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戰根本沒有理會環伺在周圍的九把槍,一個箭步跳上水泥臺,俯身查看林一峰的傷情。
“問題不大,才中了三槍,胖爺還以爲你被人打成篩子了——那個小丫頭呢,他孃的女人的話就是不可信,特別是模樣俊俏點的,出去後胖爺一定幫你打她屁股,最好你親自打她屁股——胖爺不是在說黃色笑話,你自己要好好反省,這次上當代價太大。”鐵戰說道,屈指成勾快速在林一峰三處傷口周圍連擊數次,血頓時止住,而且林一峰的疼痛也銳減不少。
“我沒有躲過子彈。”林一峰苦笑道。
“你已經躲過了,不然胖爺只能來給你收屍——放心,有胖爺在你就死不了。”說完,鐵戰站起來面對九把槍,毫無懼色,說道:“胖爺從不無故殺人,但也不吃齋唸佛,你們別逼胖爺大開殺戒。”
“大開殺戒?”王徵冷哼了聲:“你自身難保還敢大言不慚,鐵戰你最好不要頑抗,乖乖的跟我回去,否則……”
“否則怎樣,難道你能殺我?”鐵戰握緊拳頭,顯露出攻擊的意圖。
“不是能不能殺你,是要不要殺你的問題,雖然我還沒有接到殺你的命令,但是做爲行動指揮,我有權決斷你的生死,有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王徵雖然這麼說,卻全神戒備着,他很清楚鐵戰的實力,殺死他不容易,活捉更難。
“你他孃的還跟胖爺耍古文——那你就試試……”鐵戰突然大叫了聲,話音未落,人已經發動,只見他圓滾滾的身體就像一隻飽脹的皮球猛地彈起直撲距離最近的一個黑衣人。
“小心!”王徵大聲示警,可惜那個倒黴的黑衣人還是慢了半拍,只見鐵戰一手抓住他的衣襟輕而易舉的就把他掄在頭頂。
顯然,鐵戰想故伎重演先拿塊肉盾,就他這種身材,隨便抓個肉盾都能把自己掩護得嚴嚴實實,在一舉得手之後馬上回防到水泥臺前,他擔心有人趁自己不注意給林一峰補上幾槍,要是那樣就得不償失了,這個林一峰的小命一旦嗚呼就前功盡棄,不管是什麼樣的神族,到了人界就不能逃避生死。
他只能一邊防守,一邊伺機而動,希望可以逐個擊破。
“全部散開。”王徵皺了皺眉頭,他很清楚鐵戰的圖謀,爲了避免這個胖子藉助肉盾進行連環攻擊,造成己方不必要的損失,他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立刻,其他隊員迅速撤退,仍然保持包圍態勢。
鐵戰把那個黑衣人掄在頭頂舞得虎虎生風,宛如馬戲團的雜耍,幸好這個黑衣人經過超常訓練,忍耐力驚人,雖然被轉得頭暈目眩,連隔夜飯都要被甩出來,依然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在止血減痛之後,林一峰的精神好了一些,但身體依然虛弱,他勉強的支起半個身子觀看,起初見鐵戰一舉得手抓起一個人當盾牌,不由的暗喜,他知道鐵戰的速度,連環攻擊完全可以將其他人一舉拿下,但是沒想到王徵跟其他隊員防範得緊,根本不給鐵戰繼續出擊的機會
,不停的遊走就是不靠近,這麼一來鐵戰依然陷入被動中,畢竟對方有長短槍,遠程攻擊無人能敵。
鐵戰自己也是無計可施,把頭頂的那個倒黴傢伙舞得像電風扇卻沒辦法繼續擊倒其他人,每一次試圖出擊都被人識破動機,連帶王徵還有八個人,如果他們真的開槍也着實沒轍,搞不好像林一峰那樣被人打上幾個洞,那種滋味並不好受,想當初四肢筋脈全被打斷,若非有超強的癒合能力,恐怕現在都沒有告別擔架。
王徵始終沒有下達開槍的命令,他在等時機,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冒着誤傷自己隊員的風險,只要鐵戰稍微露出點破綻,就有把握一舉將鐵戰擊傷。
所以他只是安靜的站在一側,同時從一名手下手裡拿過沖鋒槍,足足三十發子彈,這個鐵戰就算不死也不會好過。
王徵已經打定狠狠教訓鐵戰的主意,他和他的隊員們都需要用血腥的方式洗刷這段時間遭受的屈辱,還有白白犧牲掉的那個人。
鐵戰舞動着肉盾,把自己掩護得密不透風,心想這樣玩雜耍真不是辦法,要是沒有後面這個累贅,自己完全可以主動出擊,想罷,便對林一峰說道:“你他孃的還行不行?要是還能動就慢慢出去,胖爺掩護你。那個小丫頭真是奇怪到現在都不現身,難道希望胖爺我像你一樣被人打得跟條死狗似的?你出去找找,興許她就在外面,胖爺我一個人照顧不過來,你找到她馬上離開,別管胖爺。”
林一峰明白鐵戰的意思,他是想單獨拖住王徵他們,讓自己逃走,但是這麼一來王徵他們勢必會下毒手,他們的真正目標是自己,怎麼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逃脫,況且自己的這副模樣也走不了多遠,尚不清楚外面有沒有其他敵人。
而且霍瑾始終沒有出現,她應該不會故意把自己丟在險境,因爲沒有必要。
難道她已經遭遇了不測?
