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十二枚星辰,映照在宗守的上空,緩緩的旋動。
使一股特異的威壓,瀰漫着這整個茅草屋內。
碧火玄龜縮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睜着那變成芝麻綠豆般大小的龜眼,好奇的看着上方。
身軀低匐,而後猛地飛身而起,似欲觸碰,卻撲了一個空。
頓時眼現懊惱委屈之色,回過頭埋怨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這些星辰,每一枚都蘊含着一種大道。
若能觸得,必定感悟一些大道真意,故此它對這些星辰,也是垂涎不已。
這些時日在茅草屋內爲宗守護法,閒着無事它就每天追逐着這些星辰。只是能觸及到的,是少之又少。能否抓到,全看自己主人心意。
“你這小東西,這些時日從我這裡偷學了至少十三種大道真意,還嫌不知足?”
宗守見狀也是哭笑不得,手指在那龜殼之上,狠狠的一敲。
“你之本源,乃是剛硬二道,兼修寒力。有血脈依託,只需專注根本,一意精進,就可輕輕鬆鬆,踏入到神階。那時再兼修其他,開闊道基不遲。此時分心旁騖,掌握太多雜學,反而對你有害無益!”
那隻碧火玄龜歪着頭凝思,最後是不甘不願,又把龜頭點了點,算是作罷。
而此時除了這七十二枚星辰之外,還有足足三十七口森白牙劍,懸浮左右。
三千星落,十絕御道絕滅劍陣。兩套大陣,此刻卻是幾乎合而爲一,水乳交融。
此時是星力凝聚,劍罡自生,非但不曾消耗宗守己身之力,反而可反饋至宗守體內。
氣脈之中一陣陣‘嗤嗤’聲響,骨骼關節,此刻也是如爆炒黃豆一般。連續不絕。
這是藉助‘外力’,強行貫通體脈。
使那些因燃髓血靈術衝擊,而略有些堵塞淤積的脈絡,重新恢復通暢。
至於骨骼,卻是因他肉身強度,在這短短百日之內,又達到一個新的層次。
無量的願力供應,可以使他肆無忌憚的。用來強化肉體。
以前還有些顧忌,不願與這蒼靈界牽扯太深。可如今既已決定了結淨音的心願,那也就再無此慮。
肉身增強,最先受益的,就是骨骼。渾身上下,所有的骨片,此時都如玉製一般。
幾乎每一塊,都接近百萬均。
傳說到了至境巔峰之後,一骨就是一山。一整座須彌山的重量。
宗守此時肉體雖還遠遠不如,可在這境界,卻也是強橫無匹。
不久前他曾特意試過。普通的法兵法器,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
中階的法器,若自己全力而爲。或者能夠創他肉身,卻不能傷他骨骼分毫。
只憑這雙手,甚至抗拒頂尖的法器,也不在話下。
“成了!”
當最後一絲氣脈被打通,宗守感覺自己,就彷彿是吞了人蔘果一般,渾身上下都是舒爽無比。
肉身強化。也意味這具身軀,能夠承載更多力量,更多的血脈之力。
也直接使燃髓血靈咒,在他體內造成的創痛衝擊,不斷的被削弱。
宗守也再不用。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壓制這種秘術。
甚至可反過來利用,一步步的釋放這門秘術的燃髓血靈之效。
只是這幾日以來,宗守卻隱隱感覺到一層屏障,跨越不過去。
是焚空之血。血脈雖還在提升,可能從那傳承印記中得到的,是越來越少。
說來這種情形,早在白日之前,就有所覺。
焚空血脈之強,只有水麒麟纔可抗衡。然而他從後者獲得的傳承印記,卻遠遠超出了前者。
“封禁麼?陸家——”
宗守冷諷的一笑,用腳趾頭去猜。也知這必是陸家的那些聖階強者,從源頭上對他封堵。
他能得到的傳承記憶,只有一位聖境尊者,一位至境而已。
搖了搖頭,他對此本就無什麼奢望,更不願受此族之澤。如此一來,倒是甚合他意。
其實若他願意,憑藉此界,億萬願力。直登神境都可,又何況這一個並不牢固,破綻百出的封禁?
“傷勢未愈,卻可一戰。只需劫數來臨,必可真正壓制這燃髓血靈。說來今日,已是十日之期——”
毫無畏念,那木門自動敞開。
宗守此時也再無需輪椅,踱步走出。
外面正是中午時分,淨音雖不在,宗守卻看到門旁擺放着的食盒。
微微一笑,宗守將之攝起,打開之後是清香滿鼻。
飯菜已涼,稍稍加熱。宗守一邊享受着這盒中淨音,親手所制的美食,宗守一邊把意念遠遠張開。
只是他四下搜尋之後,卻是全不見淨音的蹤跡。
不止是淨音,就連曉月,也是不在。
“是了!既然是十日之後,把那些初生小孩交付。就需提前動身,此處離那天炎府不遠。可以曉月的遁速,卻也需一日,纔可趕至——”
神念掃蕩,這下方寺庵之內,果然是一個小孩也無,估計都被帶走。
宗守又目光遠眺,望着遠處那座巨山。
距離一萬三千里,可以他的目力,哪怕在此間,也可清晰望見。
“好濃的怨氣,也不知死了多少小孩。不過,也好——”
宗守嘿然一笑,而後踏空而起。
既要將此界之事了結,那麼在天炎府一戰,是最好不過,正合他心意。
換在其他地方,一旦他控制不住,多半要傷及無辜。
據他所知,吞食先天火元髓的,可絕不止是那陸炎天一人,只是這一位,需要各位珍貴純淨一些。
其部屬數十萬精銳大軍,也都是每月,都有火元髓供奉,
無有血脈,卻可提升自身境界。
甚至這蒼靈界本土,爲這天炎府效力之人,也有參與其中。
既是如此,那麼讓這座山峰上下人等,全數死絕,想來也無妨礙,罪有應得而已。
場面大些,也無甚關係——
還有那陸無雙,這次便一併解決。
那隻碧火玄龜,似知他心意,發出一聲興奮的嗚鳴。
身形化開,猛地膨脹千百餘倍。馱着宗守,往那座山峰,方向疾遁而去。
而此時宗守袖內,又是一聲震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