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黑了。
不過住宅區這邊的路燈已經亮起,照得四外白花花的一片。
小樓的幾扇玻璃,都被鐵條焊死,根本就進不去。想要進到郭彩潔家的裡面,必須得從正門進去。
南瓜問我:“秦哥,現在咋辦?不然把朱子實的鬼魂放出來,讓他去問問那個郭彩潔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郭彩潔肯定知道武士鬼魂的畫像在哪!”
我想了想,直接說:“還是走正門吧。畢竟朱子實的鬼魂變成了熾燃鬼,萬一他知道自己老婆和自己朋友搞在了一起,恐怕會心有怨恨。”
“避免麻煩,我們還是直接走正門吧。”
南瓜點頭,說:“這樣也行。”
於是我和南瓜就去到了郭彩潔家門前,按響了門鈴。
按了幾下,纔有人開門。
開門的人是那個王立東。
“你們找誰?”
王立東隔着防盜門朝我們問道。
我淡淡地回道:“我們找郭彩潔。”
“找彩潔?......你們找我老婆幹什麼?”王立東滿眼狐疑,眼神打量着我和南瓜,又問:“你們應該是學生吧?”
我和南瓜的打扮,的確是學生打扮。
我沒有回答王立東的話,沉聲說:“我們要找郭彩潔,你先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
王立東聽我這麼說,一臉不悅:“你們以爲自己是誰啊!...這裡是我家,你們想進來就能進來嗎?趕緊給我滾蛋,我們家彩潔根本就不認識你們!!”
是不認識,但是郭彩潔認識朱子實啊。
我微微一笑,道:“我們找郭彩潔,是因爲朱子實的事情。我們兩個已經知道朱子實是怎麼死的了!”
我說這話,也是想看看王立東的反應。
果然,在我的話音落下的時候,王立東的神色大變。他那張臉直接就抽抽了起來,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甚至於,他目光盯着我的時候,會讓我覺得格外寒冷。
“她人不在!......你們走吧!”王立東冷冷地說道,就要關門。
我緊忙就補充了一句:“朱子實的人已經死了,而且死得很奇怪,你這個做朋友的就不關心一下朱子實是怎麼死的嗎?...反倒是,和朋友的老婆搞在了一起。”
“王立東,你還真是朱子實的好兄弟啊!”
我這話帶着諷刺的味道。
聽了我的話,王立東臉上流露出詫異的神色,左右看了看,眼見只有我和南瓜站在他們家門前,他冷着的臉才慢慢收起來,狐疑地問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你們說朱子實的死很奇怪,你們究竟知道些什麼??”
眼見王立東的反應,我心說,正中下懷。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先把門打開,我們進去談。”我說道。
從剛剛王立東的反應來看,很可能他也知道朱子實死得不尋常。
王立東想了想,陰沉着臉說:“那好吧,我讓你們進來......不過,朱子實已經死了,雖然死得離奇,但是和我們家彩潔可是沒有關係。我們兩個在一起已經兩年時間,過得很幸福,我希望你們不要破壞我們的生活。”
“朱子實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笑着說:“王先生,您別緊張,您說得很對,我們來這邊啊,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郭彩潔聊聊。說不定,她想知道,朱子實是怎麼死的。”
“哼!”
哼了一聲,王立東道:“但願你們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然的話,看我不把你們轟出去。”
說完,“咔嚓”一聲,王立東就打開了防盜門的門栓。
我沒有客氣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小樓。
南瓜跟在我的身後。
小樓很大,很寬敞,就是連電視機都是最高檔的。牆上的壁紙是金色的,很氣派。棚頂上懸掛的吊燈,光亮亮的,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還有沙發,都是真皮的。
看來郭彩潔和王立東的小日子還真是不賴。
在一樓大廳的空地上,一個小女孩正在毛毯上面玩着積木。
眼見我和南瓜走進來,小女孩卡麼着大眼睛,稚聲稚氣地問道:“爸爸,他們是誰?”
王立東瞥了我和南瓜一眼,朝小女孩說:“菡菡,你先回自己的房間,爸爸和你的這兩位叔叔有話要說。”
好吧,我和南瓜是“叔叔”!
莫名中,我覺得自己很受傷啊。
小女孩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王立東,點頭說:“好吧...但是這些積木...爸爸,你得幫我拿到樓上去,我要在我房間裡面玩。“
王立東目光慈祥地笑了笑,說:“當然啦...積木,爸爸幫你拿上去。”
額!
