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上古三位聖皇身邊的麒麟,都各自不同。傳說第一位聖皇身邊,纔是真正的土麒麟。不過有些奇怪的是,世人都言這一位,是秉承天地之土德而成雲界之皇。而後每一位聖皇,所有隨身麒麟,都是與其氣運相合——”
說到此處時,‘談秋’的面上全是異色,而且語句越來越是肯定:“似乎麒麟這種靈獸,與天地氣運牽扯。說不定這小傢伙,就是這方天地,爲你而生。”
“是五德終始之說麼?”
宗守啞然失笑:“這麼說來,我是得火德?火德熾烈,據說可燃燒一切。倒是與當初的大漢皇帝,倒是相仿。”
心裡卻沒當一回事,對這種神神道道的事情,他向來都不是很在意。
“誰知道?”
‘談秋’也明顯看出宗守,其實毫無誠意,也不信己言。
當下是撇了撇嘴,對此事再不置一語:“算了!我要走了,這雪兒你先前培養的不錯。可如今跟在你身邊,簡直是浪費她戰武之體天賦!不如隨在我身邊——”
語氣雖是詢問,卻是不容置疑。
宗守倒是無拒絕之意,反而心中代初雪歡喜。能得聖境強者親自調教,這可是八輩子才趕來的福氣。
卻微微奇怪:“師叔不是爲那宇書而來?怎麼這就走?”
‘談秋’卻嗤的一笑:“我連你身上的宙極命世書,都沒出手強搶。又怎會在意這不知真假虛實如何的宇書?”
轉而又是黯然:“我是道基已定。要了也無用。看了之後,陡亂我心境。到是你,如今過了兩日,再不趕去。那阿鼻皇座與紫極丹。只怕都要落入他人之手——”
接着是再不欲多言,手提着初雪,便要離去。
卻聽宗守又是一聲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言道:“師叔,不知當日上霄山上是怎麼回事?那日可真兇險,要不是掌握了靈武合一,黑白二洞法相。宗守這條小命,可就沒有了。也不知是何人作祟。當真可惱!”
那‘談秋’頓時一聲咒罵,轉身把一團光影打來。
而後直接在這絕地般的陰龍谷中,一步跨入到虛空之內。
看着‘談秋’離去,宗守卻微微蹙眉。立在原地,陷入了深思。
瑞獸?火德麼?
以前的自己,可能他確實不會在意。可如今既然起了心思,要與那陸家抗衡,那就不能不放在心上。
據說火尚赤。回頭就讓國內所有甲士,改成紅衣紅甲好了。
說來他的血雲騎,也是紅色的,是那種血腥的紅——
搖頭失笑。宗守又看向了手中之物。這應該就是那位師叔,給自己的補償了。
此女是長輩。把自己當成棋子使喚,其實也無不可。不過做了事。就需有報酬。若是沒有,下次可就別想讓他出死力。而且東西差了,也是不行——
仔細注目,卻是一隻木簪,尾部是龍頭,簪身卻是劍形,上面還篆刻着‘龍紋劍’四個蠅頭小子。
宗守眉頭一挑,隨手一抖。將這木簪化開,正是一口劍。
看品相,應該是三階的法兵,材質也是相當。
不由一笑,這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自己如今正愁沒有合適的兵刃。
對普通的九階修士而言,越階運使這法寶,也不是不可。
不過其一身內息魂力,只怕是僅僅數擊,就要被全數抽空。
對他而言,卻是恰好合適,不用爲催使不動發愁。
只希望這口龍紋劍,能夠支撐的更久一些。
轉過頭,宗守再看向那兩具麒麟屍身。隨手一拍,便使那隻水麒麟,也凍在厚厚的一層玄冰之中。而後一併收入到自己的靈芥環內。
神境巔峰的麒麟,不但是上好的煉器材料,可用來煉製仙器。其五臟六腑,也可用於煉丹。
放在這裡,估計最多不過幾日,便要被他人偷了去。
宗守受其恩惠,實在不願這隻水麒麟死後,落到屍骨無存的地步。
日後若有什麼好地方,可讓他們同葬一起,也算是了了水麒麟的心願。
這時那小土狗,也注意到這邊。再無心與小金玩耍,又跑了回來,眼巴巴的看着宗守。
對這頭麒麟幼獸而言,這個世間,估計也只有眼前這個擁有它父親的味道,又有同類氣息的奇怪生物,可以依靠了。
宗守嘿嘿笑了笑,待得小金回到他的手臂。就把着只小土狗托起,放在自己的肩上。
“走啦!跟我一起出去,從此以後,保你能吃香的喝辣的——”
那小土狗不明其意,沒聽說人類的語言。不過隨即,在宗守身上輕嗅了嗅,再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便透出了迷醉之色。似乎是無比滿足,宗守身上的氣息,只是吸一點,就是已經飽了。至少這吃,甚是令它滿足。
對後面的那座小湖,卻是毫無半分留戀。
宗守一笑,忽而又想起。其實這隻土狗,搞不好也有一萬多歲了,年紀算起來卻是比他還要大上無數輪。
可爲何還是幼獸的模樣,難道這是發育不良?
