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生道談秋?你說黑靈穀道,此人二百零一劍擊敗太靈宗季靈子?前二百劍都是守,硬撼太清乘風劍而不敗。只後最後一劍是攻,便劍敗季靈?嗯。這個人,還真有些意思——”
那隻竹鳥,又嘰嘰喳喳的說着。絕欲卻沒怎麼在意:“戰陣無雙?與我何干?只望這個人,那時能夠突破七階。我絕欲,可以多一個對手!”
若有所思的看了那遠方一眼,絕欲便再不留戀,徑自往山下步去。
此處雖是數千丹泉宗弟子,圍堵在此,卻無一人,肯加以阻攔。
而那十幾位長老,都是面色鐵青,卻自始至終,不肯發一眼。
軒轅依人蹙了蹙眉。不過此刻,她最在意的,倒非是這一次,對宗門聲望的打擊。此時十九靈府,倒有小半在絕欲劍下顏面盡失,也不差丹泉宗一個、
真正上心的,是那絕欲方纔的自言自語。
“蒼生道談秋?”
也不知爲何,她是本能的感覺,這個名字,必定與宗守有關。
說不定,就是她那守弟,在蒼生道里用的假名。
視線梭巡了片刻,不多時軒轅依人的眼眸,就微微一亮。
不動聲色,軒轅依人就行到了一個正皺着眉,做深思狀的藍裳青年身邊。
“原定師兄,請問那個談秋是誰?”
她此刻詢問之人,正是當初離開雲聖城之後,意圖迫他離開的師兄原定。
在師兄弟中,排行第七。可卻出身大族,消息靈通,遠勝於她。對修界之內的大小傳聞,都是瞭如指掌。
那原定也不知想着什麼東西,聞言之後嚇了一跳。轉過頭看了眼,才鬆了口氣。
“原來是師妹?”
隨即又面浮笑意道:“師妹是問那個蒼生道談秋?這個名字,如今可是名震雲界諸宗。師妹怎的還未聽聞?也太孤陋寡聞了些!”
軒轅依人搖了搖頭,忖道這個人,難道真的是這麼出名?她這些天,都是閉目苦修,等候師尊出關。外界之事,都一概不知。
要非是絕欲方纔提起,她根本就不知這個名字。
不過被原定這麼說,軒轅依人不知爲何,卻莫名的有幾分慚愧之意。
“這麼說來也難怪,此事如今,還只是在雲界諸派世家的高層傳播,還未擴散開來。你不知曉,也是正常!”
看着這兀自在侃侃而談,毫無愧色的原定,軒轅依人是恨不得,一拳砸在對方的臉上。即便還沒傳開,憑什麼說她孤陋寡聞。
好在下一刻,那原定就又容顏一正道:“師妹可曾聽說過二十載前,那彥城關叛亂之事?那蒼生道不但損失了一位核心弟子,歷年以來,因此事而折損的人手,不下於四百!不過前些日子,那蒼生道的叛徒原九辰,已經授首,太靈宗亦是損失慘重。主力道兵紫霄劍騎,已經十去其四。據說那蒼生道的主事子弟,就是這談秋。先是說服漢王,把原九辰拋棄,而後又率八百蒼生玄龍士,大勝數倍之敵。之是更是在黑靈穀道中,劍敗成名多年的季靈子。這些消息,我是從師尊那裡聽來,詳細卻是不知了。不過此人,如今已被稱爲雲界劍道後起之秀,與你那未婚夫可是齊名——”
軒轅依人的眼神微亮,她已可確認,這談秋必定是宗守無疑。
她那夫君,果然無論在哪裡,都掩藏不了鋒芒,
廣陵瀚海,一個位於沙漠深處,又稍稍偏南的所在,
一架裝飾豪華的翻雲車,正靜靜懸停在一個小型沙丘的上方。
而在這車的旁邊處,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
本來在這沙漠之內,想要鑿坑,只是吃力不討好之舉。不過此刻,這坑洞之旁的沙礫,都已經被一片片的石化。也就使這坑洞,成功的深入至地底深處。
“應該就是這裡了!”
