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凌飛努力地觀察四周,然而茫茫森林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景物還是那麼的單調,而天空也被濃密的樹葉籠罩住,缺少了有效的參照物,凌飛很快就在森林中迷失了方向,只能隨着魔狼了步子。
而此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隨機應變,看情況再說吧,反正此時已經是無能爲力了,凌飛惴惴不安地盤算着,不過看樣子魔狼的樣子應該不能把衆人怎麼樣,魔獸即便是羣居,然而像魔狼這種大型食肉動物因爲食物的原因,種羣也不會太大,想到這裡凌飛纔將頭上的冷汗止住。眼看着幸福就要到手,凌飛自然不願再拿生命開玩笑。
走了也是大半天了,天早就變成了夜晚。林子裡也沒有什麼星光,凌飛更沒有帶來火把之類照明的東西。林子裡伸手不見五指,魔狼倒不受什麼影響,敏銳的嗅覺讓它們能分清曾走過的路徑,而凌飛與法約爾可就慘了,幾乎是深一腳淺一腳磕磕絆絆地走着,全憑着感覺摸索,而懷裡還抱着孩子,雖然不算重,但是抱着走了那麼遠的路也是沉重的負擔,故而狼狽自是難免的,至於凌飛俘虜的魔法師更可憐,在法約爾的呵斥下連呻吟都憋在了嘴裡。
眼瞅着衆人人就要昏睡過去,魔狼焦急的聲音讓幾個人瞬間恢復了警醒,凌飛和法約爾一時間恢復了戰鬥的本能。只聽得魔狼急速奔跑的腳步聲,,完全就是全速而行。凌飛喚醒兩個熟睡的孩子,把讓法約爾停在原地照料,凌飛急忙追了過去。
只聽見魔狼全部仰天嘶鳴,如泣如訴,沒有絲毫停息的意思。來到魔狼們站立的地方,凌飛聞到鋪面而來的血腥氣,前面就是一個一頭封閉的山谷,四周倒有些星光,凌飛還能勉強看見些東西。只見到處是魔狼散亂的殘肢,無一例外的沒有一個活口。魔狼悲嚎泣血,直到最後只能是嗚咽。
凌飛沒有停留在原地,走進了一個巨大的山洞,而裡面的血腥氣更爲濃烈,藉着洞口微淡的星光,凌飛注意到了叢林中最殘酷的一幕,數十頭幼狼,幾乎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倒在了血泊中,全是被咬斷了喉管而亡。洞內沒有大狼的屍體,想來是在守護的狼羣全軍覆沒後小狼才遭受毒手的。魔狼的敵人選擇了最恰當的時機,在魔狼守護力量最薄弱的時候讓魔狼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凌飛仔細觀察着血腥的現場,想找到蛛絲馬跡從而推斷出幕後黑手的身份,到底是動物們爭奪生存空間所爲,還是暗黑森林內還有其他人類勢力插手。從那些破碎的狼爪中還真讓凌飛找到了線索,爪子上殘留的毛髮並非是魔狼的棕色,而是漆黑如墨,柔順光滑。
凌飛拿着找到的線索,來到了頭狼身前,讓頭狼用鼻子嗅了嗅,只聽得頭狼憤怒的低吼,卻早已嚎壞了嗓子,只能用鋒利的爪子緊抓着岩石。凌飛直到魔狼肯定是知道了答案,凌飛更知道狼是喜歡記仇的動物,即便沒有凌飛的協助,一旦魔狼走出悲慟的陰影,仍能找到元兇的。而這等滅門的仇恨肯定不是一日兩日結下的,儘管動物充滿了獸性,然而沒有很深的動機驅使,相信也不會做這樣的滅門之事。
凌飛也沒有再說話,而是讓一羣狼獨自哭一場,自己反身回到了法約爾的身邊。而兩給孩子也沒有了睏意,魔狼悽楚的哀嚎更容易讓孩子受到影響。
“爸爸,它們怎麼哭了這麼久呢?”妞妞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看樣子妞妞是把魔狼當成了熟悉的夥伴了。
