塵,不多時就已消失無蹤。
橫掃東臨,稱雄雲陸麼?已經不止是一個,對他這麼說了。
宗守嘿然一笑,不置可否,手握着酒杯隨手伸向一旁。軒轅依人見狀,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卻仍舊順服的給他斟滿。
直到宗守再一口飲盡,軒轅依人才以貝齒咬着脣道:“世子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笑話?以你的本事,大約十個軒轅依人,也不是你對手罷?居然也敢說護你萬全,是不是很可笑?”
“怎麼會?”
說到這個,宗守就是理直氣壯:“我宗守可沒瞞你,這可是依人你自己不信。當時說什麼來着,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這句話可對?”
軒轅依人不由一陣磨牙,小聲哼了一聲。又取來一卷乾淨的布帛,爲宗守包裹着手上的傷。動作輕柔細緻,看的宗守是微微一呆。聲音也同樣放柔道:“是我的錯好了,不該不信你!只是我依人在你眼裡,就這麼不放在心上?就不值得你再爲我解釋幾句?”
音如銀鈴,又軟糯糯的,好聽之極,令人不由爲之。宗守聽得是骨頭都軟了一半,又一陣頭皮發麻。他這人『性』子,就是吃軟不吃硬。
說到此事他也卻是不佔理。只是那時的心情,真的很是複雜,也確實是想把這女孩甩開。微顯尷尬,宗守輕咳了一聲道:“我忘了!”
本來想口花花一番,說怕你知道之後就會放心離開。心裡捨不得。可仔細尋思之後,又覺不妥。與其用千言萬語的謊話來解釋,倒不如這麼簡單一句,反正他就是不懂風情。雖是愛與女孩子聊天,侃天侃地,談那人生理想,可大多時候,卻是把女孩氣跑了局。
軒轅依人目中不由微紅,她卻是爽快女子,未『露』出分毫委屈之意。只挽了挽耳旁的秀髮,淡淡道:“倘若世子不喜歡我,其實可以退婚的。軒轅依人再不會糾纏不清的。世子劍道通靈,未來前程遠大,必定能尋到配得上你,真正使你歡喜之人——”
宗守卻越聽越覺不對勁,只覺一陣牙酸。忖道自己此刻若是退婚,這額頭上多半是要打上始『亂』終棄的標籤了。
不由是以手撫額,一陣頭疼無比,揮了揮手道:“胡思『亂』想些什麼?我何時說過要退婚了?”
正欲把話題順勢帶開,就聽軒轅依人輕輕‘哦’了一聲,美眸熠熠生輝的看了過來:“既然不退婚,那世子何時來玄山城,見我父親?”
宗守心中再怔,怎麼話題說着說着,就又說到這上面來。仔細回思,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再偷看了一旁一眼,只見軒轅依人眸子裡,正一絲輕微的狡黠之『色』,一閃而過。宗守不由失笑,接着又心中一動,裝出猶豫躊躇狀:“不好吧?我聽說你母親很是不待見我,軒轅城主現在也是反對居多。還有丹泉宗,上霄宗,都很是麻煩。依人,要不我們還是私奔算了,就按你先前說的,咱一起離開這東臨雲陸,豈不自由自在?”
軒轅依人立時蹙眉:“怎能如此?你我離開東臨雲陸,是可躲開這許多麻煩,卻又將我父母置於何地?爲人子女,怎能如此忤逆父母?又所謂父母在,不遠遊!”
卻見宗守,是似笑非笑的望了過來。眼中帶着淡淡質問。軒轅依人面『色』立時一紅,解釋道:“我那時又沒想過要離開東臨太久,只是想着若與你離開一段時日。日後只需撒個謊,說是已生米煮成熟飯,父母師尊他們就不能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