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深的政治家都懂,競選是一種講求控氣的遊戲,誰能有效的牽扯住羣衆的絲線,並且拉攏到人氣,也就能在政界屹立不敗之地。
親切的微笑,老舊但乾淨的皮鞋,樸素的裝束,堅定的信念都是拉攏人氣的手段。在包裝自己的同時抹黑對手,就是人氣加減算法的技巧。
這些對於光岡知主來說就是最近幾十年來他所樂此不疲的遊戲,腳下的舞臺就是他揮灑自如的戰場。但此刻,氣場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觀衆的感情全然投入在了加奈子的身上。
這個曾經犯錯,但堅強,執着於守護自己的孩子,抱有對社會的責任與良心,靠出賣色相艱難求存,而且還那麼漂亮……她幾乎集合了所有當人喜歡、同情、甚至追隨的理由。
抓住機會的小煙健在關鍵時刻帶頭站立鼓起掌來,緊接着,一片一片的觀衆都站了起來,他們的掌聲熱烈的久久不肯散去。
這也同樣在改變着電視機前觀衆的心靈,支持這個爲了保護你妻兒的女人,就像隱性的臺詞灌輸進了每一個觀衆的腦海裡。
“西馬達(不好了)!”光岡知主心中叫道,現在不是想能不能給自己拉人氣的時候了,必須先破了加奈子的強勢再說,“加奈子小姐,你果然是巾幗英雄,倭國有你這樣的女性是我們國家政治的欣慰。
作爲前輩,看見年僅24歲初入政壇的你能有這番覺悟,真的很欣慰。”
老狐狸旁敲側擊的從年齡和經驗開始說事了,旁邊兩位參選者幾乎已經放棄了搶奪話語權,他們真心變成了配角,跟着看戲就好。
“對了,幾天前你身後的這位天朝保鏢,用10根金條約戰日之落街的倭國社團,徒手掰斷了相撲選手一付的手臂,現在一付的運動生涯算是徹底終結了,不知道這和你口口聲聲說要反暴力反黑幫的口號,是否有些衝突?”
加奈子剛想解釋,沈冥卻自覺站了出來,“我只是一個保鏢,用合法的方式保護我的僱主是一個保鏢的本份,這是遠遠高於民族情節的職業操守。
如果我的保全行動帶來了大家對加奈子小姐的誤解,還請各位見諒;如果我犯罪了,請報警抓我。沈冥的掰腕約戰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看過,說實話,他遠比加奈子更出名。
雖然大家本着倭國人的情節,看見本國那麼多人都輸給了這天朝人很不爽,但他也是全程正大光明鄙視下來,讓人根本無從找茬。
“我想沈冥先生誤會了,我也是反暴力者,對於你用掰手腕的方式保護加奈子小姐我很理解,好巧不巧,在下剛剛也找了一個安全人員,手上還有幾分力道,久仰沈冥先生大名,也想和沈冥先生比試一番。”
那兩名配角參選者立刻明白了,狡猾的老狐狸這是破釜沉舟的想玩民族情節了。雖然沈冥很強,打敗的也是黑幫成員,但他畢竟站在倭國的土地上,也是打敗的倭國人。兩國間的民族仇恨由來已久,說不清解不開。倭國的民衆就想來個什麼人打敗這狂妄的小子,揚它國威。
光岡知主就是抓住了這種心理,想將自己塑造成民族英雄的形象。但是如果他找的人敗了,那就會瞬間成爲民族罪人,簡直就是不成功便成屎的玩法,
“看來我是沒有拒絕的權力了……”沈冥側頭看去,從舞臺的另一方,光頭畫眉拖行這一把鋁合金高背椅走了過來,椅角在哦木地板上刮處了吱吱的聲響,自然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高達190的光頭畫眉異常魁梧,一身的高級西裝就要隨時迸裂開來一般。
“你好,我叫大佑,初次見面,請多關照。”畫眉微笑的站定在了沈冥的面前。
“你和我都知道,你不叫這名字。”沈冥輕言。
“名字不過一個代號,力量纔是貨真價實的。”畫眉將手中的高背椅子往兩人中間一擺,一腳踏在了椅桌上,將這鋁合金的椅子四角如膨脹螺栓般固定在了木地板上。
場務看見這一幕眼淚都出來了,這他嗎的地板不能要,必須全換了啊!
