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春風得意

這年頭真是讓人眼花繚亂的,即便是見慣風雨的人,也不得不感嘆世界的多變。皇帝殉難,暗黑帝國名存實亡;世家掌權,與白衣軍沙場鏖戰;到此刻草原人不甘沉淪,與世家烽火再燃。

何去何從,貴族們費勁苦心也難以下定決心啊。按照依附強者的做法,應該趕緊去抱世家的大腿呀,打敗白衣軍的世界現在可是風頭正盛啊,草原人有什麼資格逐鹿天下?不過話又說回來,世家們掌權可不是什麼好事,世家可不像皇室那麼弱勢,下面也沒有有分量的人頂着,一盤散沙的貴族們是很難與世家叫板的,而此時貴族們的權力正在急劇流失,比皇帝在位時還大大的不如。畢竟皇室的人口並不多,還需要貴族們治理天下啊,可是世家那麼多親朋故舊,能不和貴族們搶飯碗嘛,親疏之別,可是不同待遇的。在亂世,忠心比能力更被上位者看重。

不過人總是有那麼點僥倖的心理,希望草原真能戰勝世家。反正沒有什麼更糟的了,或許一切都會變得更好,那麼草原勝利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故而不少的貴族們還是抱着一線希望的,在暗黑帝國,大家都不容易呀,出名要趁早,但是站隊絕對不能錯。大家都是拖家帶口家大業大的,沒必要像窮小子那樣提前投奔佔個好位置,大家還是等着結果不來來個保險的吧。更何況草原人這樣有恃無恐,肯定有自己的依仗,總不能真是發瘋鋌而走險吧,這一點讓習慣隱忍的貴族們繼續等待了下去。

可是貴族們想這樣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可有些人不願意了,而且這些人是貴族們天然的對立階層——平民。也不知從哪來的膽子,藉着草原人討伐世家的春風,竟然也豎起了反抗暴君的大旗,與草原人遙相呼應。若不是這些人實在表現的是狼子野心,真的很難打消這是草原策劃的論斷。

領導這些平民的不是別人,正是伊瓦爾迪亞。自從伊瓦領導了第一次對白衣軍的戰鬥以後,伊瓦帶領的抵抗組織的名聲算是傳出去了,當真是名揚四方,畢竟這是純粹由平民領導的武裝啊。也正是因爲這種天然的好感,無數受到迫害的平民前來投奔,也讓伊瓦的權勢日重。

人怕出名豬怕壯,真話說得還真沒錯,伊瓦現在的名聲終於是驚動了留在萊斯特堡附近的卡謬公爵,自然也是不會得到公爵青眼的。正愁缺少炮灰的公爵馬上以帝國的名義來了個徵調,讓子民們爲帝國盡忠。

可是公爵遲遲沒有等到伊瓦帶隊投奔的回覆,反而是伊瓦修書一封,言道戰端已滅,平民們自當回鄉,況且平民們戰鬥能力低下,還望公爵成全。總之就是不去參加與白衣軍的消耗戰,感情就是不把公爵當一回事呀。

也不是伊瓦不瞭解世家的恐怖,而是整個平民階層就不知道什麼叫目光遠大,得過且過是平民們最常見的做法。儘管伊瓦成了領導,可是伊瓦也不能強行扭轉平民們對這項命令的排斥不是,故而下定決心的伊瓦只能是抗命不從了。當然,提高警惕,整軍備戰不提。

的確帝國的平民還真是覺悟低呀,一旦戰爭的威脅沒有了,戰鬥的也就消失了。爲帝國獻身,貌似現在也輪不到老子們吧,貴族們享受在先,那麼打仗也應該在先,好事不能總就你們給佔了吧,這就是平民們的想法。

的確,沒有權利的義務那就奴役,沒有義務的權利那就特權。平民們認爲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了爲國征戰的必要,理所應當地回到自己的家園建設自己平淡的生活。平民們升官發財,那幾率真的是微乎其微,何必爲了一個天上掉餡餅砸頭的事情而戰鬥呢,平民們彪悍是不假,可是誰也不會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吧。沒有足夠的理由,也就沒有充分的動力了。

卡謬公爵十分憤怒,絕對的憤怒,沒想到在自己生命最巔峰的時刻,竟然有人拒絕了自己的命令,而且拒絕自己命令的人竟然還是一羣卑微的蟻民,這可真是對自己最不敬的藐視。況且這個組織還是在平民的領導之下,此風斷不可長,否則日後可真是天下大亂了。軍隊,只能是貴族指揮的,也只有是貴族指揮的軍隊才能得到帝國的認可,否則就是叛逆。

爲了殺一儆百,爲了讓世人明白什麼叫做安分守己,公爵大人決定對此類問題進行最嚴厲的決斷,爲後世立下最基本的守則,那就是軍隊必須是貴族們的,平民天然不能指揮軍隊,要問理由,強權不需要理由。