按‘談秋’的說法,麒麟是不食人間煙火,也不吃血食,而是食氣而生。沒有足夠的‘食物’,倒是真有這可能。
沒怎麼放在心上,宗守再次御劍飛空而起,遠遠離開。
再次穿入到那陰霧之中,宗守就忍不住暗罵,這‘談秋’着實可惱。
臨走之前,怎的就不點醒他,那項王墓到底在何處?
以女人的通天修爲,對這陰龍谷,應該是早已經瞭如指掌了。
若肯指點一兩句,此時豈不是省事的多。
如今卻只能如無頭蒼蠅般的到處去尋,靈識探查不開,也仍無法目視,就只好用這種笨辦法。
聽說有些神獸,擁有類似‘天眼’的神通。可洞照大千世界,所有一切,都可一覽無餘。
所有的靈法,所有類似‘陰力’‘怨煞’這種可以阻絕人魂唸的東西,都無法阻攔。
日後若有機會,說不得也要‘吞’一種類似的靈目神通過來。
漫無目的的遁空而行,須臾之後。宗守卻是忽的心中一凜,發覺這裡的空間,已經是穩定了下來。
不再動盪不寧,也不似那外圍,時不時的,總會莫名其妙的來一次空間轉換,
不過此地禁制,也開始完善了起來。稍有不注意,就可能將之觸發。
即便過了近萬年,即便是實力強橫如他,也不敢言能從其中全身而退。
更令人驚奇的是,這裡不似是靈陣禁制,反而像是一個封印。
大多數靈禁,都是針對着內部。只有極小的一部分。纔是針對外側。應該是爲防範,這裡的封禁,被他人破除。
宗守也開始小心翼翼了起來,沒動用那宙極命世書,手中的靈石,卻依然是不要錢一般,往前一枚枚丟了出去。
藉助靈力震爆,來辨認這些靈禁的所在與效用。有些已經不穩的,就直接引發。
過了片刻,忽的是心有所感。宗守劍身微側,改換了一個方位。
如此這般,前行了大約半刻時光,宗守才忽的停住,把遁光落下。而後就只見一個窈窕女子,正定定的看着眼前。不用細望,便知這正是趙嫣然。
那視線注目之處,卻是一片招致上方,漂浮着一朵青色的蓮花。似乎正到了綻放之時,那花苞一片片的向外綻開。
每一片張開,都有無窮的陰力,被吸收了進去,宛如是一個不見底的漩渦一般,。
按說聚集了這許多陰魂穢力與怨煞之氣,這青蓮也該當是污穢無比才是。
看其根莖,也確實是醜惡無比,不堪入目。許多地方,都已經腐朽。花瓣之傷,也同樣滿布着令人噁心的紋路,氣味燻人欲吐。
可當綻開之後,那蓮蓬蓮子,卻都是青翠欲滴,如玉一般的色澤。
沒半分污穢,也沒什麼怨煞存留。彷彿方纔,被這煉化吸收的那些,都已經被藏起了起來,消失不見了——
“好一朵三陰真蓮。出淤泥而不染,莫過於是!”
宗守口中讚歎,卻未出手去取。事有先後,這是好東西不錯,卻不是他的。反正趙嫣然吃了,他也能得些好處。
那趙嫣然卻是微透驚喜之色,將三陰真蓮的花朵蓮蓬,都全數收起。
這東西吃了,至少可相當與十年的內息修行。對她沒頗有些用處,可省了不少修行之功。而若是磨碎稀釋,煉製成丹藥。讓七靈宗內的同門服食,運氣好的,可直接從五階踏入到六階!“
這纔回過頭,好奇道:“你怎麼纔到這裡?”
旋即就又覺宗守此時的情形,與先前出入之時有些不同。氣機更是內斂,顯得愈發的深入淵海,難測深淺。
宗守卻並不答話,轉而直接問:“怎麼停在這裡?可看見了我家弱水?雷動不悔那兩人又如何了。”
“止步在這裡,是因再進不去!”
趙嫣然看着眼前,眸裡滿是無奈。
“雷動與金不悔我不知道,不過不久之前,卻看見弱水,也跟着進去了——”
至於宗弱水是怎麼進去的,趙嫣然卻是沒說。
宗守心中,卻驀地騰起了一絲不詳之感。是弱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