王立東這一聲“爸爸”回的,還真是肉麻。看來王立東真把小女孩菡菡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要是這麼說的話,王立東能夠很好的對待郭彩潔和朱子實的孩子菡菡,倒算是件好事。
“兩位,你們先在這裡等等,我幫我女兒把積木拿上去。”
我笑道:“沒事,王先生,你去吧,我們兩個不着急。”
可是,聽了我的話,王立東的眼中分明冒出了厭惡的情緒。
隨後,他就把小女孩菡菡和積木一起帶上了二樓。
南瓜栽歪着膀子,坐在真皮沙發上面,顛了顛,讚許道:“有錢人就是有錢人,看看人家的沙發,真軟乎!......恐怕就這沙發也得值不少錢。”
我撇撇嘴,跟着坐下:“值不值錢不說,畢竟是人家的,你能坐坐就不錯了。”
南瓜嘿嘿一樂,湊近我鳥悄地說:“秦哥,你可是閭山道士,以後等你道法學成,肯定牛逼得很。到時候,你幫別人隨便捉幾個鬼,多要點錢,可就發達了。”
“我趙良纔跟着你混,也能有口飯吃不是。”
他倒是想得美。
說完,南瓜可能真是餓了。也不客氣,他摸起桌子上面擺放的水果,就開始造。還好,他知道這是在別人家,所以吃相有所改觀。
“不錯不錯!...這山竹,我喜歡吃,嫩得很!秦哥,你來一個不?”
我搖頭說:“你吃吧,我不餓。”
就在這個時候,二樓那邊,王立東帶着朱子實的老婆郭彩潔走了下來。
郭彩潔的眼睛紅紅的,眼眶裡面圈着淚水。
“他們真的知道子實是怎麼死的嗎?”
郭彩潔一邊擦着眼角的淚水,一邊哭哭啼啼地問。
和先前在食品廠大門口的樣子相比,郭彩潔此時一臉的愁容慘淡。可能是我們的到來,勾起了她傷心的往事。
“他們就在下面,你問他們好了!”
王立東淡淡地回道。但是他很紳士,一隻手攬着郭彩潔的腰。
但是他瞧見我們的目光,仍舊帶着厭惡和冷漠。或許在他看來,我們的出現打擾了他和郭彩潔的幸福生活。
而郭彩潔呢,則快走幾步,下到了樓下。
瞧見我和南瓜的時候,郭彩潔就急聲說:“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你們難道和子實見過嗎?”
朱子實人都死了,郭彩潔還“子實、子實”地叫着,還真是一往情深啊。
南瓜眼見人家主人來了,禿嚕一口就把手裡面的山竹吞進了嘴裡,裝作“我可沒吃你家東西”的樣子。
但是南瓜腮幫子鼓鼓囊囊的,誰看不出來,除非郭彩潔和王立東是瞎子。
我站起身,回道:“不錯,朱子實我的確是認識,而且還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你們是不是真的知道子實他是怎麼死的?”郭彩潔追問,目光緊盯着我。
一邊的王立東,拍了拍郭彩潔的肩膀,安慰道:“彩潔,你先坐下來吧!...坐下來,咱們慢慢說。子實大哥的事情,警方都沒有調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倆個小子卻說他們知道,恐怕也.......”
說道這裡,王立東就停住了嘴,目光又落在了我和南瓜的身上。
他還是不信,我們知道朱子實的事情。
郭彩潔很聽王立東的話,坐在了我們的對面。
剛坐下,郭彩潔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我是朱子實的妻子,郭彩潔,兩位小兄弟你們要是真的知道子實是怎麼死的,希望你們告訴我......你們放心,只要你們告訴我,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我可以給你們錢,就當做我從你們這裡買來消息。你們看怎麼樣?”
這個想法不錯。
南瓜搓了搓手,緊忙說道:“可以,這個可以!”
我狠狠瞪了南瓜一眼,並偷偷用腳踢了南瓜一下。
南瓜有些不好意思,緊忙就閉上了嘴巴。
我稍稍擡頭,朝着郭彩潔和王立東說道:“你們這些人還真是有點俗啊,張口錢閉口錢的,錢是能買很多東西。但是有時候卻不見得管用。”
“比如說,對於我,我就不是那麼喜歡錢。”
王立東打斷了我的話,冷哼道:“不爲了錢,那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一邊的郭彩潔緊忙用手碰了碰王立東,柔聲說:“立東,你別嚇到這兩位小兄弟,還是讓他們說說到底子實是怎麼死的吧?”
“要是子實真的是被什麼人害死,我們可以報警,去抓那個人。”
“子實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不能看着不管。雖然事情過去了兩年多,但是你知道的,我這心裡面一直記掛着子實......要是真能幫子實伸冤,也算是了卻了我的心願。”
郭彩潔的話倒是說得很中聽,我就對她生出了不少好感。
反倒是那個王立東很不在意,催促道:“你們兩個到底說不說,要是不說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要是告訴我們子實大哥是怎麼死的,錢自然不會少了你們的。”
郭彩潔也催促道:“是啊,兩位小兄弟,你們先說說看。我想知道子實是怎麼死的?”
事到如今,我想朱子實的事情也沒必要過多的隱瞞。
我端正身體,一臉正色地問王立東和郭彩潔:“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聽了我的話,王立東微微皺起眉目,目光之中閃爍震驚之色。但是很快那震驚之色就被詫異所取代。
至於那個郭彩潔已經張開了嘴巴,滿眼迷糊地問道:“小兄弟,你說啥?......鬼嗎?你該不會是和我們開玩笑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