卡謬公爵的憤怒也就打消了下面的人想到的拉攏收買的手段,公爵可是說了,絕不姑息任何一個敢於挑戰帝國權威的人。卡謬公爵並不認可所謂的收買拉攏,那樣可能會讓後人待價而沽與貴族們討價還價,亂世用重典,只有殘酷的殺戮才能壓制住平民們自我權利意識的甦醒。雖然看似不明智,但是對於長遠來說,這是最恰當的手段,作爲一個政治抱負遠大的公爵,不可能爲了一時的利益而犧牲長久的安寧。平民們,絕對不能讓他甦醒自我的意識,讓他們在貴族制定的各種規則中順從無知下去吧。

卡謬公爵雖然將大部分隊伍派回了自己家的領地,但是卡謬公爵手裡面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那根本就不是平民們能夠仰望到的,足足五十萬大軍,圍剿伊瓦五萬不到的隊伍,雖然看似小題大做,可是也表示出了公爵不惜一切代價消滅平民武裝的決心。爲了消滅處在山中的平民組織,卡謬公爵可是將自己家留守的一半人員投入到了圍剿中。

卡謬公爵這麼大的動靜,沒有可能伊瓦不知道啊,伊瓦可是正規軍隊出來的,知道掌握情報的重要性,故而在大顯身手以後組建了自己的情報機關。與白衣軍的情報來源匱乏相反,平民們傳遞信息的速度與準確性是相當高的,經過伊瓦訓練的情報人員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伊瓦送來了情報。

雖然伊瓦得到了情報並迅速轉移陣地,可是伊瓦的隊伍畢竟多了許多的老弱婦孺,很難加快速度的,故而很容易就被擁有着更爲龐大情報網的卡謬公爵給捕獲到了蹤跡,很簡單的,伊瓦的隊伍就陷入到了世面埋伏之中,平民們也是惶惶不可終日,於是逃兵出現了,大部分是後來加入的人以及膽小的老人與婦人們,只是可惜這些人不知道逃命到最後也是難逃一死的,可是人總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總是相信自己的選擇,當然這也無可厚非,自由選擇是每一個平民的權利。

跟着伊瓦的都是些跟隨伊瓦戰鬥許久的老兵,主要還是那些潰兵與少年們擴編而來的隊伍。雖然逃兵越來越多,士氣也越來越低迷,可是也不是全無好處的,伊瓦的隊伍得到了大幅度的縮水,少掉了許多的負累,留下的都是意志比較堅定的人。

也是伊瓦命好,雖然卡謬公爵運籌帷幄是算無遺策,可下面執行的效果可就不是天衣無縫了。伊瓦的隊伍裡那些從斯凱爾城逃出來的人終於找到了包圍圈的缺口,這些人與卡謬家的軍隊那可是十分熟悉呀,前來包圍的卡謬家可真的有這些人的至親在內呀。

雖然逃兵們是卡謬家的恥辱,可是親情總是難以斷絕的,總不能大義滅親吧,這種大公無私的人在現實中那是微乎其微的,再說了,在許多軍官們看來真的不值得這樣興師動衆,平民們不想打仗沒什麼了不起的呀,若是平民們都好戰了,那還要軍隊幹什麼。故而卡謬家的將領們爲了照顧自己的親人,偶爾犯下點微不足道的錯誤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伊瓦才能從包圍圈中跳出,當然到後來伊瓦家的軍官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人總是難以看到長遠的,偉人們之所以偉大最重要的就是因爲其眼光深遠。軍官們並不是偉人,也不知道這個錯誤的嚴重性,在那種情況下,誰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人被殺死吧,更何況爲了自己的名譽掩飾一二也是必要的啊。

跳出卡謬軍包圍圈的伊瓦可真是魚歸大海了,卡謬公爵即便是再想努力也是有心無力了。伊瓦進入了貴族們的領地,流動作案,而隊伍也是逐漸擴充。這年頭日子沒法過了,戰爭造成通貨膨脹不說,貴族們擴充軍隊可都是需要從平民身上榨油的啊,故而平民們勉強度日的時光也是難以持續了,日子持續窘困了下去。

可是偏偏暗黑帝國的人好勇鬥狠,現在又有了一個不錯的強人可以投奔,那麼大家都跟着伊瓦混吧,吃香的喝辣的,不勞而獲,不亦快哉。恩,就是這樣了,造反的人整天提心吊膽的,沒有吸引哪個會賣命啊?至於說信念之類的,貌似這裡沒有老馬那種啓蒙人類的聖人,故而造反的平民都是有些實力的,不願被貴族奴役的,想要過得好的平民。這也讓伊瓦的隊伍不得不以搶劫爲生,當然以搶劫貴族爲生。

只是可惜,爲了自己的利益,即便是家裡來賊了,貴族們仍不願意讓世家們進入到自己家內,將整個家據爲己有,這也是伊瓦軍隊肆虐的原因,貴族們是不可能齊心的。更何況很多貴族也打着以鄰爲壑的主意,將伊瓦往自己看不順眼的貴族那裡趕,誰也不想和一個不影響自己根本利益的強人拼命不是,故而伊瓦就在逐漸的流竄中逐漸壯大,到後來還真成了些氣候,當真是春風得意呀,帝國可都是對伊瓦耳熟能詳了,而伊瓦也算是完成了證明自己實力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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