林一峰想着,不由悲憤交加,霍瑾真的出事他將無法原諒自己,此時更不能讓鐵戰也爲了他付出生命的代價,在聽了鐵戰的話之後,不禁升騰起一股視死如歸的豪情,便拼着力氣說道:“我不走,要走就一起走。”
“你他孃的怎麼像個娘們一樣唧唧歪歪。”鐵戰罵道,眼前的形式讓他沒有任何辦法。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林一峰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孃的,那就拿命拼一下。”鐵戰說着,手上的力道一泄,直直的朝站在一邊的王徵衝去,有道是擒賊先擒王,他就是想把王徵先拿下。
但是王徵早有準備,而且一直在等待機會,鐵戰在衝刺的時候難免露出了空當。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王徵果斷的扣動扳機。
噠噠噠噠——
沉穩的射出數發子彈,無一列外的全部擊中鐵戰的腿部,血尚未流出,鐵戰人已經憑着慣性撲到,根本不顧及自己中彈的雙腿,順勢將手裡的肉盾甩出,另一手握住了王徵手裡的衝鋒槍
。
鐵戰的兇悍依然令王徵駭然,他在力氣上根本無法跟鐵戰抗衡,眼見着鐵戰另一隻拳頭已經高高揚起,只需要砸下,自己就無法逃脫腦漿迸出的結局。
果斷的再次扣下扳機,噠噠噠噠的聲響不絕於耳,直接將所有子彈射進鐵戰肥胖的肚子。
近距離射擊的子彈不會有撕裂空氣的嘯聲,就像被棉花堵住了一般沉悶。
林一峰眼睜睜的看到鐵戰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軟綿綿的倒塌下去,情急之下大叫了聲:“不要殺他,你要殺的人是我。”
“你會死的,不要急。”王徵冷冷的說道,用腳踢了踢倒在面前的鐵戰,雖然打出了三十發子彈,他還是有把握鐵戰不會馬上死,畢竟腿部和肚子都不致命,只要救治及時,說不定能撿回一條命。
鐵戰躺在地上,只能看到自己的肚子已經被打成了蜂窩,一截腸子流在外面,他沒有呻吟,更沒有喘息,只是虛弱的苦笑道:“你他孃的真狠,終於把胖爺弄得跟死狗一樣,他孃的將來拉屎都成問題。”
“將來?”王徵很難得的嘿嘿冷笑道,他真的不理解這個怪物,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快。
“你以爲胖爺會那麼容易死?”鐵戰也嘿嘿的笑道。
“你以爲你不會死?”王徵的回答也很妙。
“你不相信死對胖爺就像蛇脫層皮那麼簡單,過後又是一個嶄新的胖爺。”
“我相信,所以我們才一直不肯殺你,免得幫你脫皮。”王徵說道,一個毫無幽默感的人講起冷笑話卻分外有趣,只可惜不是娛樂的時候。
“你他孃的真幽默,要是跟那個九頭怪物沒關係,胖爺一定交你這個朋友。”鐵戰說道,雖然身中三十發子彈,卻仍然不改嬉笑怒罵的德行。
“九頭怪物?”王徵愣了愣,繼而笑笑:“你已經沒辦法耍花招了,就算是九十個頭的怪物也救不了你,今晚你和他都要死。”
“難道你不是那個九頭怪物的手下?”鐵戰問道。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九頭怪物。”王徵很誠實的搖搖頭,他不會欺騙一個將死的人。
“那麼你的幕後究竟是誰?”
“本來這是個秘密,但是如果你覺得知道了會死得瞑目些,我倒不妨告訴你——我們來自一個專門誅殺你們這些怪物的組織驅魔會,唯一的任務就是清除所有隱藏在人類中間的怪物,不管你們多麼厲害,多麼狡猾。”王徵說到驅魔會三個字的時候顯得無比的驕傲,停了下,又道:“你可以安心的去了,死在我們的手裡並不冤枉——其實你本可以不死,還可以幫我們研究對付怪物的方法,但是你要自尋死路,也怨不得我。”
說完,王徵頭也不回的朝躺在水泥臺上的林一峰走去,那裡纔是他的核心目標,殺死他,所有藏身在人類中間試圖荼毒生靈的怪物將永遠不能得逞。
(本章完)