在地底兩千丈處,下方已經是堅固無比。更有一股無形的阻力,使他們再無法繼續往下開鑿。
宗守也果斷的停住,目中催起一絲絲魂力,向周圍洞照。
百丈之內,所有的一切,都可洞見。哪怕是在那些沙層之內,生存的細微生物。
而在他腳下,此刻更可見那十丈之下,不但有着一層堅壁,更有些細細的符文,出現在宗守眼中。看其脈絡,正是一個極其繁複玄奧的靈陣。
有整整十二條完整的龍脈,在供應着此陣的運轉。不但使此處可在廣陵瀚海中四處遊蕩,更有着驚人的防禦之內。將內部的空間隔絕,成爲一個封閉的世界。
目中精芒微閃,宗守便取出那張,他用了整整二十萬功德,換來的‘九變破障符’。
隨着他魂力不斷的灌注,使這張金色仙符,光澤越了越是璀璨,閃爍着金色光輝。
當宗守終於把這仙符‘餵飽’之時,已是滿頭的冷汗。魂海枯竭,近乎乾涸。
卻不敢稍有耽誤,又口唸靈決,終是講此符引來。那九變破障符,也立時化作一團金芒,衝入到地下。
引得這附近的靈能,都是一陣陣的波動震盪。下方的靈陣,也是第一時間,便有所反應,極力阻止着那團金色光華墜下。
不過後者,卻又隨之一變。驀地全數散開,化作星星點點的金色光塵,滲入其內。
忽而是強攻。忽而是滲透,忽而是使周圍的靈能波動,影響靈陣震盪。
一個靈法,卻宛如有着自己的靈智般,一連數個變化,使下方的大陣,全然無法應對,一點點的瓦解。
宗守服下一枚宗門提供的還神丹之後,就閉目養神。足足等候了半個時辰,袖中便驀地又白芒一閃。下方那層本來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留下半點痕跡的堅壁,立時應聲而裂。
須臾之間,就是一個剛好一人大小的缺口,出現在衆人眼前。
一路往下,也未再遇靈陣排斥。到一百二十丈處,那下方就是一空。一個寬闊無比的空間,就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弱水四望了一眼,只見這裡,無論左右南北,都是一眼望不到邊際,
不過由上方往下看,卻依稀可辨認,那下面的地形,是仿照雲界的山河地貌,堆砌而成。
以銀汞代替河流,洶涌流動。
而在那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各自有四個龐大無比的金色銅人矗立。
“那座山,是源山?”
只第一眼,就認主東南一角,一座高達百丈的假山,正與雲界第一山源山相仿。
而後弱水,就啞然怔住。這裡的地貌,與現在不同。源山的位置,也是有些不對。在這裡,高度也只是屈居第三。
這副堆砌出來的山河之景,根本就是萬載之前,雲陸還未破碎之時。
便連一旁的宗原,也是神情木然,眼眸中閃現驚色。
只有初雪,依然是茫然不解。
“少主,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陰氣森森的——”
“看這裡面的情形就能知道,自然是始皇之墓!”
宗守隨口解釋了一句,不過初雪依然是兩眼茫然狀,面上分明寫着無數的問號。
宗守倒也不覺奇怪,這丫頭聽說過纔是怪事,對這雪兒的智商,本就不能抱太多的期待。
猛地躍下,在一處假山之上站定,再仰望上空,果然可見一片藍天,與日月星辰。不過如今,卻被他挖出了一個孔洞。
那弱水與宗原初雪三人,也紛紛隨後而至,只是前二者的面上,都隱含憂色。
宗守也知他們,是在擔心着什麼。搖了搖頭,定定看了大約五十里外,一座懸停空中的巨大棺槨一眼,
“放心,這裡只是一處假墓,衣冠冢而已。只需不打那位始皇的屍軀,還有他那些寶藏的主意,小心不觸動禁制,就可安然無恙。”
這裡除了那十六尊銅人之外,還有着無數的看似是陶製的兵馬俑。密密麻麻,足有十萬之巨。都一動不動的,列陣於四方。
看似是死物,宗守卻心知,自己一旦不小心,將此處的殺陣引動。這些兵馬俑,都會重新活動,化身殺器。每一尊兵俑,哪怕是最普通的,戰力都可相當於一位六階的玄武宗。
而這位始皇,身前所建之的始秦帝國,不但是中央皇朝的始祖。其全盛之時,比之可輕易屠宗滅門的武烈國,還要強盛百倍!
其麾下的精銳兵馬,也遠遠超出了血雲騎!
這些兵馬俑,據說就是當初,選擇最精銳的將士,以及實力強橫的奴隸殉葬。
而十六尊銅人,實力更可比擬天階!
話雖是說的輕鬆,不過宗守隨後卻是小心翼翼。引動靈決,稍稍感應了一下那東西的所在,便一路往南面行去。
這個始皇副冢,他前世就曾經來過十幾次,對這裡還算熟悉,不過卻是在遊戲中。
作爲中低級的副本,這個副冢的爆率又還算不錯,故此極受玩家的喜愛。宗守就曾在這墓地裡,鏖戰了好幾個日夜。
而此刻最令他驚喜的是,這裡與前世那神皇遊戲中,雖明顯有些差別,不過大體卻是相同。
他此番所求,亦非是當初始皇陪葬之物,自然也就把危險減到了最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