“它們失敗了,所以它們要承受失敗的痛苦。”凌飛沒有直接說出真相,怕妞妞難以接受這種事實。
“爸爸,那您不失敗了嗎,您不是還躲進了林子中嗎?”妞妞沒有放棄努力,依然想解開心中的疑惑,妞妞懷中的小狼崽還睡得很香。
|“爸爸是失敗了,可爸爸並沒有承受太大的損失啊,只要有機會,爸爸還能東山再起,可魔狼就不一樣了,它們輸光了。”凌飛不知該怎樣解釋,而活着還是糊塗點好,什麼都挑明瞭,那麼現實也就太可怕了。
“爸爸能幫幫它們嗎?它們叫得多可憐啊。”妞妞還是同情心氾濫,她的判斷力還是那麼幼稚,總認爲食物不是好的就是壞的,而好人就要有做好事的義務。
“我也愛莫能助啊,我現在也就勉強自保,甚至還整天擔心害怕,只能夾起尾巴做人,我還沒有強大到可以隨心所欲的地步,何況人與動物都要靠自己,指望別人只能是暫時的權宜之計,妞妞,你就不用考慮這麼多了,你還不懂,人人都有那麼個檻,那能事事如意一路順風呢!”與其說凌飛是回答妞妞的問題,倒不如說凌飛在自言自語,正是靠着樂觀的自我暗示,讓凌飛從來沒有放棄過努力去爭取、去抗爭。
“爸爸,妞妞不懂,妞妞只是覺得那些魔狼怪可憐的。”妞妞不解地說着,眼中流出了淚水,或許這就是對生命的同情吧。
“妞妞,如果你不想也那麼可憐的話,就要努力讓自己更厲害了,否則身不由己的命運,只能讓自己墜入任人宰割的深淵。妞妞,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變強,只有強大了,才能過得開心。”凌飛叮囑着懷內的小女孩,而正是凌飛的叮囑讓精靈的風俗逐漸發生着變化,“睡吧妞妞,明天天亮了就好了。”凌飛輕輕拍着小女孩,忍不住嘆了口氣,小時候媽媽也是這樣叮囑自己的吧,凌飛的心緒久久難以平息。
凌飛迷迷糊糊了一夜,直到黎明時才安心睡了片刻。清晨的鳥鳴啼破了森林的幽靜,葉面上的露水更顯晶瑩。魔狼還在附近,不過似乎恢復了平靜,正在努力地吃着捕捉的食物。看着頭狼眼中乞求的樣子,凌飛真的難以作出承諾,承諾不是能用謊言兌現的。看着頭狼的樣子,凌飛又難以開口拒絕,至少魔狼算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你願意跟着我嗎?等我處理完自己的事再想辦法幫你好嗎?”凌飛沒有說的絕對,而至少給了魔狼以復仇希望,也給了魔狼繼續生存的理由,如果沒有幫助的話,魔狼只能憑藉着最後的力量與對手拼個魚死網破,當然是送死而已。
魔狼歡快地叫了兩聲,然後乖巧地趴在了凌飛的腳下,表示了臣服。於是凌飛的隊伍中又多了十頭魔狼,而受重傷的那頭七級魔狼則在路上掉隊了,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這也是這個魔狼家族最後的力量了,而凌飛也成了魔狼的依託。
寶寶很高興,因爲路上又多了幾個夥伴,妞妞則很懂事地與頭狼交流着,語氣充滿了安慰。自己又接手了一個麻煩啊,與這個世界的糾葛越來越多,遁世的想法只能是一場夢而已。
“妞妞,咱們前進。”迎面的風讓凌飛更加清醒,人生在世,又有幾次能夠回頭,我選擇,我努力,就不要妄想再逃脫了,前路漫長,任重道遠,不過路始終在腳下。
“爲了我愛的人,更爲了愛我的人。”陽光灑在凌飛的臉上,被大小繁雜的事務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凌飛終於有了笑意,“我努力,我征服,前方的坎坷何嘗不是理想的陪襯,多少人在期待着我的成功,而我又怎會甘於庸碌,沒有被給與,那麼就去爭取吧。”
路,起伏不平。腳,沉穩有力。與其等待,不若去博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