“後臺沒合適的桌子,只有這把椅子,湊合一下吧!”畫眉根本不等沈冥同意,脫去了身上的西裝,挽起了左手襯衣的袖子,首先將那左手墊着椅背的一角擺好了姿勢。
“我不是左撇子。”沈冥也是用同樣的動作,將左手放在了椅背的另一隻角上。
“好巧,我也不是。”畫眉微笑道,“這才4天,想必你的右手還沒有痊癒,打敗受傷的沈冥先生可不光彩,我要的是公平競技。”
“呵呵,先把你高出我的15公分鋸了再說吧!戰爭只有勝負,沒有公平。”沈冥和畫眉的雙手終於握在了一起,全場在此刻變得鴉雀無聲,無數人屏住了呼吸。
沒有裁判也沒有鈴聲,沈冥與畫眉都是同時開始了發勁,兩手擠壓着手肘下的椅背咯咯作響,渾厚的力量竟然達到了一種持平的狀態,兩人的手臂豎立在那裡紋絲不動,卻已爆發足夠擰彎鋼管之力了。
“真是霸道的力量,誰能想到,一個狙擊手出身的保鏢居然擁有這般力量?”畫眉冷笑道。
“調查着這麼清楚,看來你不是小雜魚了。”沈冥也很高興,面前的傢伙顯然比下位殺手要高出不少,這說明普通的下位暗殺任務已經發生了改變。
“小子,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攪合進了什麼渾水中,自古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別玩沉了。”畫眉冷笑告誡到,手臂一輪發勁,竟然壓得沈冥的手背向後偏移的10度。
肖儀都看呆了,要知道這可是沈冥滿狀態的手臂力量對決,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沈冥在力量上輸給了誰。
“加油!掰斷他!”光岡知主激動地都快喊出來了,要知道椅背上的角力,兩邊是沒有桌面的,一旦真的發力贏了,很有可能當場就扭斷手筋,鮮血橫流的,電視臺要的不就是血嗎!管它是狗血還是人血!
“既然有時間,我倒想聽聽這水有多渾了?”沈冥也是持續發勁,將那丟失的陣地再次搶了回來,讓雙手又豎立在了中線。
“聽說過晉級考試嗎?好巧不巧,這就是考試題目,你說水有多渾?”畫眉一點也沒保密的想法。
“看來運氣不錯,還真是撿到大便宜了。”沈冥毫無懼意,興奮的又是一輪發力,竟然將畫眉向下壓去了20度,沒有眉毛的畫眉眼角一挑,爲沈冥的力量震驚。
“喂,你該不會真的以爲自己可以和世界爲敵吧?”畫眉冷言道。
“一羣都市裡的寄生蟲,靠着不要臉的手藝,吸取別人養分生存的烏合之衆,你們也算世界的話,這個世界太爛了。”沈冥赤果果的鄙視道。
“我喜歡你狂妄的樣子,只不過力量差了點。”畫眉說話間,持續不斷的發力,體內的引擎就像全開一般,從劣勢推這沈冥的手臂向後彎曲。
沈冥瞪大了瞳孔,雙足運勁踏地,腳下的地板都凹陷留下了印記,沈冥已經100%發力,卻依然無法阻止自己的頹勢,那支撐的椅背已經開始扭曲變形。
“沈冥,你什麼也改變不了,就像現在的失敗一樣。”畫眉獰笑着。
“不,我活到今天不是爲了輸而來!在帶走她以前,神魔也必須戰勝!”沈冥強咬着牙齒,發動閉息控肌,全身每一條筋腱聽他號令,每一個細胞跟隨着怒吼,沈冥的眼珠中都充滿了血珠。
“嘭!”的一聲,兩人手肘下的鋁合金高背椅終於不敢重負,爆裂解體成了一堆碎片。勝負未分,直播廳裡的燈光瞬間熄滅,供電系統全面關閉,衆人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
交頭接耳聲四起之時,一位工作人員走到了加奈子的身後,“加奈子小姐,供電故障,請跟我來。“工作人員在加奈子的耳邊細語,手後卻抽出了一把匕首。
就在加奈子晃神的時候,刀鋒徑直向着她的心窩捅去。
嗖得一下,一直斷裂的椅腿,一下釘進了那傢伙握刀的手臂,鮮血順着中空的椅腿噴了出來。
感覺到不對的加奈子點亮的手機,在那微弱的光下,沈冥已然像猛獸般撲向了那打扮成工作人員的殺手,那人強忍劇痛,掏出了一把開山斧,一道斬法,如砍瓜切菜,一看就是練家子。
但在沈冥的面前,他也不過是隻羔羊,僅僅5秒就被幹翻在地。
“不要用手機!沈冥身上沾染這殺手的鮮血,回頭叫道。但爲時已晚,30米開外觀衆席上的舞臺支架前,一位女性殺手拉滿了軍用複合弓弦,一發利箭呼嘯而來。
沈冥突然轉身擋在了加奈子的面前,用身體硬接下了那發要命的利箭。
“沈冥先生!”加奈子嚇到呼喊着。
“肖儀,帶小葵走。”沈冥在耳機中輕語着,一把扯掉了胸前的箭頭,連帶將上衣口袋中的手機也給掏了出來。
“跟我來。”沈冥毫無剛剛差點死掉的覺悟,牽着加奈子就向後臺跑去。
“涅種……真麻煩。”新一輪的暗殺,畫眉並沒有參與,是因爲礙於身份,他看着自己的左手手掌低頭自語,最後那一瞬間,沈冥傳來的力量讓他生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